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師。”
四人一聽要分寶了,可謂精神振奮,比起方才聽老祖講道時昏昏欲睡的模樣,強了百倍。
雲蘇原本想喊道友或者是老祖,但總覺得不合適,終歸是聽人一場道,收獲匪淺,難以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即便只是九萬多場的第一場,但第一場便是第一場,在這方洪荒大世界,永遠都不會再有今天這第一場講道了,照說喊一句老師沒錯,便喊了一聲老師。
在雲蘇看來,可惜自己難以在這裡長期停留,否則這機緣就大得難以想象了,天地初開第一次講道,先不說講的好不好,講了多少大道,大家又能聽明白多少,但是,第一次講道卻是有一件事情開了先河。
那便是,排出了大家的座位。
論資排輩也好,還是說按先後順序,實力強弱,道行高深也好。誰前誰後區別太大了,有座位的還好一些,沒有座位的人,怕是不可能在下次破天荒半途跑來旁聽的。
至於分寶岩的機緣,雲蘇果然沒有猜測,睡著的人,至少這一次分寶是沒份了,鴻鈞老祖也不叫醒他們,任由他們睡著,不知道是這些人表現不佳讓人難以滿意,還是因為睡著了便沒有資格。
眼見老祖伸手一招,從分寶岩上取出了一件寶物,卻是一套法寶,四把劍和一張劍陣圖。
雲蘇只是看了一眼,便呼吸急促,在心中大聲疾呼:貧道覺得此物和我有緣。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此寶先天而生,名誅仙劍陣,乃是先天第一殺陣,如今天地初分,此物……”
鴻鈞老祖微微一頓,望向下方四人,頓時,四個人都忍不住身體微動,雲蘇看了這才心頭好受些,果然你們也是忍不住的,和道行高低,身份尊卑都沒有關系,也不只有貧道一人忍不住。
雲蘇自認為,如果不是在進入這方超級大世界時,那化身被碾碎,然後以一種詭秘的混沌精氣的方式在混沌大世界中逛蕩了那麽久,誤打誤撞變得神魔讓路,強大無比。現在絕對沒有這般待遇。
如果是真身在此,或者是和白蛇世界時一樣的普通化身,現在估計直接崩碎了,別說什麽站著坐著聽道了,更別說什麽表情控制,強行壓抑情緒了,也許就是見光死的下場。
要不就是如第一次進混沌時那樣的虛無之身,要不就只有像這一次,誤打誤撞搞了個臨時的混沌精氣所凝之身,還吞噬了許多混沌之物,至少在雲蘇的記憶中,混沌魔神是吃了不少的。不是因為他得了多少規則,道行多高,而是那團精氣很詭異,如同滾雪球一樣,明明沒有道行和法力,純粹靠本身就強的無法想象。
但那種狀態非常詭異,就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人,做了什麽事,自己也不太記得。
當然,這種強大是相對的,和第一排的十幾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估計都沒有太大的可比性。
“可惜,這誅仙劍陣,多半是沒我的份了。”
誅仙劍陣,傳聞中日後需要四聖人才能破去的天地第一殺陣。
雲蘇也沒有從它上面,感應到那一場大機緣。
在雲蘇看來,若是自己得了,你們九十九位混沌大佬就在這方洪荒大世界中慢慢地打生打死,反正鴻鈞老祖口中的鎮壓天地,鎮壓氣運之物也多得是,不差這一件,甚至可能不止分寶岩有,混沌四處,天地四方估計都有不少,你們時間多,可以慢慢找,慢慢去搶,貧道時間有限,就拿回去放在自家道場清風小築中,以後睡覺都能像螃蟹一般,橫著睡了。
“誅仙劍陣,與三徒弟通天有緣。”
此話一出,頓時讓包括雲蘇在內的三人無比失望,這世上之事,不論上到至高存在,還是下到販夫走卒,在分家產,分寶物這種事情上,都一樣很難做到心如止水。
第一件就這麽沒了,只見排第三的那位身寬體胖的青面道人面皮悸動,再也沒有了方才從頭到現在的那種沉穩。
老師分寶,第一件就想到了他,這種激動是無法用理智和道行來壓製的。
接過那誅仙劍陣圖,通天道人整個人氣勢暴漲,在雲蘇看來甚至像是氣焰暴漲,看似隱隱壓過左邊二位師兄一頭了。
鴻鈞老祖似乎不關心下面四人的想法,又手一招,這次卻是一件旗幡從寶崖上的分寶岩飛了出來,如果說剛才的誅仙劍陣,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直視的話,這神幡一出現,便攪動了附近整個一片的混沌世界,甚至隱隱傳來混沌碎裂之詭秘之聲,而遠在無窮遠之外的洪荒大天地,好似也發出了詭異的悸動。
“此物,和我有緣!”
雲蘇再也忍不住了,估算著心中所剩無幾的時間,衝口而出。
這,便壞了規矩。
一時間,鴻鈞老祖,頭排最左面的三人全都看了過來,後者三人更是怒氣衝衝,這三人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一般。
雲蘇也無計可施,如果等著鴻鈞老祖慢慢地分發,甚至像剛才還略微猶豫的話,這先天至寶無論如何都和自己無緣了。
錯了就錯了,惹禍就惹禍了,反正貧道也馬
上就走了,不怕結仇,就怕日後悔恨億萬年。
“不好意思,諸位洪荒大世界的無上大佬,貧道不想日後有那麽億點點後悔。”
雲蘇心中暗忖,誰敢保證,下次還能再入這一方洪荒大世界,如果得到了還好說,但是萬一這一次錯失了大機緣,理論上來說就永遠都進不來了。
在三人那看似無情的注視,實則恨不得當場鎮殺雲蘇的幽幽目光中,雲蘇至少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知道這三人現在是什麽境界,看這架勢,左右都是修煉者,只是有高有低而已,日後就算成了傳說中的混元聖人,也不見得就無嗔無怒。
但是,他不後悔。
因為這一聲大喊,確實起到了作用,鴻鈞老祖望向他時,似乎略有疑惑,然後微微一頓,說道:
“此物先天而生,名盤古幡,乃是盤古道兄開天辟地時所殘存之斧刃所化,也曾破開一些混沌,此物……此物確實與二徒弟元始,還有四徒弟有緣。”
鴻鈞老祖這一番話,令四人全都震驚萬分,尤其是雲蘇,我喊你一句老師,是對你的尊敬,你居然敢應,居然真地把我當成了四徒弟。
這,讓雲蘇有點發懵,計劃果然又沒趕上變化。
再說這論輩排序,照說這一排過去還有好幾位,看來要不是睡著了,自己也當不上這個便宜的四徒弟。
另外三人卻是驚駭萬分,三人既然今日來了,又坐在了一排最首的三位,自然是心中有數,而且實力也是絕對地足以鎮壓在場除了那位老祖以外的所有人。
但現在被人橫插一腳,到了這個層次,居然發生這樣的意外,實在令他們難以置信。
“老師!恕弟子冒昧,我為元始,乃是盤古三清之一,這盤古幡明明和我有緣,為何多了一個外人來爭。這鴻蒙開辟,混沌分開,天地初生是何其艱難,請老師體諒弟子。”
那坐在第二位的紅面老者,此時卻是氣得臉皮發紫,差點就忍不住向前一步作出忤逆之舉了,終究是不敢在老師面前放肆,只是聲音中有驚天怒意,連附近的混沌都被他這不怒之威影響,引得混沌亂流劇烈翻滾。
“不錯,盤古道兄為混沌億億萬生靈表率,追尋無上大道,雖然有些遺憾,但卻不惜以身隕開天辟地成功。他殘余三道清氣,原本要以這三道清氣哺育天地。只是爾等皆有福緣,又不肯認了這寂滅於天地之間的歸宿,便化為三清真人。”
鴻鈞老祖何登至高無上的人物,聽元始道人這麽說,也有回應,只是說出來的話都是事實,沒有半分徇私,也不考慮任何人的面子。
但聽在雲蘇耳中卻是完全不一樣,這麽一來,日後你們三個就少在自己臉上貼金,搞得好似是你們開天辟地一樣,只是不願意化為虛無,哺育天地,雖然是人之常情,但卻被貧道聽到了。
日後貧道如果來不了這方洪荒大世界也就算了,要是來得了,至少在貧道面前,大家四人一起聽鴻鈞老祖親口這麽說過,便是鐵律了,日後就不要拿來在貧道面前說什麽是你們開天辟地一樣的話。
“謝老師教誨。”
元始道人哪裡敢和鴻鈞老祖對著理論,卻是一躬身謝罪,然後轉向雲蘇說道:“我三人終究是三清所化的三清真人,你一個外人,也敢自稱和這盤古所留的先天至寶有緣,真是荒唐。”
雲蘇方才也是被逼急了,眼看就要時間到點,被攆出這方世界,按照之前白蛇世界的經驗,便永遠和這方超級洪荒大世界無緣了,自然不肯輕易放棄。
而且,現在的自己也不是返虛地仙,而是混沌精氣所化的法身,雖然肯定是遠遠不如對方來頭大,實力強,但到底不是凡夫俗子一樣的人物。
最關鍵的是, 不硬氣一把,就空手回家,這是雲蘇萬萬不能接受的。
話說出口,他就在想自己到底和這盤古幡有什麽緣分,雖然看著這盤古幡就喜歡,滿心思也想要,但這強行有緣的話如何說得出口。
話好說,但道理要講得通才行,何況鴻鈞老祖也說了確實和自己也有緣,那至少在此時此刻,便是一定有的。
“說不出來,便是在老師面前口出狂言,欺師滅祖了。”
元始道人也不怒了,見雲蘇被自己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心中暗道對方終究不如自己是三清真人,天生下來便通曉無窮規則。
在他看來,如今不是爭吵,而是論道。
你憑空佔了便宜,得了個鴻鈞四徒的名分已經是天大的機緣了。
如今,你論出身不如我,論道亦不如我,還想強行與盤古幡有緣,卻是癡心妄想。
元始真人直到此時,也只是覺得丟了面皮,被雲蘇剛才一番強行有緣的說法激怒了,但卻從未想過,這盤古幡會真地被這無名小子得走。
被三清真人惦記的先天至寶,如何能被你一句違反規矩的忤逆之言就便宜得去了。
“四徒弟,你可說得出有緣何在?”
鴻鈞老祖不偏不倚,無公無私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