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竟然出來了!!!!”
陰司的城隍地位當然是非同凡響,在風月這個世界內,每一位城隍,都是風月世界最頂級的強者。
雖然神教基本不干涉人間紛爭,只針對邪魔,惡妖。但是影響力仍然不可忽視,因為很多的正派人士,中立人士,都會有很多機會求到神教的身上。
每一位神教的城隍,地位都是極為尊崇的。
因而和尚,魚妖,捕快三人很快就從張寧的身上抽回了眸光,大吃一驚,打算上前去見過城隍。
其余人員,也都是如此。但便在這時,大吃一驚的一幕誕生了。
只見這三位城隍,立在各自的戰船之上,當著無數大將鬼兵的面,躬身向那黃光之中的人行禮,下拜道:“寧國,(昌漢,武鄉)城隍,見過楚江王。”
黃光之內,萬寶帆上的張寧,淡淡開口說道:“諸位城隍免禮,隨我入內說話。”
說著,張寧便駕馭萬寶帆,往幻陣的缺口,從戰船之中而入,一道黃光一閃而逝。
寧國,昌漢,武鄉三縣城隍,便也立刻遵命,駕馭戰船回去了幻陣之中,而後被打開一個缺口的幻陣,一陣模糊,便又圓滿了起來。
天地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包括那雲霧之上的和尚法休大師,水族大將草上青,捕快陳萬年。沉寂了約莫二十個呼吸時間。
繼而,一片喧囂。
本來分散在外的數十位高手,不約而同的湊在了一起,議論紛紛。
雖說大家都是縱橫一方的高手,但奈何震撼太大,難以保持高人的姿態,隻得如凡人一般,做了個長舌婦了。
“之前我便曾經聽聞過,神教之中出現了一位楚江王,此人乃是閻君親封,法力無邊的存在。但卻將信將疑,沒想到是真的。”
“是啊,我也聽說了這件事情,但也沒當真。須知道就算是神教要冊封所謂的楚江王,也需得從諸判官,四大將之中挑選晉升。沒道理忽然冊封一位楚江王啊。”
“百聞不如一見啊,眼前有三大城隍恭迎楚江王,此事是坐實了,不再是傳聞。只是不知道,此人乃是分身,還是本尊???我想多了,應該是分身。”
“當然是分身,若是楚江王這樣的人本尊前來,我們風月世界,恐怕是承受不住,立刻毀滅吧。”
“就算是分身,這等人物,也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存在。試問我們這些人,這輩子能否遇到一位仙人,或者是一尊佛?按照神教楚江王的地位,沒準實力在諸佛,諸仙之上,只在魔天大聖,佛陀,道祖之下。就算是遇到分身,也是難得一遇的存在啊。若能上前不說能行弟子徒孫之禮,便是能獲得隻言片語的教誨,也是受用無窮啊。只可惜,看這位楚江王做派,恐怕是連見一面都難。”
眾人議論紛紛,卻是在場的僧,妖,道,俗卻是比神教眾人差多了,神教之人便是城隍土地,也能不卑不亢。
這些人卻是有人打算跪舔楚江王。
主要是俗流。
一些俗流可沒有信仰,甚至乾脆是散修出身,若得機會,便是跪舔又有何妨?但可惜,恐怕跪舔的機會都沒有啊。
對方乃是楚江王,高不可攀的存在。
卻說張寧受了黃澤山土地的請求,來處理此事,不欲多生事端,所以才以黃光遮擋容顏,故作神秘。
入得幻陣之後,張寧便撤掉了黃光,收起了萬寶帆站在了地上。而寧國,昌漢,武鄉三位城隍,也各自下了戰船,一起來拜見楚江王。
這三縣城隍以寧國城隍最是雄偉,氣度出眾。
昌漢城隍瘦弱,顯得弱不禁風。
武鄉城隍高大健壯,頗有武將之風。
三人皆穿戴神教城隍官服,頭上懸著神道金冊,絲絲金光垂落下來,十分神秘玄妙。
神教眾人,皆是正直中正之輩。因而雖然上來行禮,卻不曾卑躬屈膝。只是不免好奇,稍稍打量了一下這位楚江王。
他們若是知道外頭那些人的想法,必然會說。
不僅你們沒見過他,我們也沒見過啊。
我們也好奇啊。
張寧與三位城隍見過之後,便開始打量前方。幻陣是三位城隍所設的,避免無辜生靈入內。
幻陣之中,則有一道大陣。
正如黃澤山土地所說,形成一個圓球,圓球中血氣翻騰,紅光噴薄,而又陰陽顛倒。張寧從魂魄中分出一道分身。
張寧分出的分身,便是這個世界所能容納的極限。也就是與身邊這三位城隍相同的境界。
張寧的分身出來之後,便往那大陣衝去,卻是不得其門而入。
說起來有些尷尬,張寧這位楚江王隻空有無邊法力,沒有太多的技巧。當然,張寧可以喚出無數分身,在不觸及這個世界上限的情況下,以人多取勝。
但張寧暫時沒有這麽做,他收回了分身,轉頭問三位城隍道:“你們有什麽信息?”
“此陣只針對我們陰司,陽人可入,所以那紫霄宮的道長便進去了。我們懷疑,對方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邪魔,可能是受傷了。所以吞噬了柳河鎮內的數千百姓,並想吸引陽間修士進去,一口吞之。以血食養傷。”
寧國城隍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張寧點了點頭,一般情況下,邪魔惡妖吞噬凡人,肆意妄為都是有原因有目的,誰也不會無聊亂殺人,引得陰司關注的。
張寧還猜測,對方隻想待上片刻,不久後便會逃竄離去。
無他,若是城隍上報諸判官,四大將便會分身前來。若四大將分身前來,對方便也完蛋了。
大將們可不是張寧這半桶水,要殺這幫邪魔十分容易。
這便也是神教的一個漏洞,雖然四大將分身千萬,但是當四大將得知情況來到這裡需要一段時間。
邪魔們往往都是做了之後,便跑路了。
所以神教才有那麽多的城隍,土地,冥河水師大將等等,層層疊疊,組織嚴密。
完全靠大將們是不行的。
“你們稍等,我進去看看。”張寧對三位城隍,黃澤山土地道了一聲,便讓萬寶帆浮在頭頂,萬寶帆落下萬寶金光,罩住張寧,進入了那大陣之中。
這萬寶帆,乃是張寧吞了血河神教的翻天覆地邪魔陣的陣旗,又集合了萬寶菩提,無數舍利子,以及虛天界許多宗門的寶貝煉製而成,又以翻天覆地邪魔陣來催動,威力更是勝過原版的翻天覆地邪魔陣許多。
但此陣威力也大,而這大陣之內,還有紫霄宮的一些道士。那幫道士能夠在危機時刻,出手相助。
倒也是良善,張寧怕誤傷無辜,便先進去看看情況。
“有勞楚江王。”城隍與土地對張寧這位楚江王信心十足,便拱手以待。
沒辦法。
陰司四大將就已經是諸天頂級人物了,有盛名。更何況是四大將之上的存在,楚江王。
城隍與土地們對張寧有盲目的信心。
卻說張寧果然輕而易舉的便進入大陣內,也感覺到了大陣內的衝天妖氣,這施展了這座大陣,吞滅了數千人口的邪魔,乃是一尊大妖無疑。
這大陣中的紅光想要侵蝕張寧,又不時幻化出血色的刀槍劍戟,打算劈死張寧,卻被張寧萬寶帆上的金光給一一化解,張寧循著氣息,往大陣的一處而去。
那幫紫霄宮的道士,在那個方向。
......................
狂風呼嘯,天空中不見日月。只有紅光衝天,陰陽顛倒,乾坤素亂,空中沒有任何規則的發出刀槍劍戟,砍殺人命。
威力極強,非是普通修士所能抗衡。
大陣之中,陰陽顛倒,使出法術神通,也是極難。所仰仗的,便只有本身的真元,手中寶兵,各類法寶。
在這樣的情況下,修煉肉身之輩,倒還佔了少許便宜。
若想抗衡此座大陣,便需得以陣破陣,或者有極強神通,或是極強肉身之輩,可以直接打出去。
若陣法不能壓製對方陣法,也只能苟延殘喘而已。
目前紫霄宮的眾道士,便在苟延殘喘。
在柳河鎮的北側,一片空地之上。擺下了一座陣法,陣法縱橫十九道,以黑白子為陣器。
仿佛有高手在對弈,棋盤之中黑白子不斷的變化,互相絞殺。這陣法頗強,既防禦住了不時出現的血色真氣,偶爾也打出黑白之光,射向四面八方。
激得紅色大陣,一陣波浪。
被壓縮到極致,便會反彈一陣。
但想要破了這大陣,卻是極難。
不夠強橫。
主要是布陣的人受了傷。
紫霄宮的道士足有十二人,多數都是金丹境界,唯有一人乃是元嬰境。這元嬰境界的宗門長輩,便是布陣之人。
此人道號懸空,膚如凝脂,容顏秀麗,卻是男子。身形修長,外罩一身道袍,一頭長發束起,隨意插著一根簪子。
紫霄宮在整個風月世界,勢力頗強。這位懸空道長,乃是紫霄宮的太上一輩,輩分比紫霄宮當代宮主都要高。
在場的十一位道士,都是懸空道長的徒子徒孫。
懸空道長已經久不出紫霄宮,這一次乃是因為一件事情,才帶上了這些徒子徒孫出門辦事。
事情辦成了,路過此間見到城隍們圍攻一座邪惡大陣。懸空道長雖非劍俠一流,但也非是道門中的隱士派,清淨修仙。
乃是頗有仁心,仗義幫助。
也是自恃強橫,也有徒子徒孫幫忙。加上三位城隍在外壓陣,便是信心十足的入得大陣,哪知道剛入陣,連手段都沒有完全使出,便被一頭大妖在暗中給傷了。連忙布下棋局,一邊養傷,一邊抗衡。
但情況十分危急。
因為懸空道長中了釘神釘,顧名思義,這種寶物乃是專門針對魂魄之流的。修道之士,先凝金丹,待金丹渾厚,再化作丹液,反哺魂魄,在魂魄外圍形成鎧甲,這便是元嬰。
這釘神釘直刺魂魄,若不是元嬰稍有防禦力,擋了一下。換做普通金丹,早就斃命了。
但是這釘神釘十分厲害,陰損,縱然懸空道長防禦住了,但是受傷不輕,而魂魄之傷,比肉體之傷更嚴重,更是凶險。
懸空道長雖然服用了“補神丹”以療傷,傷勢卻好的緩慢,又要耗費心神,操縱棋局,以保住一行人的性命,著實是扛不住。
懸空道長盤腿坐下,修養許久,睜開了眼睛,歎道:“老道我托大了,這一次怕是凶險了。”
雖說局勢如此,但是紫霄宮這幫金丹卻也不是小兒輩,乃是風月世界第二階梯的戰力,又是道心堅韌之輩,多數都很鎮定。
懸空道長之下,在場修為最高的乃是懸空道長的師侄,雲赤子。此人相貌堂堂,方臉劍眉,剛毅異常。
修為不僅是諸晚輩之中最高,修行的也是劍修一道,一柄飛劍縱橫天下,斬妖降魔無數,乃是歷經大風大浪之輩。
雲赤子聞得懸空道長的話語,說道:“師伯,可否讓山赤師弟操控棋局,您加緊修補傷勢?”
雲赤子的師弟山赤子,模樣頗為俊秀,一雙眸子漆黑如墨,仿佛流轉無窮智慧,身形修長,氣質極雅。
山赤子以陣法,符咒為長。
不等懸空道長發話,山赤子便苦笑道:“師伯的棋局變幻無窮,棋子威力極大。我修為淺薄,實在是難以操縱。若強行操縱,只怕只能堅持一刻鍾,隨即便要金丹碎裂,吐血而亡了。”
“山赤師侄說的對,強行操縱棋局,得不償失。”懸空道長點點頭,說道。
雲赤子稍稍蹙眉, 然後說道:“那便只能以劍光遁走了。”隨即,雲赤子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師兄弟,還有師侄,說道:“再怎麽不擅長戰鬥,你們都應該有飛劍,學過如何駕馭飛劍,我們組成飛龍劍陣,以懸空師伯為根基,我為劍鋒,強行衝出去。”
“這座大陣極為強悍,以我們的修為強行駕馭劍光衝出,恐怕九死無生。”山赤子露出難色,說道。
“雲赤師侄說的對,若坐以待斃,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若身死道消,也是命數。”懸空道長則是讚同雲赤子的提議,說道。
在場眾人都是堅韌之輩,雖然意見相左,但既然懸空道長已經決斷了,便不再多言,包括懸空道長在內,所有人都在調息真元。
在棋局被破之前,盡量養精蓄銳,駕馭劍光殺出去。
便在這時,一點黃光泛起。
在這紅光衝天的陣中,這點黃光卻是猶如大日一般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