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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油畫外的紐約郊區。
希爾精神病醫院的荒廢墓地中,擘內的三石棺靜靜的停靠著。
而在下方。
整個城市的倒影已然和紐約重疊。
公交車和恐怖屋並沒有出現在現實中。
反而,兩者不知道怎麽回事,陷入了某種僵局之中。
兩個怪異之間的矛盾和仇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從學校,到惡靈學生,再到城市倒影。
雙方自從碰撞在一起,已經展開了不知道多少次對抗。
公交車不再去接送惡靈。
恐怖屋也沒有肆虐一方。
現在,它們進入了非常尷尬的局面。
兩者再次互相牽製。
不像是杜維之前想的那樣,要讓紐約淪陷,而是要把紐約這座二三線城市,拉進城市倒影之中。
那裡,才是它們的地盤。
從某種意義上講。
這兩個怪異可以看做是一個矛盾的整體。
它們的行動以及目的都完全一致。
只不過更加自私而已。
杜維看著外面的一切,他心頭忽然有種緊張感。
“不對勁,擘內的三石棺,怪異……”
“擘內已經被殺死了,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做的,但它既然不存在,那麽三石棺對怪異的吸引力應該沒那麽大才對。”
“難道有什麽我沒發現的問題?”
杜維其實也想得到擘內的三石棺,因為這是距離他最近,看起來也最無害的和魔神有關的物品。
只是剛剛,公交車和恐怖屋的出現,實在是太突兀了。
迫使他直接躲進了油畫裡。
根本沒來得及帶走擘內的三石棺。
現在他如果想要得到,就得先從油畫裡走出去,只要一出去,就會被公交車和恐怖屋盯上。
這兩個怪異……
說真的,只要杜維敢出現,它們絕對會放下一切仇恨,優先弄死他。
偏偏。
現在杜維又處在尷尬的虛弱期,惡靈杜維還沒有蘇醒。
“這……”
“我難道又要開始像以前那樣,遊走在死亡邊緣了嗎?”
走鋼絲只是迫不得已才做出的決定。
能做到絕對安全,杜維是不願意以身犯險的。
可現在。
直覺告訴他,擘內的三石棺或許還隱藏著某種自己沒發現的秘密。
如果讓公交車和恐怖屋得到。
等它們變得更可怕,到時候只會讓自己更加危險。
他沒法確定惡靈杜維什麽時候能複蘇。
可卻能確定,自己底牌盡出,也不可能硬剛兩個怪異。
資敵是不可取的。
想到這。
杜維咬了咬牙:“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況且這也不是必死的結局。”
說著。
杜維扭頭看向黑影。
後者毫不猶豫的從蓋斯科因的胸口拔出尖刀,走到他的身後。
信封也不甘落後。
【主人,信封請求為您赴死。】
杜維冷漠的說:“你留在油畫裡,看好蓋斯科因,每隔十分鍾給他放點血,千萬不要讓他醒過來。”
【啊?主人,信封不想留在這,信封已經學會了您迫害惡靈的手段,信封可以幫到您的。】
杜維搖了搖頭:“你留下對我的幫助更大,作為我最忠心的下屬,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和對黑影,是不一樣的。”
他算是看透了。
要想讓信封死心塌地的為自己做事,有時候就得喜怒無常,既不能態度太好,也不能過於壓榨。
信封聽到這話,它都要哭了。
【我信封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主人的認可,
主人您放心,只要我信封還有一口氣在,蓋斯科因就別想醒過來。】杜維嗯了一聲,便從口袋裡抽出了代表了許願的那張小醜牌。
他現在需要給自己加上一些先決條件。
也就是許願。
而黑影卻本能的化作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了杜維身上。
在以前。
不管動用任何手段,所付出的代價都由黑影來抗。
現在杜維要動用小醜牌,它似乎下意識的按照習慣行事了。
不得不說。
能跟在杜維身邊活到現在,從惡靈變成魔靈,黑影從某種意義上講,的確很不一樣。
杜維也沒有驚訝。
他沉聲說道:“我以黑影的身份許願,從現在開始,當擘內的三石棺進入油畫裡之後,我會瞬間回到油畫裡。”
小醜牌微微發冷。
但願望卻實現的比之前要快的多。
或許是因為,許願的存在,已經從惡靈變成了更可怕的魔靈。
咿呀……
油畫的門開了。
杜維瞬間出現在墓地之中。
而就在這一刻。
和紐約重疊的城市倒影內,互相牽製的公交車和恐怖屋,卻突然頓住了。
公交車的車燈瞬間熄滅。
恐怖屋散發著可怖的惡意,裹雜著灰蒙蒙的霧氣,瘋了似的要衝上來。
公交車也是一樣。
兩個怪異仿佛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直接鎖定了杜維的存在。
這種感覺來的無比強烈。
杜維甚至有種頭皮發麻的戰栗感,他剛把手放到擘內的三石棺,其中的一具上,那灰蒙蒙的霧氣便滲出了地面。
“該死!”
他暗罵了一聲,立馬將石棺收進了油畫裡,然後快步衝到另一具石棺前。
耳邊能聽到,公交車的喇叭聲,已經催促了起來。
他再次動用油畫,可此時第三具石棺前,公交車已經從城市倒影中冒出了大半個車頭。
身後,恐怖屋也拔地而起。
兩個怪異把他夾在了中間。
最後一具石棺,卻已經沒了靠近的機會。
並且。
兩個怪異都沒有再管最後一具石棺,反而死死的盯著杜維,那濃濃的惡意,已經迫使周圍的溫度直線下降。
細密的黑色絲線,仿佛某種活物般,從公交車的司機位滲出,形成了一個人形輪廓,仿佛是源頭般,然後就沿著前車門蔓延了出去。
恐怖屋的大門,則緩緩打開,裡面似乎有著一個半透明狀態的人形輪廓,正在衝著杜維招手。
“你們就真的那麽想要我的命?”
杜維保持冷靜,他毫不猶豫的衝著公交車衝了過去。
公交車始終沉寂,只是那些細密的黑色絲線,卻湧動的更加湍急。
反倒是恐怖屋。
它似乎被激怒了,直接撞了過去。
轟……
杜維低聲說道:“黑影。”
下一秒。
黑影帶著油畫一閃而過,越過公交車,撲到了最後一具石棺上。
而杜維則被公交車的那些細密黑色絲線,纏繞住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