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在奧博揚城轉了一大圈,石泉重新把車開回了普肖爾河畔的灌木叢。
“成不成就看這一次了!”
石泉從後備箱裡搬出來兩個剛剛在奧博揚城買的50噸起重量千斤頂。這東西一個就有六十多斤,搬起來死沉。先給地面墊上厚木板,然後將一台千斤頂塞到坦克尾巴下面緩緩加力。
第一台千斤頂成功的將“坦克蹺蹺板”埋入地面的一頭兒給舉起來將近十公分的高度。
這台千斤頂保持不動,再用第二台墊上厚木板繼續加力把坦克尾巴再次抬升了十公分,以此類推,兩台千斤頂輪流作業用了快半個小時才讓蹺蹺板的兩頭高度持平,此時支撐住坦克尾巴的千斤頂下面已經墊起了七八層厚木板。
確定暫時安全後,石泉這才把換下來的千斤頂卡住炮塔炮口的厚重的裝甲層稍稍加力做好準備。
再一次用鋼纜把坦克和太脫拉連在一起掛上蠕行檔,趁著太脫拉緩慢拉進三米長的拖車鋼纜的時間飛速跑回第二台千斤頂開始同步加力。
有太脫拉在側面源源不斷的用力拖拽,第二台千斤頂幾乎剛剛將炮台舉起地面,整個平衡便被瞬間打破。
炮塔崩飛千斤頂重重的砸落地面,手腕粗的白樺樹乾瞬間折斷,而就是借助炮塔砸落地面這一瞬間空隙,太脫拉已經拖拽著四號坦克的底盤和炮塔徹底的分開。
“咚!”
第二聲沉悶的巨響中,倒扣了半個多世紀的四號坦克底盤殘骸終於在山搖地動中鹹魚翻身。可惜,此時根本沒人關注它的成功。
先把車停好熄火,石泉揉捏著被千斤頂震的發麻的肩膀溜達到了炮塔邊上。
不管是半個多世紀前的那次倒扣還是剛剛的二次抱摔都給炮塔座圈帶來了不可挽回的損傷,但好在炮塔的裝甲層夠厚夠結實,裡面的空間並沒有被擠壓變形。
先用鏟子扒拉乾淨外面的垃圾,不多的泥土中除了一團虯結的樹根之外,還埋藏著一隻外表鑲嵌著破碎金屬的扁平金屬盒子。
當石泉的手觸碰到盒子的瞬間,地圖視野裡那枚綠色箭頭終於化作一團霧氣消散的無影無蹤。
拎起盒子彎著腰繼續在炮塔裡翻找。除了剛剛的金屬盒子,炮塔裡還有一支鏽跡斑斑的Stg44突擊步槍。
這支所謂的“世界上第一支突擊步槍”恰恰是在庫爾斯克會戰期間才進行實驗性質裝備的,但這卻是一支充滿了謊言和爭議的突擊步槍。
首先,它並不是世界上第一支突擊步槍,甚至都算不上德國第一支突擊步槍。
其次,先不說這種步槍的性能怎樣,它可是給大名鼎鼎的AK47添了不少堵。
Stg44突擊步槍第一次成規模的裝備軍隊是在1943年庫爾斯克會戰前後,而AK47看名字就知道,是在1947年才定型,裝備蘇聯部隊更是兩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也是很多人說AK47山寨Stg44的主要原因,然而真實的情況並非如此。
AK47的設計師卡拉什尼科夫在1944年參考美軍的M1伽蘭德設計了一種被稱為“1944年式半自動卡賓槍試驗型”的步槍,AK47就是在這支試驗型的半自動卡賓槍的基礎之上設計出來的,和德軍的Stg44突擊步槍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也不能說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好像還真有。
1946年,有一支名為“布爾津AB46”的自動步槍和AK47一同參與了蘇聯國家靶場選型試驗,
但很遺憾這支真正山寨了Stg44的步槍根本沒撐得住幾輪便因為各種原因名落孫山。 正所謂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怒刷存在感的布爾津AB46在落選之際將“山寨”這個大帽子送給了當時少不經事的AK47小寶寶。
這帽子一戴就是半個世紀,如今AK47的設計師卡拉什尼科夫早在前幾年便已經駕鶴西歸,也不知道他在那頭兒會不會揪著布爾津AB46步槍的設計師暴揍一頓。
石泉可沒閑心管那個,這還是他第一次摸到Stg44突擊步槍,整個蘇德戰場能挖到Stg44的大多都在庫爾斯克會戰附近,並不是說其他戰場挖不到,但只有這裡才是概率最大的。
試著拉動位於左側的槍機,竟然還能勉強運作。不敢松手,另一隻手趕緊拔掉彈匣,這要是把鏽蝕的子彈頂進彈膛可就麻煩了。
別看這支步槍鏽的不嚴重,可彈匣卻已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鏽殼。
這倒是很正常的現象,因為子彈是銅的而彈匣是鐵的,兩者在一起長時間保存稍微有點兒水汽就會形成原電池效應,性質更加活躍的鐵就會以極快的速度被氧化。
同樣的原理又被用於電解除鏽,就像這支Stg44,只要回去做一次電解除鏽有很大概率還能重新發射子彈,只要能發射子彈,就意味著至少三四千美金到手。
確定坦克炮塔裡再無遺漏,石泉簡單的打掃過現場之後迅速離開直奔雷利斯克,這地方可不能久留,各個州聯邦部門對挖土黨的態度親疏不一,像斯摩棱斯克的態度是默許甚至多少有些支持,也有的州比如伏爾加格勒附近則是好的壞的一鍋燴全部嚴查嚴打,石泉摸不透庫爾斯克的套路,索性盡早離開避免接觸是最明智的。
另一方面,現在只剩雷利斯克最後一枚黑色箭頭,只要挖完了就可以著手出貨了。
雷利斯克位於庫爾斯克市區往西120多公裡的謝伊姆河邊上,距離總統哥的工程隊駐地只有不到40公裡,距離烏克蘭邊境線也只有40多公裡。
這座小城在巴巴羅薩計劃之後不久即被德軍佔領,一直到打完了庫爾斯克會戰,德軍的第二集團軍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幾乎被玩壞的雷利斯克還給了蘇聯。
順便,第二集團軍還在這裡留下了不知道多少的地雷和爆炸物,當年蘇聯為了清理這些潛在的危險對德軍戰俘和炸刺兒不聽話的勞改營真正做到了物盡其用。
看了眼導航,這裡距離雷利斯克有將近150公裡的路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能在午飯前開到雷利斯克。
先開到奧博揚然後一路向西,抵達蘇賈後再轉道西北開上50公裡,石泉幾乎是沿著當年庫爾斯克會戰中突出部的防線趕到的雷利斯克,而這條線路也是當初馬特維所說的“突出部交火線”自駕路線中的一部分。
再一次將車停在了風景優美的謝伊姆河畔,石泉沒理會僅僅一公裡外的箭頭,反而鑽進後車廂開始忙活午餐。
鑒於之前的經歷,他對黑色箭頭埋藏的東西實在是沒多大興趣。 所以這頓午餐也準備的相當細致,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也許就這麽一小會兒那枚黑色箭頭就被同行給挖了也說不定。
先把肥嫩的豬肋排剁成麻將塊焯水,然後連同土豆、扁豆角、胡蘿卜一起燉上。
等肉快熟的時候,石泉將親手擀的寬面條蓋在了蒸騰著熱氣的燉肉湯上,蓋上鍋蓋等個十五分鍾,一道排骨扁豆燜面就做好了。
濃鬱的異域香味順著吸油煙機排到河畔,頓時讓幾對在河畔親親我我的狗男女主動換了地方。
石泉可不管窗外人的感受,盛了滿滿一大碗燜面又自己倒了一大杯路上買的樺樹汁飲料這就開吃。
樺樹汁這種飲料可是只能在每年的春天才能喝到的好東西,其他季節的樺樹汁不是用樺樹木漿兌水勾出來的就是加糖冷藏保存的,那就不是能進嘴的玩意兒。
新鮮的樺樹汁口感清香略帶甜味,采集起來雖然異常漫長但比之格瓦斯之類的好喝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這東西還多少有些類似提神飲料的功能,去年他第一次喝到這東西之後就徹底忘不掉了。
吃飽喝足又睡了個午覺這才不慌不忙的把車開到了一公裡之外的黑色箭頭附近。
“這些黑色箭頭真是一個比一個會玩!”
石泉下車,盯著那座橫跨謝伊姆河的鋼筋混凝土橋眼皮子直跳。
這次的黑色箭頭竟然就在這座橋的橋墩上!
這都不用動腦子,那枚黑色箭頭代表的肯定是當初德軍預埋在橋墩上的T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