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現在是配角。
他忽然發現,自己在公交車內似乎什麽都做不了。
而且也沒有做的必要。
這場鬥爭之間的主角,已經變成了公交車和恐怖屋。
其他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旁觀者而已。
於是。
他隻好坐在駕駛位上,摘下面具,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的景象。
車窗外黑暗幽深。
時不時的有惡靈的面孔閃過。
虛幻的觸手不停在車窗上蔓延。
瘦長鬼影似乎想要對公交車動手。
但完全無法破防。
它甚至都影響不到杜維。
換句話說。
只要在公交車裡,杜維就是最安全的。
誰也殺不了他。
車廂內的十三名惡靈司機始終保持安靜。
它們就像是看不到杜維一樣,既不坐在座位上,也不去對他動手,只是沉默的站著,發揮著錨點的作用。
在這個過程中。
杜維默默並且拿出了那封信。
他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剛抽出信。
上面便瘋狂的跳動著文字——
講真的。
杜維還真沒有再次點燃信的想法。
信封像是感受到了似的,上面的文字迅速消失,再次浮現的時候,那語句中透露的諂媚更加濃鬱了。
砰……
突然,喬什的那張臉出現在了駕駛位外的窗戶上,緊貼著,不停的向著車窗撞擊。
它似乎還沒有完全被恐怖屋操控,想要回到車內。
但沒有公交車的允許,它根本就做不到。
杜維面無表情的掃了它一眼,便看著它逐漸扭曲消散。
似乎是死了……
然後,杜維拿出了打火機,放在了信封下方:“我需要知道一些信息,所以讓我知道你是有用的。”
語氣平淡,可卻透露著威脅。
信封立馬慫了,上面的文字也變成了以下內容:
很多詞匯都非常隱晦,晦澀難懂。
第一條信息說的是杜維之前的遭遇。
第二條則有點奇怪。
“錨點?”
杜維扭過頭看了一眼那十三名惡靈司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從下車以後,這十三名惡靈司機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說是公交車的錨點,那麽也只能是它們。
至於第三條。
杜維的眼神有些微冷,他心中暗忖:“我想幫公交車對付恐怖屋,純粹是因為我沒有其他選擇,但貌似我的標記能力,讓它產生了別的想法?”
“公交車究竟想和恐怖屋爭奪什麽?”
“是學校嗎?”
如果是學校的話,那麽一切都還在計劃之中。
杜維並不是不能接受。
但如果是別的,事情可能會向著其他方向發展。
公交車或許會變成比恐怖屋要危險多的多的存在。
杜維深吸一口氣,對信封冷冷說道:“告訴我,它們究竟在爭奪什麽?”
信上的字體又變了——
等同於廢話。
杜維的眼神變得極為危險,他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打火機。
呼……
紙張點燃,化作了飛灰。
它並沒有這麽容易死。
在信封裡,又出現了一張紙。
杜維毫不猶豫的把紙抽了出來,上面的文字卻在瘋狂跳動。
這……
它似乎處在崩潰的邊緣,已經開始瘋狂求饒了……
杜維猶豫了一下,把信封再次收了起來。
並不是他相信了這鬼玩意的說辭。
而是他準備找個機會,把這東西徹底弄死。
既然對他沒用,那還留著乾嗎?
信封裡可是有著一個邪靈,這玩意並沒有它表現的那麽無害。
於此和信封勾心鬥角,還不如一勞永逸的讓它發揮余熱。
不可控的東西,光是那枚硬幣就已經夠杜維受的了。
至於信封?
只能說在杜維手裡,它發揮不出來太大的作用。
如同雞肋。
此時此刻。
公交車的行駛速度越來越快。
車內的燈光熄滅。
杜維便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靈視狀態下也看不到任何景象,因為能看到的黑暗便是真正的異常。
也不知過了多久。
轟……的撞擊聲再次響起。
當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
杜維發現,公交車已經行駛在了一條街道上,至於恐怖屋則完全不見了蹤影。
它越來越快。
可窗外的城市卻不見半點被拉開的跡象。
整個城市就好像被公交車拖著走一樣。
杜維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所謂的爭奪,是在爭奪這座城市的所有權。
恐怖屋想做的事,公交車同樣沒有落下。
學校已經嵌入了西加納市。
公交車把西加納市拖走,等同於把學校也一並帶走。
“不對啊……恐怖屋不應該比公交車差到這種程度才對,它怎麽會那麽容易輸?”
杜維眉頭緊皺,探著腦袋看向窗外。
然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這不是西加納,而是那座城市倒影。”
“公交車也沒有把城市拖走,它是把學校拖進了倒影裡。”
“它把學校又偷了回去!”
在頭頂,赫然有著一座城市存在。
並且在上方,能看到一座恐怖屋的輪廓,只是底部卻被撞了個大洞,它正在追著城市倒影不放,準備和公交車死磕。
學校是恐怖屋的錨點,它被公交車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偷走以後,恐怖屋已經做不到將整座城市變成它的一部分了。
因此就只能放棄。
而公交車卻不管不顧,拖著城市倒影不停逃跑。
它好像不想再和恐怖屋對上了。
莫名的,杜維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我該怎麽下車?”
公交車如果就這麽一直逃下去,永遠都不停下。
那麽豈不是說,自己會一直呆在車上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