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繚繞,擬音鳳響。
清越的鳳鳴笙樂漸漸近了,一個長袍老者飛臨烏篷船的上空。
說是老者,卻有一張年輕的臉,臉上細膩紅潤,一條皺紋也沒有。
全伯這下總算知道,自家郎君說的“天上有個人”是怎麽個情況了。
這分明是一個仙家。
全伯心中想了想,這仙家並不是菩薩,不拜也罷。
心中想著,全伯對著半空中懸停的老神仙微微點了點頭。
半空中的長袍老者微覺詫異。
咦?
這人竟然對自己的到來如此平淡。
長袍看著看了看全伯,一眼就看了個通透。
不過是一介凡人,頂多是氣力較常人多了些罷了。
長袍老者微微搖了搖頭。
這凡人必然是見過更為神奇的仙家。
長袍老者將目光移向旁邊。
白衣少年正微微皺著眉,臉上之間有幾分煩躁之意。
看其樣子,分明是聽到了鳳鳴笙歌。
長袍老者眼中神色微變,心中一喜。
竟然能聽到我的伴體笙樂——
莫非那施展引水訣的天縱奇才就是他嗎?
長袍老者沉吟了稍許,伸出右手,於虛空中輕輕一握,一支大毛筆就幻化了出來。
河中假裝癡魚的魚樂不自覺的擺了擺尾巴。
還是那根毛筆啊。
上細下粗,筆管黛青,筆頭朱紅。
毛筆的周圍出現了淡淡地光暈,在空中繚亂地擾動。
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在。
長袍老者揮動手中的大毛筆,在空中迅速地寫著。
魚樂連忙眼觀鼻,鼻觀心,均勻地鰓吸著,不再去看。
這個流程我熟——
這老神仙就愛“解”,從不“答”,也不“證明”。
嗯,學渣老神仙。
果不其然,一個巨大的【解】字被老神仙寫在空中,字體潦草,通體朱紅。
“咕嚕——”
魚樂的嘴邊無意識地冒出一個泡泡。
不是吧,見我一回“解”一回啊。
然而,這個朱紅大字【解】在空中懸停了片刻,倏地朝白衣少年飛去。
白衣少年見狀微微有些愣神,對眼前這一情形頗感意外。
然而這個【解】字來的速度的奇快無比,白衣少年來不及做任何動作,就從自己身體中透過。
然後【解】字飛快地倒回,直到飛到半空中,於長袍老者的身前驀地停住。
長袍老者掂了一下左臂,而後橫於胸前,“筆記本”就幻化了出來,也是如右手上的毛筆一般發著柔光。
而後,長袍老者伸出右手的大毛筆,在面前懸停的【解】字上輕輕一碰。
朱紅大字緩緩地吸回大毛筆中。
“倒是福緣不淺,慧根也峰絕。”
長袍老者點了點頭。
“還有些奇異之處。”
長袍老者看了看白衣少年的雙眼,心下微微稱奇。
“可惜不是要尋的那人。”
長袍老者口中喃喃自語,又將目光投向河中遊動的魚樂。
“呵呵,又是你這條頑魚。”
長袍老者臉上微微露著笑容。
“尋覓靈慧的本能還挺強。”
河中遊動的魚樂裝模作樣的緩緩遊動。
此時的魚樂完全聽不到長袍老者說了什麽,只能聽到鳳鳴般的笙歌。
雖是如仙樂般動聽,但無奈音量太大,還和河流的流動聲相和,更加無法摒除。
半空中的長袍老者微微點了點頭,提起右手中的毛筆,在左手上的“筆記本”上勾勾畫畫了一番。
接著,長袍老者雙手往前一推,手中的大毛筆和“筆記本”俱是憑空消失。
隨後,長袍老者雙手一甩,衣袖翻飛,作勢欲走。
“師尊交代之事也不急於一時,且有小憬幫著找尋,嗯,點化一二吧。”
長袍老者自言自語了兩句,揮了一下衣袖,卻是緩緩地降落了下來。
頓時鳳鳴笙歌大作,魚樂尾巴一擺,潛到烏篷船下。
然而,聲音好像並未收到半分影響,仍然像是響在腦中。
“噗嚕嚕——”
魚樂無奈地吐了一串泡泡,又灰溜溜地從船下遊了出來。
剛遊出稍許,魚樂看到這長袍老者嘴巴輕啟,不知說些什麽,對著的小“盛飯”也眼中盡是疑惑。
偏生一旁站著的全伯還嘴巴一張一合的和長袍老者在對話。
全伯這麽厲害的嗎?
竟然可以摒棄這無孔不入的“噪音”?
魚樂輕擺著尾巴,側著身凝神看去。
這時,長袍老者已然不再說話,左手依然負在身後,右手平舉,立掌對著白衣少年的額頭,而後需按了一下。
一道紅光從白衣少年的額間綻了開來。
光華奪目,閃爍其表。
不一會兒,紅光突然大放,長袍老者和白衣少年的衣擺和長袖俱是無風自舞。
衣袂飄飄的,煞是好看。
魚樂心中豔羨。
可惜自己不是人……
紅光大放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如有生命一般地收縮。
片刻後,紅光就縮於左邊額角,形成一個蓮花一般的形狀。
再然後,蓮花狀的紅光微微閃了幾下,就隱沒於白衣少年的皮膚之下。
嗯?
這老神仙不會是看上小“盛飯”了吧。
要收他當徒弟嗎?
魚樂饒有興致地看著白衣少年,心中也為他感到欣喜。
有一說一,這蓮花形狀的紅光不是一般的好看。
魚樂在心裡感歎著,眼中卻看到全伯對著老神仙拱了拱手。
全伯怎麽回事?
遇見我還磕頭合十的,遇到真神仙了,反而表現的很平淡。
“咕嚕嚕——”
魚樂心裡覺得好笑,嘴角又不自覺地吐出了一串泡泡。
隨後,老神仙眼角帶笑,白發飄飄,也不見雲騰霧聚,身體就緩緩上升。
白衣少年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耳朵裡摁了摁,又快速地拔了出來。
看起來也是和魚樂一樣被老神仙的鳳鳴笙歌擾的無法聽聲。
白衣少年這般摁拔了一會兒,老神仙卻是飛得高了。
高空中的老神仙停了片刻,一甩手向著西邊方向飛去。
如此,魚樂和白衣少年甚感“喧囂”的鳳鳴笙歌終於遠去。
魚樂“嘩啦啦”地晃了晃頭,腦袋裡的幻聽仙樂依然響著,而水面上則生出道道波紋。
白衣少年換成左手在耳朵裡摁著,猛地又拔出。
“呼——”
白衣少年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一旁的全伯見白衣少年像是心情平複了,於是開口問到。
“……郎君,剛才仙師所交代的可記牢了……”
白衣少年一聽全伯這話,就瞬間懵了。
什麽話?
我什麽也沒聽到啊!
魚樂腦袋中的雜亂幻聽微弱了許多,此時聽得全伯的話,也不由得一愣。
老神仙交代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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