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我還能付出什麽代價?

　小和尚快哭了。

　他癱倒在地的身子努力想要撐起來，卻是感覺如此的無力。

　似乎，自己渾身上下，除了方才徐小受說的，將全身衣物脫了扔出去喂狗外，也再難摸出什麽其他所謂的“代價”了吧?

　“徐小受！”

　木子汐在後方終於是看不過去了，“你怎麽可以欺負人家?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欺負?”

　徐小受被逗樂了，“小師妹啊，你能不能清醒點，師兄我這是在為你出頭。”

　“可……”

　木子汐一下子遲疑了。

　說得也是吼！

　自己被無端端追殺，有這麽一個師兄幫忙出頭，不正是夢寐以求的嗎?

　可是……

　看著這小和尚在徐小受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從言語到心靈都被完全擊潰，末了連身上僅存的寶物都被薅走。

　如若自己不出聲阻止，是不是這和尚，最後恐怕連皮都不會剩下了?

　“這頭也出得太過了吧……”

　小姑娘嘟囔一聲。

　小和尚太慘了。

　即便她其實是受害者，此刻也不由得同情心泛濫。

　“要不，就算了?”

　“他都已經這個亞子了……”木子汐指著地上的小和尚，怯怯道。

　“嗯嗯嗯。”不樂拚命的點頭。

　此時看著那本被自己認為是魔頭的女施主，他眼神那叫一個親切。

　“他能是什麽亞子?”

　徐小受白眼一翻:“又沒有少胳膊斷腿的，也是兩個眼睛一鼻子，整個人完好無損，你倒是好，說得好像我做了什麽慘無人道的事情一樣。”

　不樂:“……”

　木子汐:“……”

　在場所有人都無語了。

　這徐小受……

　你確確實實，是沒有做出什麽實際的傷害。

　但一番言行舉止下，沒看見人家小和尚整個靈魂都被傷得千瘡百孔了嗎?

　“獄空魔杖，斬佛刀……”

　魚知溫呢喃了一聲。

　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些個小細節上，而是在思索了一番之後，驚訝問道:“你是西域佛宗的弟子?”

　“呃……對。”不樂一個遲滯，扭頭看去。

　這個漂亮的大姐姐他早就注意到了。

　但是彼時雙方沒有交談，他也不能說話，所以也不清楚這大姐姐……呃，這位女施主的來歷。

　但似乎，自己一番言論過後，徐小受不為所動。

　反觀這個女施主。

　在場之中，這是唯一一個識得自己身份的人?

　“有怨佛陀……”

　魚知溫再是一聲嘀咕，蹙眉問道:“佛若有怨獄應滿，北槐無淚天亦傷……你說的師父，是這個‘有怨佛陀’沒錯?”

　“嗯嗯嗯。”不樂小和尚死命點頭。

　太好了！

　這下有救了！

　終於有個熟人知道師父的來歷了！

　他驚喜道:“你認識我師父嗎?”

　“我認識他，他卻是不可能認識我。”魚知溫一笑，道:“僅僅只是聽說過‘有怨佛陀’的傳說罷了。”

　“這樣子啊……”小和尚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

　是哦。

　師父都走了那麽些年了。

　這位女施主才如此年輕，又怎麽可能真的認識呢！

　自己真是……異想天開了。

　“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徐小受好奇側目過去，“這一句句的，說的都是些什麽?”

　魚知溫淺淺一笑:“你沒聽說過嗎?中域十尊座的傳說。”

　“十尊座?”

　徐小受一怔。

　這個稱謂，他確實是聽說過的。

　如若自己沒有記錯的話，似乎第八劍仙，也是位列其中?

　“所以，這跟你說的那些個……佛若有怨的什麽鬼東西，有關?”徐小受一挑眉。

　“當然。”

　魚知溫道:“可能在東域流傳得最廣的，應該就只是第八劍仙的傳說了。”

　“但當年中域十尊座爭奪，真可謂是血淋淋殺出來的。”

　“就他師父……”

　魚知溫一指小和尚，道:“他師父那一屆十尊座的含金量，幾乎是歷史最高，大陸五域幾乎所有強者都出動，隻為角逐那十張至高無上的寶座。”

　“我說的那句詩，便是當年好事的吟遊詩人，按十尊名次排列，給順出來的小口令罷了。”

　“都有誰?”徐小受興趣立馬提了上來。

　魚知溫輕輕一舒氣，目中多了些神往之色，輕聲吟道:

　“魁雷漢，八尊諳，神鬼莫測道穹蒼。”

　“苟無月，女兒香，殺破紅塵戰鬼關。”

　“佛若有怨獄應滿，北槐無淚天亦傷。”

　“月醉酒中空余恨，半愛蒼生半廣寒！”

　她一歪頭，笑眼道:“很好記吧?”

　“這確實挺好記的……”

　徐小受無意識附和著，微微有些怔神了。

　短短的幾句話，他不僅聽到了好幾個熟悉的人名。

　甚至在這隻言片語間，還能稍稍領略到那個天才輩出時代的些許輝煌，以及刀光劍影中的鏗鏗之聲。

　這吟遊詩人吟得，也未免太有水平了吧！

　“十尊座，十個人?”他問著。

　“對。”魚知溫點頭，“一句話，一個人。”

　“嘶。”

　徐小受這一下，總算是完全明白這小和尚是個什麽來歷了。

　有怨佛陀?

　佛若有怨獄應滿?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癱軟到了地上的小和尚。

　這家夥，來歷這麽大?

　第八劍仙也是十尊座之一。

　那換個概念說……

　這小和尚，不就等同於第八劍仙的親傳弟子?

　“尼瑪……”

　徐小受心頭抓狂了。

　這一下，他突然又有了將“獄空魔杖”和“斬佛刀”還回去的想法。

　請佛容易，送佛難啊！

　這一把羊毛薅下來了，日後人家來算帳了怎麽辦?

　不樂看著徐小受眸中的震驚，完全看到了這家夥對於自家師父的崇敬。

　他肉嘟嘟的臉一皺，眼睛便是笑眯成了一條縫。

　“怎麽樣，我師父很厲害吧！”

　徐小受看著這家夥得意的模樣，仿佛連他的心裡話都看出來了。

　——你現在知道了我師父的身份，還敢惹我?

　他當即心頭不爽橫生，“小家夥，你師父這麽厲害，你就是這樣子給他丟臉的?”

　“佛門三戒全犯，還差點入魔。”

　“你好意思開口嗎?”

　徐小受扯著嘴角，恨恨道:“要換作我是你，現在估摸著都無地自容，直接當場自殺算了。”

　不樂:“……”

　他笑容僵住。

　一時間臉頰燒紅，真的快要被噴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徐小受。”

　木子汐再度出聲叫道，她目中多了些許擔憂。

　先前不知道小和尚來歷如此之大，所以可以任由徐小受教訓這小家夥。

　但現在……

　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

　對方背景還如此強大。

　自家師兄，就真的沒必要為了替自己出頭，而去得罪人家了。

　“不礙事。”

　徐小受知道這姑娘什麽想法。

　他也不甚在意。

　看得出來，小和尚家教其實還不錯，是個是非分明的主。

　自己方才出言點悟，助其明了自身魔障，甚至堪破魔障。

　這份恩情，不可謂不重。

　說到底，不樂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太小、太任性，一意孤行罷了，沒什麽壞心思。

　“十尊座……”

　徐小受反而被這個十尊座給吸引了注意力。

　他回過神，問道:“你說，這十尊座的小口令，是按照名次排的。”

　“那這第一句中的‘魁雷漢’，又是個什麽人物?”

　“他能排在第八劍仙前頭?”

　徐小受心裡頭一萬個不信。

　在東域。

　甚至在整片大陸之上，都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第八劍仙，竟然隻位列了第二?

　那這個第一，又是個什麽人物?

　“魁雷漢啊……”

　魚知溫目中露出了尊崇之色。

　“魁雷漢，八尊諳，神鬼莫測道穹蒼！”

　“這位前輩，可不僅僅是排在了第八劍仙之前。”

　“有他在，當今聖神殿堂總殿殿主，甚至也只能退居第三……”

　徐小受這才反應了過來。

　確實。

　這個牛人，可是力壓了自己目前已知的兩個戰力最強！

　一個劍道。

　一個天機術。

　都是牛逼大發到了極點的人物。

　“所以呢，他到底是誰?”徐小受忍不住再度出聲發問。

　魚知溫定了定神，這才緩緩道:“魁雷漢本名曹一漢，是個築器師，他之所以位列十尊座第一……”

　頓了頓，魚知溫突然眉頭蹙起。

　“其實十尊座的排序，不應該這麽排，很多人打到最後，基本上都無心再戰了。”

　“就像是居於末座的愛蒼生，以及壓軸的空余恨。”

　“一個是當今聖神殿堂的三帝之一，一個掌握了時間屬性。”

　“真打起來，就連第八劍仙，都不一定會是其對手。”

　“時間?”徐小受驚為天人。

　空間屬性他聽說過。

　葉小天就是。

　但時間……

　自己目前見過的，能用出有關時間規則一點點能力的，好似也只有那三劍客中的九劍客一人吧?

　這還只是一絲絲的皮毛而已。

　所以，在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掌握了“時間”屬性?

　徐小受怎舌。

　這天賦……

　果然，人比人，只會氣死人啊！

　“所以呢?”他追問著，“所以，魁雷漢為什麽會是第一?”

　魚知溫扯回話題，道:“魁雷漢之所以位列第一，是因為他在當時十尊座爭奪之中，用出了一種舉世無雙的力量。”

　“一種跨時代的產物，在此之前，從未出現過的力量！”

　“什麽力量?”

　這一下，不僅徐小受被吸引了心神。

　就連木子汐，小和尚，包括遠處蜷於一角的徐小雞，以及喜歡學習的阿戒，都伸長了脖子，側耳聆聽。

　“念力！”

　魚知溫定定道:“一開始只是念力，後來隨著戰鬥，悟通了之後，魁雷漢將之完全轉換成了一種新的力量形態——徹神念！”

　“念力?”

　“徹神念?”

　徐小受傻眼了。

　他感覺腦子嗡一下，似是有什麽東西通了。

　“你說的念力，該不會是……”

　“是什麽?”魚知溫扭過頭。

　“沒有。”

　徐小受呼著氣，想到了自己的十段劍指，想到了自己在天玄門中悟開的那一種“念力”。

　會是……同一種嗎?

　魚知溫不以為意，繼續解釋道:“念力，就是將自身的形、氣、神三者結合，將意念轉換為實質的一種特殊力量。”

　“這種力量本來也就只能算是還好。”

　“雖說在概念輸出上，確確實實是超越了以往的所有思想。”

　“但以實際力量來說，碰上真正擁有毀天滅地之能的靈技，也就只能稱得上‘還好’二字。”

　“但‘徹神念’，就不一樣了。”

　魚知溫驚歎一聲，再道:“徹神念在原有念力的基礎上，加入了煉靈師的思想，徹底溝通了天道。”

　“並且，它還能在短時間截取……不，應該說是徹底掌控部分天道的力量！”

　“掌控……”

　魚知溫說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但還是繼續下去。

　“掌控天道的力量，不就是神的力量麽?”

　“這誰能信?”

　“誰也不信！”她自問自答。

　“所以，在當時所有人的不相信的情況下，魁雷漢用自身的雷屬性，結合念力，溝通了天道，繼而化成了初代徹神念的原體——罰神刑劫！”

　“罰神刑劫……”

　她搖著頭，目中滿是欽佩:“這種初代徹神念的出現，真的顛覆了以往的力量體系，成功讓得當時的魁雷漢，以斬道之能，掌握了太虛之力。”

　“甚至，還竊取了一絲聖帝之上的神力！”

　“這種神力，聽說就連半聖遇上了，都要暫避鋒芒！”

　“嘶！”

　全場頓時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就連不樂小和尚，此刻也震驚了。

　他師父確實就是十尊座的有怨佛陀。

　但離開得早，而且其本人也很少透露出自己巔峰時期的那些傳說。

　以至於對於這類秘辛，他不樂，基本上是完全不知道的。

　以前隻曉得師父很厲害，但不曉得師父有多厲害。

　但現在，他明白了。

　能和這種在斬道境界便可以威脅到半聖的人同列十尊座名號，師父，牛批大……呃，厲害大發了！

　徐小受的思維，則和不樂完全截然不同了。

　他震驚的點，在於“念力”之上。

　依照魚知溫所言，自己此前在天玄門中領悟的那種力量，確確實實就是“徹神念”的初形無疑。

　但是！

　這不是從“十段劍指”上悟到的麽?

　這不是第八劍仙自己領悟出來的麽?

　怎麽就和魁雷漢扯上了關系?

　這其中……

　“你說的念力，啊不，徹神念，罰神刑劫?真就是魁雷漢自己領悟的，不是剽竊他人的成果?”徐小受驚疑著。

　“剽竊?”

　魚知溫頓時被逗笑了。

　“作為初代徹神念的創始人，哪能用‘剽竊’一詞來形容?”

　“他能剽竊誰?”

　“有誰能提供給他‘剽竊’的思想?”

　“反言道之，當今世界上出現的所有第二代徹神念，才是真真切切剽竊了魁雷漢的思想結晶。”

　“只不過，在力量層面上，能達到初代徹神念那一步的，少之又少罷了。”

　她說著，突然眼神定格到不樂身上，笑著道:“小和尚，如若我沒看錯的話，你方才身上綻放的金色佛光，應該便是‘徹神念’吧?”

　“呃……”不樂臉色一紅。

　剽竊……

　他無法接受這個詞匯。

　魚知溫扭頭看向徐小受:“佛宗的‘願力’，就是第二代徹神念，就是有怨佛陀根據初代徹神念‘罰神刑劫’，結合自身佛道，自行研發出來的。”

　“屬於這世界上少之又少的，能與初代徹神念抗衡一二的存在。”

　徐小受恍然。

　難怪。

　難怪剛才這小和尚身後虛像一出，周身佛光一綻。

　自己甚至連宗師之身加“反震”，都沒能定住，硬生生被彈飛了。

　“二代徹神念嗎?”

　他呢喃了一聲，突然問道:“那二代徹神念中，除了你說的西域佛宗的‘願力’，還有什麽比較出名的?”

　魚知溫笑眼一彎:“你是劍修，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

　徐小受怔住。

　他立馬反應了過來，一聲驚呼。

　“劍念?”

　“對！”

　魚知溫笑著點頭。

　“傳說中，第八劍仙和魁雷漢乃是至交好友。”

　“這劍念，便是他根據魁雷漢的‘罰神刑劫’，再經過二人共同探討之後，再度開發出來的，屬於二代徹神念中最最巔峰的存在。”

　“魁雷漢是用煉靈師之道，入的徹神念。”

　“第八劍仙則不同，他既是煉靈師，也是古劍修。”

　“在試圖超越前人的思想推進下，他沒有用所謂的煉靈師入道，而是純粹的用了最最直接的念力凝練。”

　“然後，竟生生以古劍修的修煉方式，將‘劍念’這一體系，給徹底貫通了。”

　“和別的徹神念不同。”

　“如若要論純粹的‘徹神念’形態，就連魁雷漢本人，也是將‘劍念’稱之為第一。”

　“並且，不同於其他煉靈師的二代徹神念，這個獨屬於劍道的‘劍念’，在第一的位置之下，再無第二。”

　魚知溫豎起一根手指頭，“獨此一家！”

　“原來如此……”

　徐小受終於明白自己剛才悟通的，究竟是什麽了。

　敢情繞來繞去，自己的念力，是這般來歷。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

　劍念，既然是獨此一家的話。

　那豈不是意味著，其修煉方式，也是獨此一家?

　瞳孔驟然一縮，徐小受感覺自己發現了盲點。

　“劍念，如何修煉?”

　這個滑稽的問題一出，不僅是小和尚，連木子汐都懵了。

　“徐小受，你傻了吧，你問別人劍念如何修煉，你自己不就……”

　“呃?”

　她話語一刹，自個兒也懵住了。

　是啊！

　徐小受，怎麽會的劍念?

　魚知溫古怪的瞥了徐小受一眼。

　她還沉浸在昔日時代的輝煌壯闊之中，難以自拔，一時沒想到這一點，隻輕輕道:

　“劍念，確實是有修煉方式流傳下來的，可惜我不會。”

　“傳說第八劍仙悟透劍念之後，結合古劍修的所有精華，著出了一書，名喚《觀劍典》。”

　“這劍念，如若要修煉的話，也只能是去找到失落的《觀劍典》了。”

　“你問這個作……嗯?”

　她突然也話音刹住。

　徐小受……也會劍念！

　魚知溫:???

　“你的劍念……”

　蹭蹭蹭。

　徐小受卻是驚著臉，腳步接連後撤。

　他什麽也聽不到了。

　當“觀劍典”三字出現的時候，他腦子再度一嗡，完全明白了一切。

　“邋遢大叔！”

　“那個邋遢大叔，是他給的《觀劍典》……”

　“所以！”

　徐小受不可置信的瞪著眼。

　所以自己，其實見過了第八劍仙?

　那人是第八劍仙?！

　“不對不對！”

　徐小受瞬間又將自己的推論打翻了。

　第八劍仙是那大叔的話。

　那原先自己推測的“聖奴”蒙面人，又應該置之何方?

　總不可能，這兩個家夥，還真的應驗了自己內心中那個最最不可能的推理……

　“他們是同一個人?”

　“聖奴，就是第八劍仙所創?”

　“我的天……”

　徐小受感覺自己腦子成漿糊了！

　“徐小受?”

　“徐小受！”

　“受到呼喚，被動值，+1。”

　“受到呼喚，被動值，+1。”

　“……”

　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大，徐小受堪堪回過神，便是看著魚知溫和木子汐都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我沒事。”

　他連忙擺了擺手。

　“我知道你沒事。”魚知溫擔憂的點不是在這，“你想到了什麽……”

　“沒有。”

　徐小受搖著頭，一時竟連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第八劍仙?”

　“不是。”徐小受否認。

　“嗯……”

　魚知溫星瞳一眯，也對被自己的推測嚇到了，但也是立馬推翻。

　“不可能會是第八劍仙。”

　“《觀劍典》早已遺失了，但現在確實還留存有的劍念的修煉方法，雖說殘缺，但尚且有兩處地方可尋。”

　“興許，你得到的，是來自那兩個地方的，不完全的劍念修煉之法。”

　遺失……

　徐小受心道哪有什麽遺失。

　彼時那邋遢大叔兩指斬滅紅狗，一本古籍就拍在了自己面前。

　這哪裡是什麽遺失?

　這就是《觀劍典》原本吧！

　“什麽地方?”

　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順著話問道。

　“參月仙城，以及葬劍塚。”魚知溫道。

　“嗯?”

　徐小受頓時回過神來。

　葬劍塚?

　他記得，三劍客似乎就是從這裡頭出來的吧?

　是哦。

　他們也會劍念……

　“說說?”徐小受一抬頭，結束了思索。

　“參月仙城，其實是在最近幾十年成立的，但是風頭很甚，隱隱要奪過東域劍修第一勢力的名號了。”

　“因為其創始人，聽說便是第八劍仙的記名弟子。”

　“如若《觀劍典》遺失，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應該就是參月仙城了。”

　“至於葬劍塚……”

　“葬劍塚是一個從古流傳至今的地方，本是一座山，名曰‘東山’。”

　“但因匯聚了天下萬劍之宿命，倒陷而下，故又被稱為之為‘葬劍塚’。”

　“說到葬劍塚……”

　魚知溫說著，停頓了一下，面上浮現一絲笑意。

　“葬劍塚有一個很有趣的傳說。”

　“什麽傳說?”徐小受望去。

　“其實也不是傳說，是事實。”

　魚知溫面上笑意更甚。

　“葬劍塚每一代的首領，都被稱之為‘負劍人’，而這一代負劍人溫庭，便是第八劍仙發跡之前便結交的，一起遊歷天下的好友。”

　“他很強。”

　“但是強到了什麽地步呢，沒有人知道。”

　“因為再強，只要是劍修，在第八劍仙的光芒之下，誰都無法媲擬。”

　“但他的光芒， 終究還是世人看到了……”

　“正是在第八劍仙隕落之後！”

　魚知溫賣了個關子。

　“為啥?”

　毫無疑問，在場幾人的興趣都被提了起來。

　“因為……”

　魚知溫掩著嘴，眉眼間有著止不住的笑意。

　她似乎在模仿那時候講故事人的口氣，語氣多了一絲調皮和揶揄。

　“因為正是第八劍仙隕落了，世人才發現……”

　“啊！原來那個和第八劍仙一起殺遍五域的，不僅僅是名劍榜首——越蓮的持劍人，也是七劍仙之一呀?”

　……

　PS:傳說中，有那麽幾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