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我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來等你整理行裝!
現在不是去相親的茶會,也不是去富商的晚宴!
你們每浪費一秒鍾我們的老大都會更憤怒一些,假如你不想讓你的腳後跟碰到你的嘴巴,你們這些賤貨最好是可以趕緊穿好你們的衣服,然後給我出去!”
“我的老天,我真的不明白將這些紅頭髮的聚集在一起有什麽用?
前凸後翹的金發女郎難道不是老大的心頭好嗎?”
“不要抱怨,也許老大隻想在他無趣的生活中找一點別樣的調劑。”
“放屁,要調劑也不至於帶上八十歲的老奶奶吧?
我猜那下面的都松得可以裝下你的腦袋。”
幾個說著下流並且猥瑣的語言的小流氓正將附近街區的紅發女子全部送到了街角。
不知所措的女人們因為恐慌而哭泣著,顫抖著,畏懼著。
她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的命運會怎麽樣。
“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女兒!她才五歲!這兒!拿著!這是我所有的積蓄!求求你!”
一個中年的女人抱著自己的女兒哭喊道。
“嘖,誰看得上啊。這是我們瘋狗喬納老大的命令。
不按規矩做事我可是要捱刀子的。省省吧。”
一個小嘍囉不屑地看了那女人手中的那張黃金馬克,盡管他很想收下這一筆錢,但這些還不夠黑椒巷裡那個黑心醫生包扎的費用。
人們被瘋狗喬納的手下一一“請”到了馬車處,並上了馬車。
“沒想到你這個辦法真的行得通。”
露依莎稱讚道。
“沒有人能夠比地頭蛇更了解當地的居民情況,盡管這是劍走偏鋒的做法,但我們的時間不多,只能這麽做了。”
羅茲回答道。
“萊納,馬車裝得差不多了,要麻煩您跑一趟了。”
羅茲看了一眼馬車的後座,並對前方的萊納喊了一聲。
“嗯,奧爾辛格集中營見。”
萊納冷冷地回復道。
“回頭見。”
羅茲揮了揮手,並目送著這輛裝載著五十多人的馬車離開。
“大人,不知您是否滿意?”
瘋狗喬納來到了羅茲身邊,哈著腰陪著笑臉問道。
“你做的不錯,我為人一向獎罰分明,剛剛你找來了五十三人,拿好。
這裡是五百三十馬克,接下來的工作你還願意做下去嗎?”
羅茲從懷中抽出了鈔票,並且一張張點了給瘋狗喬納。
瘋狗喬納雙眼放光地接過了這一筆錢,小心翼翼地收到了自己的懷裡。
“我需要你去聯系其他的地頭蛇,同樣的條件,一百馬克一個人。
這張地圖你收好,圈起來的地方就是集合點。
但記住,我只要天生的紅發,而且一個都不能落下,明白?
不要試圖反抗我,我背後是整個帝國中最有威嚴的人。
得罪我你最多只是受一些皮肉之苦,得罪他。。。
呵呵。”
羅茲面帶著微笑,並且真誠地直視著瘋狗喬納的雙眼說道。
瘋狗喬納明白了羅茲話中的威脅,便嚇得一激靈。
“大人,喬納我一定會完成這個任務的。
敢問大人,為什麽。。。不派。。。軍隊去做?”
倘若人們看到此時瘋狗喬納這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他一定會成為了人們口中的笑料,但喬納心裡明白。
當別人問起,他自可以拍著胸膛地跟別人吹噓說,“那是宰相身邊的紅人!”
別人就會用羨慕的眼光看著自己。
羅茲聞言,並沒有直接回答喬納的問題,而是神秘兮兮地拍了拍喬納的肩膀。
“有些事情,由你們去做更加合適,不要追問,知道的越多,你就。。。”
“明白!”
沒等羅茲說完,喬納便向著羅茲施了一個蹩腳的軍禮,屁顛屁顛地帶著自己手下去和其他街區的地頭蛇交涉去了。
此時的喬納感覺自己就是街頭的皇帝,扯著宰相的大旗,誰敢不從?
這是喬納心中的小算盤。
“走吧,我們該去市政局了。”
羅茲轉頭與露依莎說了一聲,便快速步行離去。
————
“他們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
小女兒被母親抱在了懷裡,並天真地問道。
“媽媽也不知道,但你放心,不管怎麽樣,媽媽都會保護你的。”
那個女人先是偷偷擦去了自己留下的眼淚,並且強顏歡笑地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安慰著自己的女兒。
“呵呵,放心吧。我想我們活不到明天了。”
一個坐在角落裡的女人說道。
從她的濃妝豔抹就能看出她所的職業,而此時她的樣子十分頹喪。
“你知道些什麽?”
那個抱著女兒的母親問道,只有要一些信息就能讓她明白更多現在的情況。
“還用說嗎?看看我們!
我們都是紅發的!都是愛爾蘭血脈的人!
這是一場針對性極強的種族滅絕行為!
還記得幾年前的工人罷工活動嗎?我們的首領就是愛爾蘭血脈的人!
這是一場猶太人對我們的報復!
該死的官員,收了那些富裕的猶太人錢之後都被金錢蒙蔽了他們的雙眼!
他們將活活地把我們扒皮抽筋,然後用我們的人皮做成燈籠,天天放在床邊欣賞!”
那一個明顯對猶太人有著恨意的站街女郎大聲地宣揚著自己極端的想法。
她的話語顯然是得到了其中一些人的認可,並且開始為她鼓掌。
萊納一開始並不想理會這些閑事,但各持己見的人們開始了在馬車上爭吵,並發現即將要打起來的跡象之後萊納歎了一口氣。
“願聖光保佑你們,使你們能夠擁有冷靜的思緒和敬畏聖光的心。
阿門。”
萊納簡易地念了兩句經文,在手心中凝起了一團聖光,拍在了馬車上。
馬車裡的女士們瞬間面帶著羞愧安靜了下來,那一團溫暖的聖光使得她們懺悔自己。
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平靜地看著所有之前爭吵得臉紅耳赤的人,幽幽地說了一句,
“爭吵,毫無意義,並不能將我們從這一輛馬車上弄下去。
況且老朽並不認為他們會傷害我們,是吧?苦修士先生?”
萊納聞言後沒有作答,而是默默地聽著,繼續駕車。
“他們要殺掉我們,何必大費周章將我們集中起來?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浮躁,不懂去冷靜地思考。
你倒不如反過來想想,這有沒有可能是一種保護?”
老奶奶說話的語速不快,但一字一句地令車上的眾人開始思考了起來。
車上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而萊納的臉上揚起了一絲苦笑。
“但願你們能夠安全,願聖光保佑你們。”
萊納默默地在心中念了一句。
————
“噢,弗裡德裡克先生,您怎麽來了?”
聽見了門鈴的伊芙萊婭前去開了門,看到了額上滿是大汗的弗裡德裡克正露出了一副著急的表情。
“突然來訪,甚是抱歉,都沒有帶禮物來。
不知道艾爾菲斯先生在嗎?”
弗裡德裡克語速飛快地說道。
“他在的,有什麽事嗎?”
伊芙萊婭看到了弗裡德裡克情急的樣子不自禁問了一句。
“額,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希望伊芙萊婭小姐能夠理解。”
弗裡德裡克突發奇想地回答道。
“伊芙萊婭,誰啊?”
艾爾菲斯的聲音從內室傳出,聽起來有些疲憊。
“親愛的,弗裡德裡克先生來了。說有事找你。”
伊芙萊婭朝著內室喊了一聲。
艾爾菲斯聞言後皺起了眉,他心中有些狐疑,此時兵不應該提前見面才對。
他略加思索便喊了一聲,“我出來了,請稍等。”
艾爾菲斯隨意地套了一件輕便的外套,便走到了門前,偽裝出了一副熱情的樣子張開了雙手,
“嘿,好久不見,給我這個朋友來一個擁抱吧。”
借著擁抱的時候,艾爾菲斯陰深深地在弗裡德裡克的耳邊說道,
“你最好能解釋清楚為什麽要來提前解除我,否則的話。。。”
弗裡德裡克臉色一變,但鼓起勇氣在艾爾菲斯耳邊回答了一句,
“官方出手了,他們應該知道了饗宴的事。”
兩人的交談刻意地壓低了聲音,不讓伊芙萊婭聽到。
擁抱過後,艾爾菲斯向伊芙萊婭說道,
“親愛的,我跟弗裡德裡克先生走走。馬上回來。”
“好的,我做好飯等你回來。”
伊芙萊婭應諾道。
艾爾菲斯與弗裡德裡克走在街上,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便開始交談。
“說說怎麽一回事。”
艾爾菲斯取出了衣兜裡的煙鬥,點燃了之後向弗裡德裡克問道。
“據我手下的人匯報,他們正在聚集紅發女子,而且是每一個街區都不放過。
現在貧民窟那一塊裡的紅發女子都清空了。
你要不要考慮將伊芙萊婭藏起來?”
弗裡德裡克如此建議道。
“就這件事?”
艾爾菲斯愕然道。
“大人,他們會一家一戶搜過去的,引起衝突豈不是很麻煩嗎?”
弗裡德裡克問道。
“那就先將她送到盧瑟爾城堡吧。備車吧,還要想個理由,真的麻煩。”
艾爾菲斯惆悵地說道。
“大人,明智的選擇。小人馬上去備車。”
弗裡德裡克說完便朝著艾爾菲斯一鞠躬,轉身離去。
艾爾菲斯看著天空,雖然只是白天,但隱約間看到了天空中那昴宿星團的光輝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行為。
艾爾菲斯看到了這一幕,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沒有馬上對伊芙萊婭說要出去的事,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反鎖了門,找到了床底下的暗格。
“嘿,親愛的。你們聊了些什麽?”
伊芙萊婭看到了艾爾菲斯臉上的惆悵,在門外關切地問道。
“沒什麽,弗裡德裡克貌似陷入了一場愛情,對此有些煩惱。
現在你給我五分鍾的時間就好。一會兒我帶著你出去一趟。”
艾爾菲斯在房門內回復道。
同時艾爾菲斯找出了那一本邪惡的嬰兒皮膚做成的邪典。
“尊敬的黃衣之主,全能的黃衣之主,請您為您的忠仆解惑吧。”
艾爾菲斯喃喃自語地說道。
他脫去了外衣,赤裸著上身,深吸了一口氣,用藤條敲打在自己的背上。
隨著鞭撻帶來的疼痛,一行行血色的字正在翻開的空白書頁上自動浮現出來。
艾爾菲斯感到了困惑,這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以往都是通過降神後自己書寫的。
此時還沒有用上骨筆與墨水,卻自動出現了異象。
艾爾菲斯明白,這是黃衣之王感應到了自己的困境,為自己降下的恩賜。
這是一種對命運的啟示。
“鬧劇,笑話,嘲笑。
演員,劇本,導演。
生命,死亡,永恆。
正確,錯誤,中肯。”
書頁上呈現出了這麽一段文字,完全是由零散的名詞組成的。
雖然看起來像是一首詩歌,但卻沒有押韻,更像是兒童在練字時隨手寫下的。
艾爾菲斯不敢輕視這一段文字。
在這一段文字中傳達的信息雖少,但其背後蘊含的內容卻是驚人的。
艾爾菲斯面對越來越多的謎團,變得越來越困惑。
他搖了搖頭,屏住呼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並站了起來。
“親愛的, 帶上一些衣物,我們要出門了。”
艾爾菲斯將邪典收好,隨後套上了衣服。
他打開了門,伊芙萊婭就站在了門外,她看到了艾爾菲斯後背上透過衣物慢慢滲出的血珠。
她不敢多問,也不敢多想,只能默默點點頭。
兩人各自提著一個小箱子收拾著各自的衣服。
伊芙萊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段霧水情緣似乎馬上要走到盡頭了。
她停下了自己收拾衣物的動作,反而一把從艾爾菲斯身後抱住了他。
伊芙萊婭靠在了艾爾菲斯的後背上,聞著那淡淡的血腥味。
“艾爾菲斯,我們直接走吧。
這些都不重要,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艾爾菲斯沒有應聲,而是輕輕挪開了伊芙萊婭的雙臂。
艾爾菲斯回頭與伊芙萊婭對視了一眼,他緩緩說道,
“隨我赴死你也去?”
“當然。你是我唯一選擇的男人。”
伊芙萊婭說完後,落下了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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