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會不會是鐵血宰相的人下了手，於是向我們試壓，不讓我們追查下去?”

　索歐指出了案件中的疑點。

　“確實有可能，軍體暗殺術的使用者雖然很廣，但精通者很少。不排除是鐵血宰相一系的人對這名琺國間諜下的手，具體原因估計就是尤金.艾因斯塔手上那塊黑金田。”

　肖扎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低聲說道。

　“你看看我這一張清單，你覺得最值得懷疑的人是?”

　肖扎夫將面前的清單遞了過去，上面有的名字已經被劃去，而有些則用紅筆圈了起來。

　為數不多的幾個紅圈中，分別出現了尤金的貼身女仆莫裡森瑪姬，前來參加宴會的富商傑裡.艾倫的保鏢湯普森.尤曼，最後是作為鄰居的退役軍人前上尉亨克.麥力。

　在肖扎夫與索歐進行盤查的時候，他們卻錯過了這場案件中真正的凶手，直到他再一次行凶的時候，才暴露出了他的身份。

　————

　赫爾曼與尤金的“匹司福電器公司”已經成立，初步階段的試運營已經落地。

　前期投入了不少資金進去進行品牌推廣，不單單是在報刊上刊登廣告，還在街上派發宣傳單章，舉行慈善愛心麵包派發活動。

　種種活動都在如火如荼地舉行中，而匹司福電器公司也從默默無聞到了大街小巷中人們討論的話題。

　“嘿，匹司福電器公司今天又要在街上派發麵包了。你去嗎?”

　“那是當然，感謝聖光，我敢向聖光發誓，他們今天的麵包肯定不是硬邦邦跟石頭一樣的黑麵包。”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艾因斯塔家都是有錢的猶太人，怎麽可能派發黑麵包這種基層的糧食呢?”

　“也對。真是羨慕啊，尤金.艾因斯塔大人，自從購入了那塊黑金地，資金就是從地裡源源不絕地冒出來。財大氣粗啊。”

　“噓，不要過多議論那塊黑金地的事。據說背後是鐵血宰相大人在撐腰呢。你的流言蜚語傳到了大人的耳朵裡，你的腦袋可能就要從你的脖子上掉下來了，又或者是你的腦袋上可能會多了一個可以塞一個拳頭進去的大洞。”

　“噢，那樣想想就可怕，不過想起每天都能見到端莊優雅而美麗的柯克夫人，我的心情總會變得愉快。赫爾曼先生可真是好福氣。能夠娶這樣一位美人為妻，可真是被命運女神眷顧的男人。”

　一群社會底層的男人默契地嘿嘿一笑。

　這樣的對話陸陸續續出現在大街小巷中，人們開始讚美匹司福電器公司，讚美慷慨的艾因斯塔家。

　而憑借著社會上的好評，匹司福電器公司迎來了幾張來自穆尼黑當局的大訂單。

　當局要采用電燈來替代耗費幾多人力、無力才能燃點的油燈。

　同時，要將現代科技普及到人們的生活中。

　科技的發展背後總是有利有弊，在一次電燈的展覽會上，一名憤怒的點燈人掏出了祖傳下來的獵槍，對著正在台上演講的尤金開了一槍。

　幸虧是現場的保安人員及時發現，並上前擊斃了這名憤怒的點燈人。

　尤金在夜裡總會想起點燈人臨死前的怒吼。

　“你們這些肮髒的猶太人，吸血鬼！你們的電燈取代了我們的工作！我們有妻有女，沒有了工作，你讓我們如何生存下去！”

　那一雙布滿鮮紅色血絲的眼睛和那憔悴不堪的面容都讓尤金難以忘懷。

　這些可憐的點燈人只是在時代巨輪下被碾壓過去的犧牲品，每一個年代都會有人進不上年代的節奏而被淘汰。

　這是社會中殘酷的生存法則，人類自有文明而來，一直在進步，一直在更新換代。

　在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面前，這本應就是人類能夠在世界上苟活下去的原則。

　弱勢的牲畜注定會被宰殺，而凶猛的獅子才能成為王。

　赫爾曼曾經安慰尤金，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既然無可避免，那就只能坦誠地去面對它。

　這是兩兄弟達成的共識，但是那些點燈人們卻不是這麽想的。

　他們聯合起來，上街高呼著刺耳的口號。

　“打倒猶太人！

　打倒這些金錢的吸血鬼！

　打倒這些不屬於我們國家的可惡人種！

　他們霸佔我們的土地，娶走我們貌美的少女，用花言巧語和他們那可怕的手段從我們的身上剝奪屬於我們的財產！

　我們也是人，我們也需要生活！”

　這一批的點燈人們高呼著極端民族主義的口號，煽動著無知的人群。

　雖然他們沒有出色的演講家作為首領，但是他們卻利用了身邊人們的同理心。

　最終這一行人達到了三千人的遊行規模。

　在當局的鎮壓下，很快這些人就平複了下來。

　匹司福電器公司也在穆尼黑日報上刊登了為自己辯護的聲明。

　“我司絕對不會壟斷電燈行業。

　點燈人們因為我司失去工作，本司對此深表遺憾，並願意為失去工作的點燈人進行培訓，讓各位點燈人能夠在社會上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

　同時，願意為匹司福電器公司出力，成為匹司福電器公司這個大家庭的一員的你，我司也是非常歡迎。

　一切培訓費用都將由我司承擔， 我司承諾，對於工作培訓，絕對免費，一分錢也不會收。

　另外，我司對前天對我司高層尤金.艾因斯塔先生被襲擊一事表示震驚並強烈譴責該違法行為。

　但同時我司對當場失去性命的行刺者感到惋惜，並已經賦予其家屬一筆殉葬費。

　——匹司福電器公司”

　盡管這一場風波在當局與匹司福強大的公關能力下暫時平息，不少點燈人也對該做法表示滿意。

　他們最初遊行的初衷只是為丟了工作而鬧事，而現在他們有了可以加入匹司福電器公司的機會，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在這一次遊行的風波過後，穆尼黑市似乎恢復了平靜，但實際上卻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一顆邪惡的種子。

　這顆種子在人們心中悄然發芽，最終將會破土而出，成為一棵吞噬無數生命的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