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喬布特朗，我們又見面了。”

　那是熟悉的少女，她仍然是扎了一對可愛的馬尾辮，仍是那麽波濤洶湧。

　她放縱地坐在了檔案室的一大堆文件上，歪著頭向喬布特朗問好。

　“你怎麽在這?”

　喬布特朗疑惑地問道。

　調查局的文職職員一般不會像調查員一般東奔西跑，而是穩定地在某一個部門裡呆著，這就是喬布特朗疑惑的原因。

　另外就在門外的時候，喬布特朗就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會不會在檔案室裡再一次遇見那個天然呆女孩。

　“因為你在這裡見到的我，和烏姆爾市的我，是兩個我啊。怎麽樣?法碧艾我厲害吧。”

　法碧艾扶了一下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鏡，並說出了讓喬布特朗更加迷惑的話語。

　“什麽叫兩個你?”

　喬布特朗用正常的邏輯並不能理解法碧艾所說的話。

　“嗯?這很難理解嗎?就是世界上有好多好多個法碧艾，但是法碧艾就是法碧艾，聽明白了沒?”

　法碧艾嘗試著用最簡單的語言來解釋給喬布特朗聽。

　這是喬布特朗一直以來沒想到的，他大概已經懂了法碧艾的意思。

　“調查局裡果然是臥虎藏龍的地方，就連法碧艾這麽可愛的少女都有著這樣的秘密。”喬布特朗心想道。

　“好吧，這一次我來是要匯報關於黃衣集團還有接下來穆尼黑音樂節的事項。”

　喬布特朗說道。

　“嗯，說吧，聽著呢。”法碧艾坐在檔案上晃動穿著白色及膝襪的小腿。

　這讓裙子與襪子中間那一段部位顯得更加白皙勾人，喬布特朗挪開了視線，並低下頭說道，

　“我根據現在的資料分析，黃衣集團的成員已經大規模地滲透了社會上層，目前以秘儀社的名義正在活躍在社會上，但秘儀社中未必全部都是黃衣集團的成員。

　秘儀社現在擁有非常強大的社會影響力，不論是軍方，當局，還有媒體，甚至是學術界相信都有他們的信徒存在。”

　法碧艾點了點頭，

　“這個情報我們早就知道了。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喬布特朗驚訝地微張著嘴，並問道，

　“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麽不馬上鏟除他們?”

　法碧艾雙手一撐，從檔案堆上蹦了起來，一對玉兔在這跳躍的動作影響下來回彈跳，甚是晃人。

　說實話，按照法碧艾這種清純可愛的外貌，卻有著輕而易舉讓人心動的魅惑力，實在是讓人驚訝。

　“嘿咻！看好了啊。我相信展示一邊給你看比說什麽都來得簡單。”

　法碧艾站穩後伸了個懶腰，上身的短袖裹胸衣被這動作拉起，露出了迷人的腰肢。

　幸好喬布特朗有了上次的經驗，一直對自己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是紳士，我是紳士。”

　盡管他低著頭，但眼角余光還是看到了一絲讓人能夠熱血沸騰的畫面。

　法碧艾向著地上的檔案堆指了指，在一股喬布特朗沒有察覺到的力量下，檔案堆變成了一座金字塔的樣式。

　“埃及金字塔，總認識吧?”法碧艾托了托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鏡。

　“嗯，知道。法老的陵墓，也許還有著溝通天地的作用，這跟黃衣集團有關系麽?”喬布特朗對著沒來由的金字塔感到了不解。

　“平時挺聰明的，現在犯傻了。少跟女人鬼混。”

　法碧艾翻了個白眼，揭穿了心中有著雜念的喬布特朗，而喬布特朗聞言後則臉紅到了耳根處。

　“咳咳咳，我猜猜，金字塔是用來比喻為社會結構?”

　喬布特朗厚著臉皮假裝沒聽懂法碧艾的調侃，並用邏輯去推斷法碧艾拚出金字塔的用意。

　“嗯，整個社會就是一座金字塔，這樣去理解沒有錯。但是假如我在金字塔的塔頂頂上取走了一部分金字塔的結構還穩定麽?”

　法碧艾伸出食指，十幾本檔案飛到了一邊。

　喬布特朗攤了攤手，“上層少了十幾本對社會的根基並沒有影響啊?”

　“說得好。”法碧艾伸出了右手，手心向下，手背朝上，並做了一個反轉的動作。

　“那現在呢?當金字塔的塔尖才是社會根基的時候，你覺得再去動他合適麽?”

　法碧艾意味深長地說道。

　“沒錯，平民是組成消費，組成市場，組成社會體系中非常重要的一個部分，但是文明的發展，離不開社會頂尖的這一群人。

　無論是從科研，還是民生，還是金融的角度，沒有這些領頭的人，社會就不會進步。

　隨著人類的文明發展，不論是圖騰崇拜時期，還是君主統治時期，甚至是未來的社會主義體系，都離不開領頭的人們。

　現在你明白為什麽不去動他們了麽?”

　喬布特朗逐漸明白了調查局建立的含義，那就是維護社會的安寧。

　“盡管這些黃衣集團的成員也許是隱患，是害蟲，但他們還有價值，還能為人類的文明做出進一步的貢獻。我們就不會去動這一塊地基。

　平凡人的壽命很短，哪怕沒有病痛的情況下，最多也只有一百多年的壽命，但對文明來說，這只是滄海一粟。

　一個平民的生命也許很可貴， 但對於延續文明來說，也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代價。

　我們要做的是維護大義，只要他們不猖狂地對社會進行毀滅性的破壞，我們就只能忍。”

　喬布特朗愣愣地看著法碧艾說出了那種冷漠無情的話語，人命在她的口中仿佛就不值一提。

　“不用這樣看著我，當你沒有見識過毀滅，你就不明白為了保全人類文明背後的代價。

　在那些存在的面前，你可能連自殺的念頭都起不了，你就已經進入了瘋狂。

　你說，你是寧願去面對那些人類，不，甚至是古神都無法與其抗衡的存在好，還是放任這些尚有理智的信徒，而維護著社會和人類文明?”

　法碧艾意味深長地拋出了能夠讓喬布特朗進行長期思考的問題，這就像一個震驚世界的哲學悖論——有軌電車難題。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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