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胎記少年!
魚樂嘴巴不由地張開,嘴邊的泡泡將吐未吐,形成一個透明的薄膜。
壞了,怎麽又遇上他們幾個了。
才離虎口,又入虎口嗎?
魚樂心裡微微一沉,急忙思索使大黑脫困之法。
自己沒手沒腳,能動用的只有自己的魚身。
尾巴拍是不行了,要不給蓮葉上吐水,然後控制水把大黑帶下來?
魚樂情急之下,隻想得這一法子,當下張嘴一含,就待噴水而出。
“撲通——”
奔跑過來的胎記少年忽的跪到地上,接著從懷裡滾落出一個長滿刺的肉團。
肉團在地上滾了兩圈後,緩緩伸展開來,四條小爪子一用力,穩穩地站住。
眼前的景象讓魚樂甚是驚訝。
一言不合就磕頭是什麽鬼?
還有這個小動物,好像是個刺蝟。
懷裡藏個刺蝟……不疼嗎?
魚樂暗暗吐槽著,嘴巴稍稍張開,一大口潭水緩緩湧出。
不過,看樣子是不會對大黑有什麽威脅。
甚至於,有些像祭拜。
“遝——遝——”
還有腳步聲在靠近,聲音聽起來較為緩慢,而且從腳步聲的間隔可以判斷出,只有一個人。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蓮葉間就出現一個人影,麻布灰衣,腳步穩健,臉上布著皺紋。
是上次把大黑釣走的那個老頭。
另一個超級討厭的中年人卻是沒來。
魚樂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喜,不過倒也沒有那時的強烈情緒了。
畢竟大黑如今安然無恙。
嗯,暫時是這樣。
“遝——遝遝遝——”
忽然,老者快走了兩步,走到胎記少年身前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接著,在魚樂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老者先屈右腿,後彎左腿,竟是就這般對著大黑跪了下來。
什麽情況?
魚樂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得繼續靜觀其變。
“孫際可叩見尊上……”
老者兩手在身前撐著,低著頭,仍是以一副沙啞的聲音說著,可魚樂聽著聽著,卻不由得笑出了泡泡。
饑渴?
饑渴可還行……
這古人起名字可真有意思,又是“盛飯”,又是“饑渴”的,果然民以食為天啊。
“啪——啪啦啦——”
荷葉上的大黑又掙扎了幾下,發出幾聲悶響,荷葉也被大黑扭身的力道激的上下搖晃。
“……哎呦,寶魚息怒……”
老者沒敢看,聽得聲音,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慌。
“……不知寶魚重臨,際可此番來並非是來垂釣……”
說到這兒,老者將頭更低了低,前撐的兩手確實放下,在腰間摸索著。
“……所幸,還有幾條……”
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布包來。
接著,在魚樂不解的目光下,老者略有些顫抖著打開了布包,高高舉起。
幾條?
幾條什麽。
隨後,老者的動作給魚樂解答了——
老者低垂著眉眼,緩緩站起,往前邁了一步,將手裡的小布包翻過來,輕輕抖了抖。
吧嗒吧嗒幾聲輕響,纏作幾團的蚯蚓盡數落在大黑所在的荷葉上,荷葉中間低四周高,蚯蚓因此往中間滾落。
原來是蚯蚓啊。
魚樂這時心裡有幾分釋然。
愛吃蚯蚓是大黑的本性,不能怪他;當然也不能怪人,尤其是現在,他們明顯是一副將大黑視作神仙一般的存在。
嗯,整挺好。
“啪——”
荷葉上的大黑來回扭動了起來。
很顯然,莫名掉落下來的蚯蚓讓大黑興奮不已,透過荷葉可以看到的大黑扭轉騰挪的影子。
老者倒下蚯蚓,並沒有看大黑,往後退了一步,忽然看到旁邊的胎記少年仰著頭,正一臉傻笑的看著荷葉上。
“……大郎,你……”
老者口中驚呼,手已伸起,摁在胎記少年的頭上,示意他低下頭。
胎記少年順從地低下頭,然後在老者收回手後,卻又歪著頭,偷偷地向大黑看去。
老者矮身準備再一次跪下的時候,忽然看到小刺蝟從胎記少年旁邊跑了過來,逡巡在自己腳下。
“……大郎,你讓泰來也叩拜寶魚……”
老者知道,“泰來”小刺蝟定是聞到了曲蟮的味道,這才跑了過來,可是曲蟮已經供予寶魚了,雖然小“泰來”也很是神奇,可到底還是不能和寶魚相提並論。
“泰來!”
胎記少年隻低低的喚了一聲,逡巡在老者身前的小刺蝟頓時轉過身跑了回去。
寥寥幾條蚯蚓,隻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被大黑吃完。
而後,大黑稍微翻了幾下身就歪歪斜斜地躺著,不再動作了。
魚樂透過荷葉看到大黑影子的形態,頓時明白大黑這是睡覺了。
竟然,就這麽,在荷葉上睡起來了。
喂喂喂,這時候就不要睡了吧。
魚樂覺得自己頭上瞬間布滿了黑線,張了張嘴,那將吐未吐的泡泡“咕嚕”一聲,吐了出來。
而後,一道聲音又傳了過來。
“泰來,我們叩拜寶魚……”
是胎記少年邊說著話邊誇張的做著跪的動作,看樣子好像是在教那小刺蝟跪拜。
“咕嚕嚕——”
魚樂嘴邊不由得冒出一串泡泡。
呵呵,刺蝟怎麽可能會跪拜。
教條狗可能還能真學得會……咦?
魚樂心裡正不以為然著,眼前卻看到了離奇的一幕——
那隻以為平平無奇的小刺蝟,竟然,真的,學著胎記少年的模樣叩拜起來。
這小刺蝟,有點過分聰明啊。
魚樂嘴巴一張一翕著,嘖嘖稱奇。
這時,老者又後撤了半步右腳,作勢欲跪。
要不要勸阻他?
魚樂看到老者要跪下的身形,心裡有些不忍。
比如,控制一條細水流浮到他腿前,這樣就知道是不讓他跪的意思了。
老這麽跪,還是有些羞恥啊。
“咚,咚。”
兩聲輕微悶響,老者已經跪了下去。
嗯,還是算了。
魚樂收回想法,尾巴有些尷尬的輕微擺了擺。
“孫老丈……”
胎記少年低低地喚了一聲,上半身往老者略微傾斜了一些。
“……寶魚明明死了,我們一起埋的……”
嗯,什麽?
魚樂本是百無聊賴的吞水吐泡,一聽胎記少年的話,頓時激靈了起來。
埋?
這麽說,他們是把大黑埋了。
魚樂側了側身,看了晚荷葉上一動不動睡覺地大黑。
可大黑現在卻在這裡,所以……
這是怎麽回事?
魚樂有些蒙圈,連忙專心地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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