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除匪首，既然刻不容緩，那麽就應該盡可能多掌握一些信息。

　　武譯說:“如果現在確定他人就在精神病院，我覺得可以直接在醫院把它解決掉。”

　　“在醫院……”潘啟說:“對對對，在醫院的確定性高。”

　　武譯說:“沒錯，如果等到他轉院，無論是在轉院的途中，還是轉院之後，這裡面的不確定性因素太多了，做掉他，所需條件不太可控。”

　　胡辰之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武譯的說法。

　　武譯說:“現在我們需要明確一下，這個人究竟在什麽地方，我是說他是在哪個醫院，哪個病區，哪個房間，這些信息必須要精確。”

　　顯然，武譯提出了情報需求，這需要胡辰之來提供，胡辰之一時間也沒有想到好的獲取辦法，他取出大雪茄，自己準備點燃時，這才想起給武譯、潘啟每人一支。

　　平時兩人都有抽煙的習慣，不過雪茄很少接觸，尤其這種上好的雪茄，那就更沒有碰過，潘啟先接過雪茄，也幫武譯拿了一支。

　　三支雪茄一起點燃，煙霧繚繞，三個人並不覺得有什麽不習慣。

　　胡辰之說:“好，具體病房的問題，我想辦法解決，如果確認了，之後還需要什麽呢?”

　　武譯似乎已經進入預設的情景之中。

　　他說:“我需要醫生的白大褂，當然，還得想辦法進入醫院才可以，精神病院是否方便出入，這個我不清楚，所以這些信息都需要去提前掌握。”

　　胡辰之明白了武譯的意思，最終方案也就是基本確定了下來，前提是盡快確定匪首老大的病床號。

　　武譯、潘啟走後，胡辰之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件事情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思來想去，他終於確定了打探消息的途徑。

　　第二天，胡辰之給副局長的徒弟打去電話，之前胡辰之做了評估，認為此人可靠。

　　副局長的徒弟“莫索”警官，此前是剿匪專案組的組長，後來被莫名的理由調離了，對於師父遇刺身亡，他當然明白其中的緣由，但苦於沒有證據，他當然想為師傅報仇，所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先將刺殺凶手緝拿歸案。

　　副局長遇刺案，當地警局立刻成立了專案組，而莫索警官當仁不讓，第一時間要求加入專案組。

　　莫索警官以為上層不會輕易讓自己進入專案組，沒想到警局上層居然同意了。

　　一時間莫索警官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想:可能是上層的上層還沒有及時介入的原因，亦或是幕後的那些人自認為刺殺行動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反正抓不到刺殺凶手，那你就去瞎折騰吧。

　　副局長遇刺身亡之後，胡辰之當晚被帶去警局錄口供。

　　中途莫索警官很快趕來，也與胡辰之進行了詳細交流，兩人心照不宣，幕後的事情兩人都沒有提及，只是談了在咖啡館裡的細節。

　　當時胡辰之給警方的口供，也就是證詞，胡辰之說，副局是我的好友，他明天就要離開大布嶼了，以後再聚的機會比較少了，咖啡館裡，也就是閑聊，敘敘舊，其余也沒說什麽。

　　真正的談話內容，胡辰之沒有對警方提一個字，包括在莫索警官面前，也沒有提一個字。

　　莫索警官接到胡辰之的電話，覺得有些意外，電話裡，胡辰之說，下午想去副局長的家裡，慰問一下家屬，他問莫索警官是否有時間，可否一起去。

　　莫索警官隱約感覺胡辰之找自己有事，

於是兩人約定了時間。　　下午五點半，兩人前後腳來到了副局長的家裡，慰問的家屬，遺像面前上了三炷香香。

　　胡辰之與莫索警官分別給了副局長的遺孀一個份子錢，之後兩人也就離開了。

　　兩人一同步行到院外取車之前，胡辰之說:“昨天咖啡館，副局對我說了很多，我想有必要對你說一下，你要有時間，跟我去一趟西望台。”

　　胡辰之開著自己的車，駛向西山。

　　莫索警官，也開著自己的車，跟在胡辰之後面。

　　十五分鍾的車程，兩車來到了西山的山頂平台，此處顯得有些荒涼，卻有著別樣的景致，正值黃昏，西望大海，落日余暉映得海天一片紅彩。

　　胡辰之遠眺西海，許久才淡淡說了一句，“這麽好的風景，卻無人欣賞……”

　　這麽無頭無腦的一句，在莫索警官看來毫無意義，他便問:“胡老板叫我來，肯定不是讓我來看風景吧?”

　　“是，”胡辰之說:“我是想問你，你師傅這個案子，你覺得能查出來嗎?能還他一個公道嗎?”

　　“能，當然能。”

　　胡辰之淡淡的一個苦笑，“你到現在還能這麽自信嗎?我不相信。”

　　胡辰之話裡的意思，莫索警官當然明白，不過作為一個警察，作為副局長的徒弟，他覺得他沒有理由放棄追查凶手，盡管看不到什麽希望。

　　莫索警官沒有回答，轉而問:“昨天我師傅都跟你都說了什麽?如果你有線索的話，你應該毫無保留的提供給我，請你相信我。”

　　“你師傅隻告訴我， 南加窪的司法是靠不住的，有很多事情是很黑暗的，而面對這些黑暗，你師傅說，只有靠我們自己來解決。”

　　……

　　胡辰之繞來繞去，也沒有講昨天在咖啡館與副局長談話的內容。

　　雖然沒有談到務實的內容，但務虛的精神實質，表達的一覽無遺。

　　莫索警官完全聽懂了胡辰之的意思，他說:“我是一個警察，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這個我理解，但你不能做的，我可以，你師傅就在死在我的眼前，我必須給他一個交代，所以有些事情我可以做，也必須做，但現在我遇到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需要你的幫助。”

　　莫索警官沒有應答，只是點了點頭。

　　胡辰之說:“精神病院那個老頭兒，我現在需要他的詳細病區、病床號。”

　　胡辰之說的那個老頭兒，莫索警官當然知道指的是誰，他問:“你要這個幹什麽?”

　　“這個你最好不要問，也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們警察做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做，你如果也想還你師傅一個公道，你就應該幫助我。”

　　最終莫索警官同意給予幫助。

　　但現在海匪老大的病區、病床號，莫索警官並不知道，他說:“好吧，今天晚上我就幫你去落實。”

　　胡辰之說:“我需要的是精確信息，另外，你落實的途徑，還有過程，需要巧妙一些，必須要弄的很乾淨。”

　　“明白，你放心，我好歹也幹了二十多年的警察，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