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托尼神父打開那個厚重的箱子,取出他所說的新玩意兒的時候,杜維的表情是略微有些錯愕的。
“一個打火機?還是卡地亞的……這東西能對付惡靈?我覺得它拿來點煙可能更合適。”
“不不不,杜維先生,它打不著火。”
“那意義何在?”
……
看了一眼托尼神父向自己展示的那個打火機,杜維不知道該怎麽把這玩意兒和對付惡靈聯系在一起。
銀白的外殼分為兩部分,很像是zippo打火機的造型,但雕刻的紋縷卻是很老舊的那種,上半部分是時鍾,下半部分則是兩個船錨交錯在一起。
不是什麽品牌貨,但最主要的是,這玩意兒打不著……
托尼神父看著杜維,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說道:“這個打火機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教會那邊沒有進行過相關的測試,只是推測出,當它點火的時候,會對惡靈造成一些傷害。”
杜維無語的說:“可是它打不著火。”
托尼神父尷尬的說:“當你遇到惡靈的時候,它就能點著了。”
“然後呢?所謂的傷害,是如何呈現的?”
“我不太清楚,因為我只是個後勤人員,不過應該和它的主人有關。”
“請說明一下。”
“它的主人,是一名退休教師,死於今年的3月份,而在他死後,教會的人在搜集一些東西的時候,得到了這個打火機,而恰好本來我這裡的那面鏡子已經被你用過了,所以順帶教會就把這個打火機弄過來了。”
“知道了,不過搜集的意思是?教會在找這些特殊的東西?”
“是的,它們都有著比較特別的力量,嗯……有可能是因為曾經作為惡靈存在的媒介吧,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好吧……”
……
從教堂離開以後,杜維的手裡多了個手提包,以及裝裱櫃。
這是托尼神父給的,裡面裝著教會的補給,至於那個打火機,則在他的口袋裡放著。
他現在很缺錢。
雖然在成為驅魔人以後,這些東西都是正常發放,並沒有所謂的購買一說,但相應的,杜維也需要負責解決一些惡靈事件。
比如說……
米娜夫人的事,以及她的孩子。
走到自己那輛嶄新的斯巴魯前,拉開車門,發動轎車,便緩緩離開了教堂,向著家趕去。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天色十分昏暗。
雖然僅僅隻過了一個白天的時間,經歷的事情卻多的有些臃腫。
光是恐怖屋的事,就讓杜維心力憔悴,差點死在了裡面。
他覺得,自己到家以後,應該洗個澡,好好的放松一下。
……
晚上20:10分。
心理谘詢診所對面的街道。
杜維將車停好,便帶著東西關上了車門。
來到門口的時候,他注意到隔壁羅伊的家門口,停著五輛黑色轎車。
只是並沒有看到人。
“不像是警方的車……”
杜維盯著四輛車沉默了一會兒,又扭頭掃了羅伊的家一眼。
和心理谘詢診所一樣,羅伊家也是兩層的,帶著小半層的閣樓,只是現在卻被隔離帶圍了一圈,警方還在門口掛了一個禁止入內的牌子。
在羅伊死後,這件事就已經被人為的控制住了,實際上除了知情人以外,並沒有引起太大轟動。
基本上,
在所有人的眼裡,只不過是一起凶殺案而已,再正常不過。 甚至都沒有對住在附近的人,以及街道的店鋪產生多少影響。
一切如常。
杜維又看了一會兒,沒發現異常以後,便打開門進了屋子。
與此同時,他也下意識的進入了靈視狀態。
入眼,淡淡的月光以及路邊的燈光映照在屋內,讓人微微安心了一些。
耳邊能聽到的,則是哢哢哢的古董鍾表,時針轉動的聲音。
似乎,家裡的惡靈都很安分。
“呼……”
杜維呼出一口濁氣,按下了燈光開關。
一瞬間,屋內變得亮堂無比,所有的布置都是離開前的樣子。
然後,他走到了沙發處,把手提包和裝裱櫃放下,又把背包給取了下來。
拉開拉鏈,被白布包裹的死死的安娜貝爾靜靜的躺在裡面。
“得把它放進裝裱櫃裡。”
杜維對自己說了一句,他知道,這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需要進入靈視第三階段,用惡靈化的右手抓住安娜貝爾。
否則的話在掀開白布之後,它就有可能跑掉。
於是,杜維便把裝裱櫃打開,同時進入了靈視第三階段,左手抓住白布,惡靈化的右手則伸向了安娜貝爾。
下一秒。
白布掀開,約40公分長的惡靈娃娃,便展露在杜維面前。
它是女孩的造型,兩個馬尾辮,五官比例失調,眼睛很大,臉頰塗著腮紅一樣的東西, 顯得有點滲人。
但由於之前杜維曾經為了讓它安靜一點,撒了半瓶的骨粉,當時產生的效果幾乎和硫酸一樣。
所以現在的安娜貝爾就像是被腐蝕過一樣,表面滿是密密麻麻的小坑,有種異樣的滑稽感。
如果換做是別人,估計只會以為這是一個被人丟棄的娃娃,因為它實在是太醜了。
只是杜維卻知道,它究竟有多麽的恐怖和邪惡。
好在,一切順利。
杜維幾乎沒感覺到任何異常,十分輕松的把安娜貝爾放進了裝裱櫃裡鎖上,整個過程裡,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發生過。
燈光沒有閃爍。
靈視狀態也沒有看到任何的不對勁,甚至連毫不掩飾的惡意都沒有出現。
“有點不對勁。”
杜維皺眉看著裝裱櫃裡的安娜貝爾,它安靜的有點過分了,簡直和路邊的娃娃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不是親手抓住的它,杜維甚至覺得,自己搞錯了目標。
“很奇怪……”
不知道為什麽,杜維總覺得安娜貝爾不可能會乖乖的被裝進裝裱櫃。
“我應該再小心一點,或許把它放到臥室床頭,不是個很好的決定。”
杜維這麽說著,同時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惡靈化已經蔓延到了手臂的一半,但整個右手的膚色卻顯得有種生冷,像是剛剛死亡的屍體一樣。
這是安德魯·道奎的冊子裡從沒有提過的。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了某些未知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