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詹九峰捧起的水,盡數潑在了《童子觀魚圖》上,著著實實地潑了上去,畫上滿是水漬。
百姓們大怒,恨不得立即衝上來撕碎這個家夥,竟敢破壞丹青和尚的畫作,不管是誰,都不行!
眾人怒氣滔天,楊無運見狀,只是看似隨意一抬手,在他強大的氣場下,眾人便無法前進了。
詹九峰笑道:“大師都沒有動怒,大家也不必慌嘛,看看畫再說。”
丹青和尚站在一旁,露出了難以捉摸的笑容。
而地上沾了水的畫作,果然起了變化,畫中的荷塘變得更加生動,與此同時,荷塘的數十條魚兒中,緩緩浮現出了三條金色的鯉魚!
“奇跡,真是神乎其技啊!”
“沒想到丹青大師的畫,還暗藏著如此玄機。”
“這畫賣不賣,我出一千兩。”
“一千兩也好意思說?我出一萬兩銀子!”
詹九峰對丹青和尚大笑道:“大師,加上這新浮現的三條鯉魚,畫中一共有七十五條魚兒,我說的對吧?”
丹青和尚道:“詹會長,你能參透老衲詩中的玄機,以此看來,你與佛家有緣,不如遁入空門吧?”
詹九峰道:“那是大師不忍在下出醜,故意相讓,做不得準,哈哈。”
丹青和尚承認道:“老衲這第一關,你過了。”
說罷,他轉向禿筆和尚及黑白和尚,歎道:“兩位師兄,師弟無能,不是詹會長的對手。”
禿筆和尚道:“無妨,第二關由老衲把守,我倒要看看,這鐵道會究竟有沒有更大的本事。”
紀紫薇心中暗忽僥幸,好險好險,要不是詹九峰關鍵時刻出來潑水,這第一關,鐵道會便要敗下陣來。看向詹九峰的眼裡,不由得多了一絲溫柔。
楊無運道:“詹兄,真有你的啊,沒給我們今科三甲丟臉,這第一關的風頭,就算我讓給你出了。”
詹九峰笑道:“是是,是你讓給我的,都是你楊榜眼指導有方。”
楊無運絲毫不臉紅道:“那是當然。”
而那幅《童子觀魚圖》,在紙上的水被風吹乾後,三條金色鯉魚消失不見,重新變回了原先的樣子。
丹青和尚收好畫卷,站到了旁邊去。
禿筆和尚招呼一個小沙彌過來,耳語一番,那小沙彌急忙從後殿搬來一隻木箱,放到場中。
眾人眼睛看去,只見禿筆和尚徒手開箱,從裡面拿出兩支金光燦燦的毛筆。
那兩支筆,又大又長,有人的手臂那麽長,只不過,一支的筆身雕刻成獅子,一支的筆身雕刻成老虎。
禿筆和尚又叫小沙彌在地上攤開兩張巨大的宣紙。
做好準備後,禿筆和尚左右手各執一筆,蹲在地上,同時在兩張宣紙上揮筆書寫起來。
眾人立馬爆發出了劇烈的歡呼,能親眼看見禿筆和尚寫字,在平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據說,這些年來,無數達官貴人想要求得他的墨寶,甚至看一看他寫字,他都一一拒絕。
禿筆和尚不愧是書法高手,他雙手同時寫字,竟然寫的還是不同的字!
很快,兩張宣紙上,都分別寫下了四個字。
右側的紙上寫著:三峽景色。
左側的紙上寫著:秀麗無邊。
每一個字都力透紙背蒼勁有力,旁人決計無法模仿出他的字跡。
寫完後,禿筆和尚道:“詹會長,
你覺得老衲寫得如何?” 詹九峰道:“三峽景色,秀麗無邊!在下佩服不已,莫不是,大師要我數一數你總共寫了多少個字?”
群眾暈倒一片。
什麽人啊這都是,剛寫出來的八個字,還用提問麽,這個會長是不是個大傻子?
“哈哈哈,詹會長風趣幽默,老衲更是佩服,不過老衲的這一關,與這八個字無關。”禿筆和尚賣了個關子。
“請大師出題。”詹九峰說罷,又對楊無運道,“楊兄,大師說與字無關,你快把這兩幅字收起來,回頭去賣個好價錢,咱二一添作五。”
“好咧。”楊無運急忙去收拾。
圍觀的人看呆了,但禿筆和尚居然沒有反對。
大夥兒恨得捶胸頓足,早知如此,剛才自己怎麽沒想到去拿字呢,白白錯失了一大筆銀子啊!
紀紫薇差點罵出口,什麽狀元榜眼啊,除了偷雞摸狗佔小便宜,他們還會個什麽!
禿筆和尚等楊無運把字收拾好,這才將兩支金筆放在地上,笑道:“老衲的題目,很簡單。這兩支筆,是老衲十年前找工匠用金子打造,重量一模一樣。但後來我聽聞,工匠在其中一支裡面用同等重量的錫替換了金子,從而不是純金筆。”
一邊說,他一邊指著地上的兩支筆,這兩支二尺多長多筆, 一支刻著獅子,一支刻著老虎,紋路模樣均有不同。
禿筆和尚繼續道:“只要鐵道會能分辨出哪一支筆裡有錫,老衲就讓你過這一關。”
題目說完了,圍觀的人面面相覷,顯然沒人能想出辦法。
楊無運衝上去,一把抓起了兩支金筆,掂量掂量道:“詹兄,重量一樣。”
詹九峰笑罵:“你的耳朵還留在杠上花賭坊嗎?大師已經說了,兩支金筆的重量就是一樣的。”
楊無運想了想道:“這好辦,我馬上砸開兩支筆,一看便知。”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禿筆和尚急忙阻止。
“為何?”楊無運回頭。
“這兩支筆,皆是老衲的寶貝,老衲看待它們超過生命,絕不能被損壞。”禿筆和尚正色道。
紀紫薇聽得皺眉,照這麽看,要在不能破壞金筆的前提下,判斷出哪一支裡有錫,怎麽辦?
人群角落裡的藍語嫣,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望向詹九峰的眼睛裡,充滿了濃濃的不安。
楊無運沒轍了,放下金筆,一臉苦笑。
詹九峰嘿嘿挖苦他道:“楊兄,這第二關的風頭,我讓給你吧?”
楊無運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便道:“不不,我想過了,你以前借我那麽多銀子去賭,我都沒還。這第二關的風頭,我還是讓詹兄你去出吧,就當我還你個人情,以前那些銀子一筆勾銷。”
呸,這歪理說得頭頭是道啊!
詹九峰對楊無運的厚臉皮有了更深的理解,轉向禿筆和尚道:“大師,我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