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國人那幾條漏水的小船兒可不夠這顆釘子扎的”
石泉拿起和乾燥劑一起裝進密封袋子裡的罐頭瓶,這瓶子裡沒別的,滿滿登登的全都是一個個的膠卷,“等回去之後,讓老安東幫忙把這些膠卷洗出來,如果能有當時的照片可就有意思了。”
“你們華夏有句話叫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娜莎看著石泉手中的罐頭瓶,“現在就是陰國人還帳的時候了。”
“希望他們還能認帳吧”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的石泉站起身,“走吧,我們去看看那位亨特記者。”
在會議室裡忙碌了好幾天的眾人還不等話音落下,立刻一窩蜂似的跑了出去,這種辦公室的文案工作實在是不適合他們。
駕駛著大腳車趕到挖掘現場,那台美式M3半履帶裝甲車已經被涅涅茨水手們從冰雪中鑿了出來。雖然那足有十厘米往上的厚實擋風玻璃內外已經結滿了冰霜,但在這大冰箱裡放了80年,它的保存狀況卻好的出奇。
“運氣不錯,挖到了美軍的現役裝備。”早已經提前爬上車廂的大伊萬搖晃著架在上面的M2重機槍咧著嘴調侃道。
“你就算80年之後再挖到它,弄不好還是現役裝備。”鹹魚一唱一和的說道。
沒理會這倆站在車廂裡討論M2重機槍彈藥種類和改進型號的憨批,石泉拉開半掩的車門,鑽進了仍舊結著些許冰霜的駕駛室。
這裡面顯然已經被阿薩克帶著族人細心的清理過,裡面除了一支M1卡賓槍之外,唯一的私人物品便是一副僅剩一個鏡片的眼鏡。
拿起這支卡賓槍,石泉輕輕拉動槍栓,這才發現不管彈膛還是彈匣,裡面的子彈都已經被清空了。
相比之前在那座秘密基地裡發現的伽蘭德,這種美式卡賓槍在當時可絕對是新鮮出爐的高科技。
雖然不知道這槍是給那位記者配發的,還是當初那條商船自己通過關系采購的。但它能出現在這裡,恐怕都算得第一批將二戰德國士兵納入射程之內的M1卡賓槍。
“尤裡,這輛半履帶卡車我們帶走還是留在這裡?”大伊萬扯著嗓子問道。
“帶走,當然帶走。”
石泉將步槍放回原位,跳出駕駛室之後不假思索的說道,“這樣吧,等下把船艙裡的謝爾曼也送過來幾台給打撈船當作地標,順便也能清空船艙,反正一時半刻的,除了我們不會有人來這種鬼地方偷東西。”
“我現在就去安排”阿薩克話音未落,已經鑽進一輛大腳車衝向了破冰船。
其他人自然更沒有意見,那些謝爾曼與其跟著破冰船穿越白令海峽,還真不如在這兒等著跟打撈船直接去摩爾曼斯克來的方便。
至於為什麽把這輛M3半履帶裝進車裡,懂的自然都懂,這東西一旦被安德烈看進眼裡,再想拔出來可就難了。
短暫的忙碌之後,兩台已經被清理過的謝爾曼在拖拽卡車的幫助下接替了這台半履帶的位置,一如80年前伏擊德國潛艇時一樣,他們周圍不但重新被推土機堆起了冰雪,甚至頭頂還遮蓋了一張足夠厚實的白色帆布。
而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這幾台坦克裡多了一些定位器,等到安德烈的打撈船來到這裡的時候,將會把它們連同不遠處仍在冰面下躺著的商船一起送到摩爾曼斯克,結束這趟晚點了80年的旅程。
給留下的坦克做好了偽裝,平頭哥號破冰船在苗船長的指揮下調轉方向,開往了僅僅不到20公裡之外的霍爾島西南側海岬。
相比那艘被擊沉的商船,那本航行日志上關於德國人自沉的潛艇位置記載要準確的多,
甚至連潛艇所在位置的水聞信息都有。這倒是給苗船長省了不少的事兒,在經過認真分析仔細對比之後,破冰船直接碾壓開厚實的冰層,停在了那艘潛艇當初自沉的位置。
“應該就是這兒了”
苗船長等到破冰船卡在冰面上徹底停穩之後,這才說道,“這裡就是航行日志上記載的,兩座海岬中間的位置。不過根據雷達顯示,這裡的水深超過了200米,想把那艘潛艇從冰層下面撈出來可不容易。”
“那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了,我們只要找到準確位置就夠了。”石泉一邊往駕駛台外面走,一邊按著手台說道,“阿薩克,把水下探測器放下去吧。”
得到消息,早就在船尾甲板等待的阿薩克立刻揮手示意族人們開始工作。
隨著三台水下探測器帶著長長的纜線入水,會議室的大屏幕上也接到了實時傳輸的視頻信號。等石泉從駕駛台趕回來的時候,那三台水下探測器都已經快觸底了。
然而相比茫茫大海,哪怕是最小、最淺的北冰洋,那艘自沉的潛艇和一根針也實在沒有多大的區別,想從200米之下的海底找到它絕對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結束的工作。
盯著無聲的屏幕看了十幾分鍾,等新鮮勁過去之後,眾人不約而同的又開始了枯燥無味的資料掃描以及歸檔工作。而這些資料裡時不時找出來的一些私人物品也總能讓大家評頭論足的好一陣討論,順便借口劃劃水休息休息。
轉眼兩天的時間過去,破冰船已經在兩座海岬之間的冰面上開出了兩條20米寬的航道,但那艘潛艇卻依舊不見影子。
而原本看熱鬧的石泉等人也坐不住了,這眼看著馬上就要三月中旬了,如果繼續在這兒浪費時間,想在月底趕到緬甸基本就是在做夢。
而他們之所以如此著急,無非是想趕在雨季來臨前完成那位呂谷先生的委托,否則的話,單單頻繁的降雨和時不時就會出現的山洪就足以把尋找駝峰航線失蹤飛機的委托給拖到下半年。
“這麽找不對”
僅僅只剩下一小部分資料沒有來得及掃描的會議室裡,石泉用激光筆指著投影儀搭在另一端牆面上的衛星地圖說道,“平頭哥已經在兩個海岬中間跑了一個來回了,探測輻射的海域寬度也足有兩公裡,如果這都找不到,只能說明那艘潛艇不在這裡。”
“它不是被德國人自己鑿沉的嗎?難道還能自己跑了?”何天雷揉捏著發酸的脖子問道。
“它上面還有個艇長呢”
大伊萬提醒道,“一個願意跟著自己的潛艇一起沉入海底的艇長,說不定在死前還會駕駛著他的潛水艇最後遊一圈。”
“這話你怎麽早點兒不說?”石泉生怕大伊萬看不到,直接將中指送到投影儀鏡頭的前面,在牆上投射出了一個巨大的中指陰影。
“早點兒我也沒想到它不在原地啊”大伊萬一副關我屁事的語氣,“想找到他不難,只要找個數學比較好的人算一算就行。”
“怎麽算?”鹹魚極為上道的配合著問道。
“二戰德國潛艇水下最大航速能跑到17節左右,當然,那得是沒有受傷的潛艇滿功率才跑的出來。”
大伊萬一邊說,一邊拿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的說道,“這艘潛艇是42年夏天沉沒的,我們就算它從本土出發,算上躲避盟軍和隱藏形跡,最快也要一個月左右才能跑到這裡。那麽我就當是它是一艘全新出廠的潛艇,再加上那門和坦克交火的88毫米炮...”
“VII型潛艇”石泉第一個說道。
“還可以更準確一點兒”大伊萬頭也不抬的在紙上接續寫寫畫畫,“我們還要考慮到這裡距離德國本土或者挪威基地的距離,以及長期潛伏需要攜帶更多補給的任務特性,所以我猜應該是VIIC型。”
“然後呢?”早已經被繞暈的阿薩克迷迷糊糊的問道。
“VIIC型潛艇的水下最高航速是7.6節,鑒於那艘潛艇只要下潛就會進水,而且只有一位想不開的艇長在,我們把它的水下航速減半到3節或者4節。”
直到這個時候,大伊萬終於拿起桌子上的激光筆,在投射出來的衛星地圖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三角形。
“剩下的就是簡單的數學三角問題了,水深200米,我們給它半個小時的沉沒時間,這已經足夠長了,剩下的就是個簡單的計算問題,看看他在半個小時之內能跑多遠才會觸底。”
“不到4公裡?”鹹魚追著大伊萬的話音給出了答案。
“那是最大距離,它跑不了那麽遠就要沉底或者電路故障停擺了。”石泉提醒道。
大伊萬將衛星地圖放大,“既然范圍有了,潛艇沉沒的起始地點地點有了,剩下的就是兜圈子了。苗船長,以兩座海岬的中心點為圓心,畫一個三公裡的半徑的圓。在這片區域仔細找找吧。”
“半圓就可以”
石泉用激光筆指了指衛星地圖上的自沉地點,“兩邊有海岬,往西北是霍爾島,那條潛艇就算想最後下潛一次,也只能往薩利姆島或者西南方向前進,重點在這一片找找吧。”
“還有深水區”
娜莎提醒道,“航行日志上既然有這附近的詳細水文信息,那位艇長不可能不知道,說不定他會朝著深水區的方向開。”
“一個人能擺弄一條潛艇前進?”苗船長問出了從這場小型會議開始之後就有的疑問。
大伊萬極其不負責任的說道,“只是下潛和加大馬力前進而已,大不了一個人多跑幾趟,反正他都不想活了。”
“也是,那我們現在就去其他幾個方向找找。”苗船長話音未落,已經站起來招呼著阿薩克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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