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你是要出去走走?”
喬布特朗淡然地回答道,
“是啊。順便散散心。”
“那領隊不介意小女子同行吧?”
維羅妮卡伸出了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笑著說道。
紫色妖豔的指甲在燭光下反映出魅惑的光輝,維羅妮卡看到形象大變的喬布特朗起了一種好玩的心思。
“隨你。”喬布特朗現在的心情還不錯,因為兜裡有十幾個從肖扎夫那裡獲得的黃金馬克。沉甸甸的黃金馬克總能給人一點安全感。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在這皎潔的月色下,難免會讓途人認為這一對俊男俏女似乎就是一對情侶。
喬布特朗去買了一盒火柴和雪茄,默默地邊走邊抽著。
維羅妮卡識趣地沒有打破這一層平靜,只是一言不發地跟在喬布特朗的身後。
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似乎能夠感受到他的悲傷。
喬布特朗走到了河邊,柳樹在河邊垂掛著。
聽著淅淅瀝瀝的河水聲,仿佛能讓人心情放松不少。
喬布特朗抬頭看著高掛在空中的明月和繁星,開口問道,
“人死後真的能化作星星到天上麽?”
維羅妮卡一愣,沒想到喬布特朗會問出這般幼稚的問題,她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應該不會吧,但他們會活在我們的心裡,直到我們遺忘為止。”
“有趣的回答。那你認為這些繁星,月亮和太陽都是怎麽來的?”
喬布特朗問了一個涉及面極廣的開放式問題。
按照當代的科學知識,並不能完全地解釋這個問題。
“聖光用六天創造了世界,並在最後一天休息。我想這應該是標準的回答吧。”
維羅妮卡為難地試著用聖光經的教義來回答喬布特朗這個刁鑽的問題。
而喬布特朗在聞言後卻搖了搖頭。
“在經歷過烏姆爾之殤這件事之後,我作為聖光的信徒,居然開始了懷疑聖光經的可信性。倘若聖光真的創造了一切,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那麽多無法用聖光力量擊敗的存在?那些邪惡的存在到底是哪裡來的?世界的本源到底又是什麽?我想不明白。”
喬布特朗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種深奧的問題,我想哪怕是哲學家也難以回答你,但我知道以後一定會有人前赴後繼地去探索世界的秘密、來源與誕生。也許是哲學家,也許是思想家,也許是科學家。誰知道呢?我們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就可以了。”
維羅妮卡似乎察覺到了喬布特朗心中的謎團,嘗試著用現實主義的說法來安慰他。
“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什麽是自己應該做的?作為人子,但同時也是國家的士兵,就應該光榮戰死麽?”
喬布特朗苦笑道。
“這個世間上不存在所謂的應該與不應該,只有個人意願的值得與不值得。起碼我是這麽認為的。”
維羅妮卡用手指卷著自己棕色的頭髮說道。
“嗯,個人意願嗎?這個觀點很有意思。謝謝。”
喬布特朗道謝後便說道,“回去吧。夜深了,有點冷了。”
維羅妮卡點了點頭,跟在喬布特朗的身後,她嘴唇一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有開不了口。
“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說不完的故事,有查不完的秘密。”
維羅妮卡心中想道。
平常也不缺那些故弄玄虛,想要吸引維羅妮卡注意力的男人,也有不少是假裝浪子氣息想要追求她的男人,但他們卻都比不上現在的喬布特朗。
喬布特朗展現出的既是深沉,也是滄桑。
這令維羅妮卡對這個有故事的男人產生了很強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經歷讓這個男人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就在兩人快要回到治安局安排的住所之前,維羅妮卡輕咬朱唇,輕聲地說道,
“領隊,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能告訴我嗎?”
喬布特朗詫異地回頭看著難得鼓起勇氣來問的維羅妮卡,一向厚臉皮的維羅妮卡被喬布特朗看得有些害臊。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開個會。我到時候安排一下分工。”
喬布特朗淡淡地說道。
“嗯,好的,領隊您也早點休息。”維羅妮卡說完後便準備獨自回到房間裡。
而喬布特朗突然想起了什麽,兩步向前,右手一撐,撐在牆面上,對著維羅妮卡說道,
“不要喊我領隊,以後喊喬布特朗。”
維羅妮卡反應過來後便點了點頭,回頭了自己的房間裡。
看著桌上那些熟悉的藥材,維羅妮卡卻感覺腦袋裡一片空白,怎麽都想不起那些幾乎已經倒背如流的毒藥配方。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感覺臉上有些發紅,而胸腔內的心臟似乎跳得比平時要快一些。
維羅妮卡用清水洗了一把臉,省得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隨後便服用了少量的安眠藥輔助自己入睡。
喬布特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點起了雪茄。
古巴進口的雪茄仍然還是那個味道,但身邊的故人卻已經不在了。
聽到了隔壁傳來了匹格曼如同雷聲的鼾聲,喬布特朗尷尬地笑了笑。
“是時候該面對現實了。”
他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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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這幾天心情非常好。
在赫爾曼的協助下,他成功談下了穆尼黑和蘇黎示的電燈代理權。
目前雖然請求安裝的用戶用不多,但尤金卻毫不懷疑藏在這個生意背後的利潤空間。
目前需要解決的是如何能夠使燈泡能夠穩定地發電,而不是在各種電壓浮動的情況天爆炸。
這一直是令當前的電燈業中的大難題,要麽就是燈絲經不起高溫的影響,在發熱後斷裂,要麽就是由於電壓不問題而導致燈泡炸裂。
種種不穩定因素使得這個投資成為了中產階級中的笑柄,但赫爾曼卻堅信這是沒有錯的,通過電燈,他一定能夠賺到一家人的開銷。
另外家中新聘請的廚師也讓他們非常滿意,他們似乎已經選擇性遺忘了那名琺國主廚的意外。
家中的種種事物,都由老管家拜爾德打理得整整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