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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神洲,位於九洲中間地帶的東土神洲,西方極樂神洲的交界之處,有一座亙古神山,名為月山,傳聞此山自天地開辟以後就有了。
月山乃是乾元三大名山之一,距離垚山仙域足足有六億裡之遙。
六億裡,實在是太遠了,即便是修仙者,也許窮其一生也難以跨越。
然而,這天地間總有大逍遙之人,能夠跳出凡俗,成就不凡。
比如這月山之上,在民間傳聞中便住著上古神仙。
在凡人眼中,那月山高有百萬丈,天氣晴朗的時候,即便是望到天際的盡頭也看不到那山頂。
月山上,經常能見到仙人一閃而逝,而每隔一些年月也有仙人顯現無上神跡,令方圓數萬裡的凡人都能看到。
除了那仙道神光,驚天巨獸以外,偶爾還有天音降世,令無數凡人三叩九拜,恨不得神仙能夠馬上收走自己。
可惜,月山雖然有神仙,但卻還沒有聽說過有什麽凡人能拜入其門下。
久而久之,善良的老百姓們便在月山腳下建起了神廟,不但王朝會來這裡封禪祭祀,就連平日裡的香灰也極為旺盛。
當然,月山上的神仙會不會顯靈,會不會眷顧凡人,就沒人說得清楚了。
真相是,月山上不但有神仙,還是這乾元世界最頂尖的那種,名為月山老祖。
如果有仙修能穿越重重禁製,到了那月山之巔,便能見到重重宮闕,這裡便是月山老祖的道場。
道場中弟子眾多,然而這些弟子卻極少有凡人,原因也很簡單,月山老祖這種在乾元世界天地初開時便誕生的生靈,又是威震九洲的大羅金仙,是看不上尋常生靈的。
所以,月山老祖門下,以上古生靈為主,偶有一些強大的靈類和妖類,魔族,而凡人出身的卻很少。
這裡的弟子,臉上都帶著這世上最強大的自信,身為月山老祖的弟子,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幾乎就是最至高無上的階層。
在重重仙宮中,有一處小果園,裡面種植著許多珍稀無比的仙藥神果。
果園中,正有兩個老者在對弈,左側是一位帶著姨母笑的男和尚,右側則是一位縹緲出塵的黑發老道。
“大炎佛祖,一千年已過,該你落子了。”
那黑發老道看了一眼糾纏在一起的棋局,為了等對面的佛祖落子,卻是已經過去了一千年。
“哈哈哈,月山老祖莫急,一千年不過轉瞬即逝,既然是下棋,就要有藏手和布局,總是要耗些時日的。”
那大炎佛祖一身佛法極高,咧嘴一笑,在那姨母笑擴散開來時,四周的仙藥神果都跟著沾了光,紛紛開花,結果,只是一瞬間就好似經歷了很久。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你的枯禪劍典技高一籌,還是老夫的鹿仙劍笑到最後。”
原來,這位黑發老道便是威震天下的月山老祖,而那大炎佛祖也不簡單,乃是西方極樂神洲的主宰,也是乾元世界佛門最至高無上的佛祖。
“若是能打個平手,合二為一,才是絕妙,哈哈哈。你我相識於開天辟地之後,一起經歷過這天地間幾乎所有的風雨,這垚山仙域的事情,不過是增添一些樂子罷了,勝負並不重要。”
大炎佛祖撚著棋子,咧嘴一笑,那種歡喜范兒又露出來了。
“哦?佛祖就那麽不看好這個成教?”
月山老祖淡淡道!
大炎佛祖輕歎一聲,說道:“垚山仙域的事情也查的很清楚了,那位清風老祖出生於凡人之家,早些年還只是一個凡人,
後來奇遇連連,我觀他在那垚山的布局,似乎對空間之道領悟頗深,或許便是靠著此法快速修煉,甚至可能曾經進入了一些時間流速極快的小世界修行,修煉的速度快一些也可以理解。此人雖然不是上古跟腳,既不是先天生靈,也比不得你我早生開天辟地之時,但卻能領悟許多天地大道,想來是得了誰的衣缽真傳,只是被人擾亂了天機,看不真切罷了。
如果從修仙者的角度來看,此人算得上是曠古爍今。
聽說他在垚山曾經講道過一次,可惜那時候我與老祖你正在北境神遊,離得太遠了,不然也能一窺究竟。
不過……”
大炎佛祖微微一頓,卻是又笑了,說道:“不過,此子跟腳太差,如今整個天地前路斷絕,就連你我這般都無法再進一步,他一個後天凡人,太乙金仙已經是他的盡頭了。”
月山老祖也拿起了一粒棋子,笑道:“可是,這位清風老祖可是立下了一方大教,不但有太古神獸做什麽勞什子護法,還能引得那問塵子前去投奔,甘願做個守山之奴,豈不是說明那清風老祖比我這月山老祖厲害多了。”
大炎佛祖聽月山老祖提到了問塵子的事情,便知道月山老祖心頭還是對這件事情有些芥蒂。
在太古時期,月山老祖曾經想要收問塵子為徒,結果問塵子孤傲無比,問道一番後居然和月山老祖吵了起來。
在大炎佛祖看來,當年的月山老祖確實有點天下唯我獨尊的那種強勢,認為自己的道便是天地間最正統的大道,結果那問塵子顯然是有不同的看法,最後要不是問塵子一位南方神洲的故友出面保他,說不定當場就要被這月山老祖帶回月山,永世鎮壓。
作為一個修煉者,自己的道被其他修士質疑,對於月山老祖這樣的大能來說,絕對是一種侮辱,外加得罪。
“老祖此言過謙甚矣!”
大炎佛祖雖然有些看法,但絕對不會當面說出來,問塵子這種太乙金仙,即便是達到了太乙絕顛,但不是大羅便和一隻螻蟻沒有區別,怎會為了問塵子讓這位老祖不開心。
“南方神洲那一位睡在靈根之下,怕是已經連一口氣都沒了,那問塵子許是求道無門,才病急亂投醫,跑到邊陲之地,入了那成教。
這問塵子也不當人子,明明早生天地間,卻偏偏執著於一些歪門邪道,也是他福緣淺薄,若是當年拜入老祖門下,以他的跟腳,加上老祖的無上妙法,成就大羅金仙也不是沒有可能,即便不能,也能保得永生平安。
可惜,現在便是後悔了,也沒有回頭路了。
至於那位清風老祖,即便能勝問塵子一分,對於你我這樣與天地齊壽的大羅金仙而言,也算不得什麽。”
大炎佛祖帶著歡樂的姨母笑,幾乎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心中明明覺得那位成教老祖不可小覷,甚至不惜代價,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從天地間搜尋一些那位清風老祖講述的天地大道,偶爾聽聞隻言片語,居然令他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要知道,從開天辟地活下來,早就成就了大羅金仙,實在是有太久太久沒有一點修煉所得了,那垚山講道泄露出來的一些東西,顯然是非常寶貴的。
原本他也想過分身前去,結果走到半路便看到那成教護法祭出了一件天地靈寶,把一些仙道真修殺的人仰馬翻,便暫時放棄了親自出馬的打算。
原因無它,從那件天地靈寶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威脅,而且還是極強的威脅。
光憑這一點,他就明白垚山仙域的事情,不可明攻,隻可智取。
活的太久了,身為乾元世界的大羅金仙,當開天辟地已經過去了無數歲月,那種危險的感覺再次臨身時,大炎佛祖產生了一種恐懼。
即便平日裡和其他的大羅金仙往來,比如眼前的月山老祖,也從未有這種危險的感覺。
因為,即便是兩三位大羅金仙聯手,他也有絕對的信心逃脫,再徐徐圖之。
一個護法神獸就如此厲害了,如果是那位教主親自掌控那件至寶,可能會更危險。
這一點,在沒有徹底查明之前,大炎佛祖采取了最穩妥的辦法。
“佛祖所言甚是,依老道從那種種傳聞來看,那清風小道的秉性倒是與那問塵子頗為相似,走到一起也不奇怪,只是可惜他的出身了。
這成教雖然沒有什麽太了不起的,但那斬仙飛刀卻是一件至寶,至寶啊!!”
月山老祖說著說著,眼睛裡就有淡淡的光一閃而過,令大炎佛祖頗為意外,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為一件至寶如此動容。
大炎佛祖心頭明亮,那斬仙飛刀如果落到月山老祖,或者自己手中,那麽另外幾位就得低頭,此寶中蘊含的那股先天殺機實在是太過恐怖了,一旦掌握在他們這樣至高無上的大羅金仙手中,就足以對別的大羅金仙造成巨大的威脅。
那種凶險的感覺,絕對不會錯。
所以,收到月山老祖相邀之後,他便來了月山與這位老祖對弈,同時以枯禪劍典,與那鹿山仙劍搭配,提前布局,希望在垚山仙域布下一顆重要棋子,能夠在日後許許圖之。
“這老狐狸怕是也盯上了清風道人的那些大道,當然,還有那斬仙飛刀。”
大炎佛祖不禁暗忖,什麽神獸,什麽問塵子,都只是遮羞布罷了,真正能令大羅金仙動容的,只有成教的那三千道法,以及那件已經達到了天地至寶水平的斬仙飛刀。
月山老祖分明眼紅了,但作為開天辟地時的一座神山,生性謹慎,還要拉上自己,才敢放心布局。
“佛祖,這下棋可不能太慢了,聽說北境和東方那兩位也起了心思,據說那巫祖覺得成教的那一隻護法神獸皮毛特別好看,想要帶回北方去看守大巫山呢。”
月山老祖似有所指地說道。
大炎佛祖:“只等鹿山劍與那枯禪劍典分出勝負,你我便能放開手腳了,下一步棋,只需等待。”
月山老祖點點頭,也不再多說。
這二者之間,從乾元世界開天辟地就認識了,在謀劃成教這件事情上,既有合作,也有爭鬥。
合作的原因,是雙方都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不會太簡單,害怕有意外發生,有危險。
爭鬥呢,則是因為這成教的三千道法,和那斬仙飛刀實在是太過寶貴了,如果二者合作,哪一樣東西歸誰,必須得先有個說法。
所以,兩位大羅金仙才定下了數百年前的那一場機緣比試,讓霍南山和林天賜二人分別拿走一件東西,一旦二人分出勝負,二寶歸一,兩位金仙才會走下一步。
“照說,應該就在今時今日。”
半個時辰後,月山老祖忽然有些心緒不寧,按照之前的推衍,鹿山劍和枯禪劍典之爭,應該已經到時間了,可是天機一片清明,什麽都沒有。
“奇怪!”
大炎佛祖也推衍了一番,發現天機一片清明,看不出來有被誰干擾的樣子,但算來算去,那鹿山劍和枯禪劍典依然是死氣沉沉的樣子,沒有分出什麽勝負高下。
事有反常,必有妖。
月山老祖似有所察,伸手去拿棋盤上的棋子,結果剛剛碰到,棋子就化作了灰燼。
“這!!!”
這一幕,令月山老祖大驚失色,原本帶著姨母笑的大炎佛祖也為之一怔,伸手去拿自己面前的棋子,發現同樣化作了齏粉。
兩顆棋子一滅,只見一陣微風吹來,棋盤上的棋子全都化作了齏粉,飄然無蹤了。
“不好!”
棋子崩碎,化作齏粉,這和算計無關,但卻是一種極為不好的征兆,說明這次的棋,出大問題了。
然而,二者還在這愣著,就聽到一個聲音,仿佛就在山外響起一般。
“道友,你躲在六億裡之外,怕是太過生分了,不如現身一見。”
這個聲音,兩位大羅金仙絕對沒有聽過,現在突兀地響起,絕對是破天荒的事情。
正常情況下,以二者的境界,別說有人在山外說話了,即便是天地神洲崩碎了一個,化作了齏粉,天崩地裂的動靜也傳不到這裡來。
然而,這句話卻聽的清清楚楚,而且二者作為大羅金仙,心念一動,果然察覺到這聲音不是來自附近。
“說話之人,至少身在億裡之外。”
大炎佛祖的臉色相當差,作為乾元世界的大羅金仙,只能對方圓億萬裡的事情觀之入微,但億萬裡外,就沒辦法了。
“天大地大,興許是有擅長音律的修士,或者什麽上古神獸在裝模作樣吧。”
月山老祖的神色也急變,但最終還是穩下了情緒,六億裡之外,天下間沒有任何一個大羅金仙可以做到,也不知是何方妖孽,居然敢在大羅金仙頭上作祟。
“嗯,你我是兩位,這聲音若不是胡言亂語,就是在和他人說話吧,只是你我作為大羅金仙,太過耳聰目明了。”
大炎佛祖想來想去,也覺得不可能,六億裡之外,你詐唬誰呢。
而此時,垚山仙域,天山雲海,雲蘇卻是一愣,然後笑道:“你們這樣就不好了,明明都聽到了,還裝作不懂,看來是敬酒不喝喝罰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