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劉玉山當了這麽多年的警察,見過不少先進的警用裝備,但一想到能一下子得到這兩架直升機,還都是自己的功勞的時候,心裡不由還是有點小興奮。他盤算著以什麽方式上報廳裡,自己才能不被別人佔便宜,得到最大的好處。 “對了,王先生,不知道這兩架直升機什麽時候能夠運過來呀?我們這邊也好提前做好準備呀。”劉玉山想要好好安排一下,兩架直升機可是很能裝門面的,做個盛大的交接儀式是必不可少的。
“哦,按照計劃,大概10天左右就會到港,到時候劉副局長派人到大年港口接收一下就好了。”么雞把具體到貨時間告訴劉玉山,然後把相關文件也一並交給他。
“好,好,我回去一定好好安排一下,這可是大事情,馬虎不得,請王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順利交接的。”對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劉玉山自然眉開眼笑滿口答應下來。
“呵呵,有劉副局長這句話就行了,我相信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之間的合作都會非常愉快的。”么雞語帶雙關地笑道
“一定,一定。王先生,我代表市局的全體警員敬你一杯酒,感謝你為保證漢平市的長治久安作出的突出貢獻。”劉玉山起身舉杯
“哪裡,哪裡,劉副局長過獎了,這是我作為一個普通市民應該做的事情。對了,劉副局長,聽說令郎過些日子就要喜結連理了,我消息有些閉塞,不知道有這回事嗎?”么雞和劉玉山碰了下杯子,隨口問道。
“啊?是啊,確有此事。犬子下月結婚,還望王先生到時一定蒞臨寒舍。哎呀,你看我,這段時間都在被瑣事所困,都忙忘了,也沒事先和王先生通通氣。這樣,我先自罰一杯,當是賠罪,希望王先生不要挑理呦。”劉玉山可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裡得到他兒子結婚的消息,不過系統內和系統外的貴賓都已經知道了,說不定人家是從別人那裡打聽來的。
既然人家這麽說了,就是到時候要去參加了,就算是看在這兩架直升機的份上,自己也得笑臉相迎,不能把人家往外推。這可是個大肥羊,說不定人家一高興,還能繼續送點什麽好東西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專門為令郎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心意,還請劉副局長過目,幫我參謀參謀。”么雞從身後的箱子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磨砂面的小盒子,遞給劉玉山。
“王先生,這是……”劉玉山疑惑地接過盒子,卻沒打開,他不知道裡面裝的東西要不要在這種場合打開給眾人觀摩。
“打開看看吧,劉副局長,要是不能入您的法眼,回頭我再另換一份。”么雞笑著對劉玉山眨了眨眼
能是什麽東西呢?手表?好像盒子太小了。
戒指?我都給他倆買了,自己買的那一對戒指加起來好歹也價值五十萬呢,我可是局級領導,不能在這種事上跌了面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看上了電視台的女主播了呢。現在電視台的那些女人那個不是想找個金山來嫁,恨不得對方是億萬富翁才好,信用卡隨便刷,名牌奢侈品隨便買才好。
在那種地方相互攀比早就成風了,比衣服,比皮包,比名車,比老公的背景和身價,甚至連結婚戒指都要比,小於一克拉的鑽戒都拿不出手。
電視台樓下停車場裡停著的那些奔馳、寶馬、保時捷自然是有人獻的殷勤所至,要不然就憑那些小丫頭不吃不喝攢上個三五年也買不下來。
自己那個兒子還要給人家買輛寶馬跑車,這又得花掉三四十萬,加上新裝修的那上百米的房子,算上家用電器什麽的,現在給兒子娶個媳婦就要花上三百萬。
這還不算每個月給人家上萬塊的零花錢,我去~,這是什麽世道啊,連我這個副局長都有點吃不消了。好在我就這麽一個敗家子,要是當年一不留神多生一個出來,那老子還不得被這兩個狗東西給弄破產了。
劉玉山理了理思緒,把心思又重新挪到么雞給他的小盒子上面。看看吧,反正是人家送的,不要白不要,還能比飛機貴嗎?
“呼~!”
剛打開盒子,裡麵粉紅色彩鑽便借助燈光散發出迷人炫彩的光芒,幾乎要把劉玉山的瞳仁都一並吸進去。
這是一顆鑲嵌在女戒上重達5克拉(1克)的頂級粉鑽,被切割成方形被這個戒爪固定在戒托上,這塊粉鑽的市場價格至少在300萬美元以上。
世界上每采出十萬粒寶石級金剛石,才有可能遇到一顆彩鑽。彩鑽的形成是由於在生成的過程中含化學微量元素不同和內部晶體結構變形所致。
彩鑽的價格比相同體積的無色鑽石要高出二百倍以上,比相同重量的黃金要貴二千倍以上,被認為是“世界上最為濃縮的財富”。
看著標簽上那2000萬的標價,劉玉山直接屏住了呼吸,蠕動了一下喉結,差點被自己咽下來的口水給噎到。劉玉山仔細數了數2後面的一串零,奶奶的,不是兩百萬,是兩千萬啊。
一枚戒指就價值兩千萬,或者說一塊小石頭就價值兩千萬。如果不是別人送的話,自己一輩子都別想碰到這種東西。想憑那點工資掏錢買?做夢去吧。
2000萬,好東西啊,這枚戒指實在是太漂亮了,劉玉山是越看越喜歡,都快看在眼裡拔不出來了。
加上旁邊那枚價值500萬鑲滿碎鑽的男戒,乖乖,這麽一個小小的盒子裡面就裝著2500萬的東西啊,怪不得別人說:濃縮的才是精華啊。
拿著2500萬的對戒,這可真讓人愛不釋手啊。盒子雖然很輕,可劉玉山此時此刻卻覺得他手裡拿著的不是鑽戒,而是一公斤黃金。
人家和自己非親非故,幹嘛一見面就要送這麽貴重的東西呢。就算自己的兒子要結婚,像別人一樣,送個價值十幾萬塊的手表不就結了。
這人一下子送給自己2500萬的戒指,別人送的東西加起來也沒有他的手筆大啊。
又是飛機,又是鑽戒,這人一上來就給自己這麽大的好處,究竟想要幹什麽呢?俗話說的好:無功不受祿。
這對戒好是好,可在沒了解實際情況之前,還是先問個清楚為妙,免得成了燙手的山芋,這要是別人,特別是那幾個競爭對手知道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萬一是對方故意給自己下套呢?雖然他是副局長,掌管著手下上千警察,可還沒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要是一時不慎陰溝翻船,那以後就成了大家恥笑的對象了。
“王先生,這實在是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想必你知道,我們是有紀委的,這種東西查的可是很緊的。”劉玉山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推了回去,想要故作矜持,再以退為進。
“劉副局長說的哪裡的話,這不就是幾塊小石頭嘛?在非洲的礦山多的是。再者說了,這是送給令郎結婚用的,也不是送你的,劉副局長就不必掛懷了。標簽上的數字只能作為參考標準,不能當真。現在誰家結婚不得花個幾十萬上百萬塊的啊,就算有犯紅眼病的人,他們自己家的孩子也得結婚不是,所以劉副局長就不必推辭了,還望您不要見怪啊。”么雞笑呵呵地把盒子推到劉玉山那邊
“不見怪,不見怪。”劉玉山還打算再爭辯一下,可有一想,萬一自己執意不收,去把對方給得罪了,對方一生氣,把那兩架送給自己的直升機也一並扣下,那可就因小失大了。公家得了好處,自己也佔了便宜,這趟飯局可沒白來啊,值,太值了。
“來,來,劉副局長,吃菜,吃菜。”么雞見他不再推諉,就知道對方算是默認下來。
“好,好,王先生,別的我不敢擔保,只要貴公司今後在本市發展,我就絕不會姑息縱容犯罪分子無業遊民干擾貴公司的正常營業。”劉玉山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平白無故接了公私兩份豪禮,自然也要投桃報李才對。
“哎呀,劉副局長真是說到我的心坎裡了。我們這些做小買賣的,就怕受到那些不法分子的騷擾,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還得日防夜防,殫精竭慮,最後弄得身心俱疲,都防不勝防。有了您的這番話,可是給我吃了一記定心丸啊。”么雞擠眉弄眼地順著劉玉山的話開始訴苦
“打擊犯罪,增強市民的安全感,為經濟發展創造一個良好的氛圍,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現在全國都在進行經濟建設,誰妨礙經濟發展,誰就是人民的敵人,必須受到嚴厲懲處。王先生,請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劉玉山知道即便是不受這上千萬的鑽戒,光憑那兩架直升機也值得當著人家的面做個口頭承諾。
么雞笑著滿意地點點頭,心忖:換個時間,換個對象,換個場合,你也可以這麽說,而且一個字都不用改。
程蘭在剛才劉玉山打開戒指盒的時候也自然而然地投過去一縷余光,粉鑽發散出來的道道光芒自然也被她盡收眼底,天啊,這麽大的鑽石得重好幾克拉呢吧,這實在是太貴重了,這位副局長的面子實在是太大了。
要是自己的上司來,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相同的東西呢?不過,好像上司的孩子已經結婚了,估計沒這個機會了。可他如果來了的話,說不定能得到什麽類似的好東西呢。
唉~,這就是位高權重的好處啊,人家副局長都不用開口要,連眼神都不用遞,就有人主動把好處送上門,想不發財都難啊。
想想自己,連個副科長都不是,這麽多年了,還只是個稀松平常的科員。要不是今天被上司派來頂缸,自己還見不著那麽大的鑽戒呢。不過人和人是不能比的,自己能過過眼癮,也算不虛此行了。
自己還是腳踏實地,老老實實做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吧,哪怕把眼前的這些日本料理吃光也算飽了口福啊。
“對了,程姐,這些算是見面禮,你看看有什麽不喜歡的,我好拿回去調換一下。盧局長那裡,我會另備一份的。”么雞吩咐勞喜定端過來一個紙殼箱子,裡面是裝的都是事先準備好的“福利”。
見面禮?程蘭一愣,能是什麽呢,自己可不是像劉玉山那樣的大領導,這人能送給自己什麽東西呢,還裝了一個箱子。
“劉副局長,我也不喝茶,您不妨幫我看看,這大紅袍是不是這個味。”么雞打開一袋大紅袍,往杯子裡倒了一點。
“哦?王先生居然有大紅袍,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論起品茶,劉玉山可是當仁不讓的行家裡手,一聽說是武夷山的大紅袍就來了精神。
“是啊,這東西進價就九千塊一克,我還打算一萬塊一克往外賣呢。”么雞故意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劉玉山,看看他是什麽表情。
什麽?一萬塊一克,這是天價啊,誰會買啊,錢多了充大頭啊。要是這是假貨的話,那可是樂子大了,這還不回去找人算帳啊。
可是茶葉已經熱水衝泡,一股慢慢飄渺上升的清香就被劉玉山吸入鼻腔,讓他不由神清氣爽,身子也為之一震。
好茶,果然是好茶,光憑味道,劉玉山就可以估測,這十有八九是真的大紅袍,很可能還是市面上為數不多的極品大紅袍。
輕輕品了一口之後,劉玉山斷定,這一定是限量的極品大紅袍,他喝過的茶都比不上這個味道好。 自己之前喝過的大紅袍沒有這個味道好,二者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喝了這個茶之後,再喝其他的茶,就食之無味了。
一萬塊一克的茶,果然是茶中極品啊,可惜自己買不起啊。劉玉山看著杯子裡慢慢上升的熱氣,心裡也在開著小差。
“劉副局長,怎麽樣?不知道這是不是大紅袍啊?我心裡可是害怕的很啊。”么雞觀察劉玉山的表情就知道了結果,不過做戲做全套,還是關切地問道。
“的確是大紅袍,還是極品大紅袍。”劉玉山現在渾身舒暢,和顏悅色地回道。
“劉副局長,聽您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么雞長舒了一口氣,緊張的神情也松垮下來。
“王先生,你就別一口一個劉副局長了。不如這樣,我比你年長,就倚老賣老一下,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聲劉叔,我稱你為賢侄,怎麽樣?那些稱呼都是說給外人聽的,咱們再這麽說來說去,不就見外了嘛。”這人手裡有這麽多好東西,劉玉山覺得要找個辦法拉近雙方距離,才能把情況摸清楚。
“那~,劉叔,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么雞稍微遲疑了一下就答應下來
“好,好,賢侄,以後有什麽扎手的麻煩,只要是劉叔能解決的,你就言語一聲,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劉玉山笑著說道
“沒問題,劉叔,咱們聊了這麽久,你還沒怎麽吃菜呢,來,你嘗嘗這些都是空運過來的日本料理吧。”么雞讓劉玉山先把自己的嘴堵上,省得自己和程蘭聊天的時候,他再半路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