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乙的第一句話,柳玉兒、錢三、林二三人,便是面色發白,繼而層層褪血,直至蒼白如紙。
再聽到之後,一句又一句,那淡淡的話語,卻,均仿佛重錘,一錘錘把他們的得意砸碎,又好似驚雷,一道道劈得他們徹體轟隆、遍體發焦、腦袋發蒙、呆滯當場。
其後變成驚駭,再而毛骨悚然,最後渾身發涼。
在他們自以為計劃精妙,在他們自以為完美無缺,在他們自以為穩操勝券時,才恍然發現自身的所有行為都在對方的感知裡!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的窺視就被對方知曉了。
原來,此一路上,他們的跟隨早被對方感應了。
原來,這一出戲,他們的種種掩飾與表演,在剛剛開始的時候,便已被對方完全勘破了。
這對於一個多年未曾敗績的團隊來說?是何等地巨大打擊?是何等驚悚的體驗?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
柳玉兒不可置信。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錢三則目光呆滯。
“不好,逃!快走!”
林二的反應才是最快,他在三人團隊中,心思是最玲瓏的。此時知道意圖敗露,而蘇乙的實力又比他們強得多,第一時間就是要逃為上策。
只見他身軀之上,一股蠻氣彌漫出來,有著綠葉的虛影自他體表顯現,而後他腳步踩踏於地面草木,那些草木竟然開始活絡,用自身力量推動著他的身軀。
讓得他竄退之速度得以增加。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我又不是不讓你們殺?怎麽這還沒殺呢,就要走呢?”
見此,蘇乙沒有過多動作,他仍舊是如同先前,對付鄭銀霞那夥人一般,隨手一揮抓住面前,飄飛而下的落葉,反手之間,一擲而出。
怵怵!
“啊!”
那林二的雙腿,頓時便是被齊齊切斷,斷退之處,鮮血噴湧。他撲倒於地,口中嚎痛,翻滾不休,場面血腥。
他逃得最快,也傷得最慘。柳玉兒與錢三還未反應過來要逃呢,反而他們二人卻仍舊完好地站在原地。
不過此時他們看著慘叫的林二,也是不由面色變得慘白不已。方才那一瞬間的出手,讓他們回憶起來就心顫。
林二的速度是他們三人中最快的,反應明明也是最快的,不少時候,他們兩個人都逃不掉,但錢三卻仍舊能夠逃得掉。
但現在連林二都落得這般境況。
頓時他們二人亦是驚懼了。
“林二!你怎麽樣?”
柳玉兒回過神來,隨後跑了過去,蹲在斷腿的林二身邊。錢三也同樣跟隨跑了過去,但此時林二已然痛得面色發白。
話也說不出來。
“我本還不想傷人,你非要跑得這麽快,弄得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把你留下來了。”
而見此,蘇乙則只是淡淡說著。
好似落得這般淒慘下場,均是其咎由自取般。
“閣下,饒命!”
“饒命!”
錢三與柳玉兒,看著林二慘狀,明白不是對手,頃刻便是跪下。他們知道,最壞的情況,已然發生了。欺騙不了對方,把戲全部露陷,在實力上還完全被碾壓。
逃無可逃,為今之計,只能先行,求饒再說。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放輕松一點兒。你們是來殺我的,我是歡迎你們的!我並沒有討厭你們。先不要緊張,對了,剛才我猜測,
你們是想要用毒毒死我?我沒猜錯吧?那別廢話了,你們都帶了什麽毒,拿出來給我看看。” 然,此時蘇乙卻和善地笑著,問他們道。
“這……”
“我們的毒藥……”
柳玉兒與錢三均是怔然,對視一眼,顫顫巍巍,忐忐忑忑,戰戰兢兢。
“我不喜歡重複自己的話。”
蘇乙見此眉頭皺了皺。怎麽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好像沒有帶耳朵似的?他說的話老是當耳旁風?好好說話怎麽就這麽難呢?
“在這兒!”
“強大的閣下,饒命!”
見此蘇乙面色不善,那柳玉兒一個激靈,咬了咬牙顫抖伸手,把自己的包袱遞了出來。
“噢,就是這些毒藥?這毒藥,怎麽用?生吃嗎?還是混著酒水喝?噢,你們在每個瓶身上還標注了說明,不錯,還算挺周全的,專業性還可以,給你們點個讚。”
蘇乙也蹲下來,打開包袱,查看物品,其中毒物,果然不少。
“閣下,我們願意把所有的財物都給你,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我肚子裡還懷了孩子,我不能死啊。我不想死。”
柳玉兒見蘇乙逐一查看毒物,還把很多毒藥灌入酒壺。以為他是要用這些毒,來毒死他們幾個,讓他們自食惡果。
頓時恐懼的渾身顫抖。
“閣下,這個千年靈芝,價值不菲……”
旁邊的錢三,雖目之所視,蘇乙的脖頸,近在於咫尺,讓他很想要衝動砍出一刀。可他想到先前蘇乙的可怕實力,心中覺得對方既然敢這般,那就不可能是無心露出的破綻,便沒有敢出手,而是從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來了先前從馮二牛那兒奪到的靈芝。
他們雖奪得靈芝,可卻還未來得及販賣出去。
“這靈芝,錢三,林二,你們……”
而一旁的柳玉兒見此,目光一滯,渾身一震,若有所覺,呆滯當場。她並不傻,看著那靈芝上,缺了一個小小角,已然猜測出大致。
靈芝既然在林二的手裡,那馮二牛肯定已凶多吉少,不,是百分百命喪林中了。她很清楚林二與錢三的做事風格。
“混蛋!錢三,你們兩個混蛋!”
想到那天真善良、孝順淳樸、幻想著回去治好母親的病,再娶一個媳婦的馮二牛,她不由潸然流下,恨恨說道。
“這千年靈芝……我,願意將之獻於閣下。求,閣下,饒玉兒與她懷著孩子一命!求您了,求您了!”
但這時,錢三對於柳玉兒仇恨的目光視若不見,只是對蘇乙恭敬而卑微地哀求著,還把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強大的閣下,是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放了玉兒和他腹中的孩子,我們的一切都可以給您,求您……”
那斷了雙腿、一直咬牙、瘋狂忍痛、臉色蒼白、冷汗滿臉的林二,此時也是同樣顫聲哀求著正擺弄毒藥的蘇乙。
“這些就是你們最厲害的毒藥了吧?這樣弄在酒裡,殺傷力應該很強了吧?我都是看著你們這毒藥瓶子上的說明來弄的,我有沒有弄錯?沒錯吧?”
然,蘇乙對他們的哀求,聞而不覺,置若罔聞,專心搖晃,手中酒壺。
那融合了他們最可怕的毒藥的毒酒在蘇乙的手上每搖晃一次,都讓他們的心,宛如被針扎,被錘砸,顫抖一次,收縮一次。
“沒,沒錯。報應啊,報應。這一切,都是報應!也罷,毒酒,死得倒也快。閣下,我第一個來吧。”
柳玉兒看著蘇乙手中的毒酒,想到慘死的馮二牛,面如死灰,哀然而歎,伸出手來,欲要飲喝。
而後邊的林二、旁邊的錢三,則已經暗暗握住,藏在靴中的匕首,他們當然不能乖乖喝下毒酒,乖乖迎接死亡,縱然知道不敵,總歸還是要拚死一搏的。
“誰說這是要給你喝的了?你想得美!這是我弄給我自己喝的,好嗎?”
然,便於此時,蘇乙卻說出了讓他們所有都驚愕的話語。
“什麽?”
“他自己喝?”
“不是要給我們喝,讓我們死在自己的毒藥之下?”
聞言,柳玉兒、錢三、林二等三人,瞬間均是懵了,懷疑自身幻聽,質疑自己耳朵,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瞳。
然,下一刻,更讓他們驚駭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蘇乙竟真舉起那壺毒酒,毫不猶豫,倒入嘴裡,嘩嘩狂灌,汩汩狂喝。
柳玉兒:“……”
林二:“……”
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