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黑大個跟著法蘭奇遠去，保羅相當放心。

　　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五大三粗的法蘭奇絕對是個聰明人。

　　一個人從小沒了父母，獨自長大，還能逃過追殺躲到這裡來。敢於打劫灰幫的交易，事後也知道刻意低調，用粗魯的形象來掩飾自己……

　　老實說，這家夥如果不是被人追殺，哪怕是沒什麽文化，估計也能混得不錯——實際上現在他混的也不算差，兜裡有錢，雖然得低調點，但是小日子過的其實挺不錯。

　　兩個黑大個就不行，估計是平時橫行慣的人，去大坑那探查情況還管不住手腳，也不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什麽惹不起的人。

　　活該他們現在給自己打白工……不對，是被自己保管工資。

　　想到這，保羅壞笑著看向了娜塔莉:“看我對他們兩個好不好?這在五星國，叫做以德報怨。意思是雖然他們得罪了我，但是我還是要用我良好的品德去對待他們，感化他們。”

　　“替他們保管工資，那都是父母才會去做的，我是把他們當兒子看……啊呸，我才沒這樣的兒子，就是個比喻……”

　　娜塔莉早笑的花枝亂顫，整個人都掛在了保羅身上。

　　保羅極力壓抑著自己，默默地承受著承受著這一切:“走吧，我去弄個合同，回頭讓他們簽一下，這就是我們屠宰場正式的員工了。以後每個月按時簽字領工資，順便辛苦我替他們保管著。”

　　工廠裡正式員工是越多越好的，對工廠主來說也是好事，能得到一些政策上的優惠，因為支持聯邦大眾就業了嘛！

　　娜塔莉被他逗得合不攏嘴:“保羅，你太搞笑了！我都笑的沒力氣了，你抱我過去……”

　　唉，好辛苦！

　　現在這丫頭可比自己還高呢！

　　在辦公室弄好合同，保羅還念念自語:“工資要多點，畢竟人家大老遠跑來給我打工。何況寫多點以後也可以拿出來，證明我這個老板對工人有多好。”

　　娜塔莉這傻妞兒笑得捂著肚子，眼淚都出來了。

　　讓剛收拾好東西，帶著格蕾絲過來的威利直傻眼:“保羅，娜塔莉，你們怎麽了?”

　　格蕾絲也很奇怪:“娜塔莉，你這是在哭還是在笑?”

　　保羅看著傻妞兒的模樣，也想笑。

　　“她傻了，別理她。”保羅笑著說道。

　　然後帶好東西，半拉半拖帶著傻妞兒朝外走，

　　剛出門就看到了在外邊等父親的小亞當，這小家夥依舊帶著書，看到保羅就甜甜地叫保羅哥哥。

　　保羅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黑發:“小亞當可真好學，場裡還有一輛舊皮卡，你告訴你爸爸，他可以開著回家，算是我暫時借他的。”

　　買屠宰場的時候就有兩輛小貨車，都是破破爛爛的，不值錢。其中一輛是皮卡，還有一輛是廂式小貨車。白天扔廠裡運個貨什麽的，晚上也沒用，借給大狼人也算物盡其用。

　　小亞當甜甜地表示感謝，讓保羅一陣感慨:這孩子太禮貌了，還懂事兒，真不知道一個大狼人，怎麽教育出來的。

　　等了一會兒工人下班，大狼人查理過來接孩子，保羅就帶著三個小夥伴開車去找地方吃飯。

　　小城他們還是很熟悉的，畢竟上了六年學都在這裡。

　　吃過飯送娜塔莉回家的時候，小丫頭磨磨唧唧還不想下車，被保羅趕下去的。

　　還給她保證:“我一會兒送威利回家後，去牧場帶點東西就來屠宰場住。

如果晚上有什麽事兒打我電話，我很快過來。”　　於是小丫頭又感動起來，給了保羅不少獎勵。

　　羨慕得威利盯著格蕾絲的眼睛，都開始發光。

　　……

　　送完威利，回牧場收拾東西，啟程去屠宰場的路上，此刻深藍色的天幕上，已經有無數星星正眨著眼睛。

　　結果還沒等保羅感慨完星空，就看到屠宰場門口多了兩根黑乎乎的柱子。

　　如果不是汽車燈光，他都差點直接撞上去。

　　兩個和門神似的家夥，當然就是平諾克兄弟。保羅看了看緊縮的大門，不由得感慨，法蘭奇那家夥做事也太狠了點，自己走了還把這倆人鎖外邊。

　　……

　　幾分鍾後。

　　保羅抱著六六六走在前面，兩個黑大個和保鏢似的跟在後面。

　　“你們兩個，原來是做什麽的?”保羅的話打破了沉默。“不要隱瞞我，你們倆都是六六六覺得極其好吃的，肯定是除了好事兒什麽都乾。實話告訴我就行，我得心裡有個底。”

　　當哥哥的瑞安猶豫了一下，才開始說道:“以前我們就是做一些安保工作，有時候也會去幫忙跑個腿，收一些欠款。也給人當保鏢，以前我們那的業務挺多的，有不少敵人，我們也經常去化解一些糾紛，遇到我們的客戶有經濟困難的時候，我們……”。

　　“停停停！”保羅打斷了他的話，說個話吞吞吐吐，還雲遮霧罩的，一點不爽快。“唐利，你來說，你以前就乾過什麽?”

　　弟弟唐利就乾脆了點，一點都不遮遮掩掩的:“收保護費，放高利貸，老大做交易我們就當保鏢，有時候還得去幹掉其他和我們作對的幫派的人……”

　　外行人一聽也明白，這都是灰幫裡精英骨乾分子的活兒！

　　我就說嘛，像哥哥瑞安說的那些，絕對不會讓六六六口水流那個樣子，當初法蘭奇也是黑暗生物，也沒讓六六六表現得那麽想吃。

　　保羅繼續問:“還乾過什麽?”

　　“也乾過送貨的活，唐利不關心這些，我怕他出去亂說走漏消息，瞞著他……”這次瑞安也直接起來，大概是知道自己弟弟瞞不住話。“就是你知道的，聯邦不讓賣的一些東西。”

　　旁邊的唐利瞪大了眼睛，估計想問哥哥，你為什麽乾這些不告訴我，我就那麽不靠譜嗎?不過看了看保羅，沒敢問出來。

　　瑞安這家夥還是有點不老實，走私販那啥愣是讓他說的和快遞員似的。不過保羅懶得和他計較，直接問道:“有多少案底?”

　　“有不少吧?我們也不清楚，反正也沒證據。我們都是晚上出去辦事，而且你知道，我們這類人，做事的時候避開人還是有能力辦到的。”瑞安回答道。

　　蟒蛇人的話，說不定有什麽熱感應能力，避開普通人確實不是什麽問題。

　　“嗯，那就這樣吧！希望你們來沒隱瞞什麽。”保羅說道。“以後就斷了和以前那些人的來往，安心在這裡工作。工作福利就別想了，乾得好的話，將來死了能讓你們少受點罪。”

　　“其實想想也不錯對不對?雖然活著的時候不能太享受生活，但是以後你們和六六六混熟了，它多少念點舊情，你們將來死了也不至於太過淒慘。”

　　兩個平諾克怎麽想保羅不知道， 但是保羅覺得自己的良心又回來了！

　　看看自己多好，都替員工考慮到百年之後的事兒。

　　以後誰敢說自己是資本家?

　　別的老板最多是工資多點福利好點，哪像自己，都替員工考慮到死後的生活。

　　“對了，你們兩個有家人沒有?”當保羅發覺自己的良心回來之後，頓時善心大發，再次關心起員工來。

　　“沒了，就我們兄弟兩個。”唐利甕聲甕氣地回答，聲音裡多少帶點鬱悶。

　　對於保羅的什麽‘想想也不錯’的話，唐利心裡很是不爽。但是未知的才是可怕的，現在三個腦袋的地獄犬都出來了，他們作為黑暗生物，平時又壞事做盡，只能往最壞最壞的地方想。

　　越想就越可怕，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保羅不在意他語氣裡那一丁點的鬱悶:“那挺好，以後你們就住在這裡，順帶在夜裡看一下場子。辦公室旁邊的空房子，門口的那幾間房子都可以住人。地方隨便挑，只要你們高興。”

　　反正這兩個家夥以前估計也乾過看場子的活，現在讓他們繼續保持下去，很不錯。

　　他們犯得聯邦法律肯定不少，但是沒證據，聯邦法也沒辦法他們。還是自己好，給他們棄惡從善的機會，讓他們以後少禍害人。

　　至於說他們禍害的有沒有好人家，那個保羅刻意地假裝自己沒想——不然他還能做什麽?讓他們去自首嗎?這樣的兩個家夥就算去了監獄，過的日子也一樣逍遙快活。

　　說不定比在自己這屠宰場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