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蘭奇回答的很利索，然後看保羅臉色一變，連忙解釋。

　　“不過都不是什麽好人，有的是想把我騙走賣掉，還有的也許是做什麽實驗，反正不安好心。他們都有武器，我那時候還小，也沒有武器，只能殺了他們。”

　　“還有就是來到這邊之後，我在這裡薪水很少，不夠我吃飯。有一次遇到了灰幫交易，我搶了他們。在搶劫過程中好像傷了幾個人，活不活得下來我不知道。他們都有武器，我就趕緊帶著錢跑了！”

　　看保羅神色凝重，他又趕緊說道:“那個，我搶的錢還有很多，我可以給你，怎麽樣?我在這裡很好，很安全，那些人找不到這裡來。我隻想安安分分地在這裡生活，沒想別的。”

　　“有多少?”

　　“還有幾十萬吧！也許更多點……我也不知道多少，沒數過……那個，能給我留點嗎?我的薪水太少了，靠薪水很難填飽肚子。”

　　保羅心裡頓時就仿佛有牛群狂奔而過，自己辛辛苦苦掙了好久，加上長輩們給的，還沒面前這家夥搶劫一次有錢?

　　用了很大力氣，他才克制住自己，沒說出把錢拿過來的話。

　　剛才其實就是下意識地問了出來，真沒想要:“我不要你的錢。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可以繼續留下來。不過，你既然這麽有錢，為什麽我還聽說你要特洛伊給你加薪水?”

　　“我喜歡吃肉，也喜歡喝酒，還想找女人。我的錢來歷說不清，不讓他加點薪水，會讓人懷疑的。”法蘭奇聽說保羅不要他的錢，而且自己還能留下，當時就松了一口氣。

　　保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心的！”

　　這時候六六六竄了出來，一身髒兮兮地招呼保羅:“保羅，給我洗澡！”

　　保羅很無奈地拿起水管，對著它衝了起來。一邊衝一邊思索，覺得也沒什麽好問的了，明顯法蘭奇知道的也不多。

　　看法蘭奇在旁邊戰戰兢兢地，乾脆給他指派了個活:“剛才你跑的時候，那邊的鐵絲網都壞了，你這會兒沒事去幫忙修一下行吧?”

　　明明是六六六撞壞的，不過現在法蘭奇才不想給自己辯解，他隻想離這隻恐怖的狗遠一點:“好的，老板，這點小活交給我吧！”

　　嗯，看來真不是笨人，連稱呼都改了。

　　所以說這年頭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就算看著是一個莽漢，也可能會忽然給你抖個小機靈的。

　　給六六六衝洗完畢，看這家夥吃飽了就變得懶洋洋的，乾脆又把它塞進了包裡，只露出來一個狗頭在外邊。

　　然後一邊朝著辦公室走一邊問它:“你為什麽覺得法蘭奇味道特別好?他有什麽特別嗎?”

　　“他身上有家的味道。”六六六哼哼唧唧地說道。

　　家的味道?

　　六六六你變成文藝狗了嗎?

　　保羅納悶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這家夥的家不就是地獄嗎?

　　有地獄的味道?難道黑暗生物和地獄有什麽關系?

　　“他們是從地獄裡逃出來的嗎?”保羅想到就問。

　　“不知道。”六六六的回答總是那麽乾脆。

　　保羅對它很無語，吃飽了就不想搭理自己，什麽破狗啊這是?

　　“那個，我有個問題，這個世界還是我上輩子的世界嗎?為什麽有不少相似之處也有很多不同之處?地獄是怎麽來的?為什麽我上輩子一直覺得地獄是不存在的，也沒見過這些奇怪生物?”

　　“不知道！”六六六打了個哈欠。

“你趕緊吃多點，吃得有力氣了自己打開門，進去問那個我啊！我怎麽知道那麽多，我就是來找吃的。”　　“那你知道，有沒有什麽地獄裡的生物，跑到這世界來的嗎?”

　　“不知道，也許有吧！”

　　“到底有沒有?有惡魔跑到這世界來嗎?他們來了之後是不是也會變成人?”

　　“有吧……可能會有誰趁我打盹跑出來的吧?所以後來我才進去吃呀吃，吃的再沒有誰從我那裡逃跑……”

　　“那跑出來的會變成什麽樣?是不是變成人?”

　　“變個樣子很簡單的，應該會變吧！我不知道呀，我又沒見過很多人。要不你帶我去好吃的更多的地方去，我遇見了就讓你看看再吃……”

　　“萬一跑去別的地方沒吃的怎麽辦?你要知道，不是什麽地方都有這裡這麽多好吃的……你還是睡覺吧，我有事兒再叫我。”

　　保羅看問不出來什麽，就隨便扯了幾句讓它趕緊睡覺去。

　　萬一它去了別處賴著不走怎麽辦?

　　“等等！先別睡。”保羅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看一下前邊，那裡的那個人好吃不?”

　　“他不是你的朋友威利嗎?他得罪你了?你準備讓我把他吃掉?”六六六有些奇怪，還有點小期待。

　　“當然不是，我就是讓你感覺一下。”

　　“味道一般般吧！”

　　“只有剛才的法蘭奇味道特別好嗎?”

　　“是啊……也不是，以前也有遇到過。你爺爺的味道也算不錯，比前面那個小孩的好得多。但是又比不上剛才我嘗過的那個……”

　　你大爺的，老子給你找吃的，你居然覺得我爺爺味道不錯?

　　保羅停住了腳步，開始思考中。

　　站在那裡想了好一陣子，他又試探地問道:“那個，等下你別睡，我帶你去酒吧玩怎麽樣?給你酒喝你喝嗎?”

　　六六六不假思索的點頭:“只要好喝就行！”

　　……

　　和威利開上車，再和法蘭奇交待他走的時候給大門鎖上，然後就直奔鎮上。

　　在威利家吃過飯，帶著睡著的六六六就進了酒吧。

　　實際上也算是餐廳，裡面有食物。

　　保羅一進來就得到了不少人的歡迎，比他以前受歡迎的程度高得多。

　　以前他再折騰，不管是做小生意還是什麽，大部分人隻把他當小孩兒。現在都知道他成了屠宰場老板，自然看他的眼光就不一樣。

　　從上次進酒吧和這次進來受歡迎的程度就可以明白，現在他在眾人的眼中，已經不是個小孩兒，而是一個開始走上創業路的年輕人。

　　和人們隨口打著招呼，保羅叫了一杯果汁，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就開始揪毛。

　　然後抱著被子低下腦袋， 開始和六六六嘀咕:“那個黑頭髮大個子的味道怎麽樣?”

　　“一般般！”

　　“那個大胡子老頭呢?”

　　“特別好！讓我吃了他吧?他的靈魂可以去當食物種子！”

　　“不行，來喝一口果……酒……，很好喝的！”

　　“明明是果汁，我聽見了！你又在糊弄我對不對?”

　　“好喝就行，一會兒再給你要一杯。繼續繼續，那邊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怎麽樣?”

　　“一般般……”

　　當保羅走出笑呵呵地和人打著招呼，走出酒吧的時候，他心裡已經忍不住在開懷大笑。

　　終於明白了！

　　六六六的標準其實也簡單，大部分人的味道一般般，說明大部分人就是普通人。

　　而味道好的，通常就是一些不怎麽遵紀守法的人。

　　越是那種不遵紀守法的，六六六就覺得味道越好。比如有個曾經在監獄待很久，出來之後也沒多少改變，依舊經常偷摸乾壞事的，那味道就能評上特別好。

　　這麽想著，上了車，他又忽然覺得不對。

　　好像有些沒進過監獄的，味道也是特別好?

　　開著車都出了鎮子，他才想明白，自己想的不對。

　　六六六的標準和自己想的，一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自己的標準是是否觸犯過聯邦法，而它的標準顯然不是。

　　還得繼續問，就這一會兒，那家夥又開始縮成一團打盹，還得揪狗毛叫醒它。

　　於是一隻手開著車，另一隻手就熟練地開始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