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上空的陰雲徹底散去。
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也點亮了袁譚的想法。
“張將軍,可否借一部說話。”
袁譚神情從容,邀請道。
張遼反而不解,跟著走到一邊稍遠的地方,“大公子?”
袁譚點了點頭,道:“張將軍,董卓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你應該已經徹底明白了。”
他語氣逐漸激昂起來,“國賊不除,百姓永無寧日,我打算殺董卓,為國鋤奸!”
張遼聽到這番話後,相當敬佩,但也有他的想法,“大公子的志向令人佩服,但恕在下直言。……幾十萬諸侯都無法做到,大公子又如何做呢?”
袁譚一笑,“有些事情,並不是靠蠻力能夠達到的,巧勁反而更有效果,我打算……。”
張遼聽到袁譚的想法後,動容了,“大公子,此去九死一生!”
袁譚拔出了佩劍,凜然道:“雖身單力薄,但為了天下蒼生,吾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很強調自己的身單力薄,但也強調了自己的決心。
吾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張遼是一位熱血的男兒,之前,因為錯跟了董卓心灰意冷。但此刻,被這話語中蘊含的深意,重新激發了心中的熱血。
徹底動容了。
他充滿力量的翻身下馬,拜道:“遼走南闖北,所遇之人,從未猶如大公子者,願追隨大公子報效國家,雖肝腦塗地,也無怨矣。”
張遼:武力93,智力79,陣營袁譚,忠誠度80。
袁譚對於能夠收服這等猛將,心頭真是狂喜的很,也是翻身下馬,用力攙扶起張遼,“有張將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四臂交互,熱血相容。
張遼的忠心如同翻日歷一樣,很快上升到了89。
收一位智勇雙全的帥才真心不容易,好在水到渠成。
袁譚內心美洋洋,道:“這件事情,不可告訴其他人,以免泄露出去。”
“遵命。”張遼承諾。
“不用這麽嚴肅。”袁譚拍了張遼胳膊一下,上馬返回去。
這個溫馨的動作,張遼的忠誠度上升了1點,到了90的關鍵位置。
袁譚心裡喜洋洋。
“譚兒,這裡距離洛陽還不遠,我們趕緊走吧,過了黃河才能安心……。”
袁逢老爺子從車窗探出頭來,充滿了擔憂。
“老祖。”袁譚策馬過去,道:“孩兒我還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
“汪才,岑璧,彭安!”
他一聲喚。
“末將在!”
“你三人好生照顧一家老小並蔡老父女二人返回南皮。”
“喏!”
袁逢三老對視一眼,既然看到袁譚如此果決,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袁譚卻是來到了蔡琰的車窗處,輾轉徘徊不前。
“兄長,可是有事情找琰兒嗎?”蔡琰其實一直在馬車裡等待,但左等右等,外面的呆子就是不敢過來,不得不主動掀起窗簾問道。
袁譚這才下定決心,上了馬車。
蔡琰縮到了角落裡面,為他讓出了寬敞的地方。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獨處一室,不禁臉就紅了。
袁譚坐了下來。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時間仿佛是靜止狀態。
“琰兒,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我要去殺董卓了,若能回來,必定去見卿面。”
袁譚的聲音終於傳來。
蔡琰動容,以前以為袁譚只是一個家世顯赫的紈絝公子。沒想到,他有一顆雄心壯志。
袁譚就像上學時候偷懶睡覺一樣,雙臂盤在車窗前,頭放上去,看著天邊飄飄蕩蕩的白雲,仿佛自語,“琰兒,我好累。”
“兄長,這紛紛亂亂的天下,需要兄長。”蔡琰擰著衣角道。
袁譚起身,停在門前,並未回頭,“最開始,我並不是為了天下,我只是想在這亂世活下去。不教人負我,而我負過誰?”
掀開門簾的時候,身後傳來急促的聲音,“兄長,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少頃。
袁譚駐馬於泥濘的路上,望著遠去的車隊……。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容……。
“駕!”
他大喝一聲,策馬向遠方而去。
吾既龍潭虎穴去,家鄉是否有故人?
這一刻,他不在是為自己活著,這天下以有許多值得他活著的事和人。
他並不想置於危險之中,但這亂世中有誰真能平靜?
那麽,天既生我袁顯思,通往皇圖霸業的路上,絕不會隻做他人踏腳的白骨。
時夜。
露營駐扎的袁譚於大帳中。
“別動!”
一聲喝。
典韋不敢亂動了。
“這可是很貴的,五百兩黃金!”袁譚手裡托著一個充滿現代氣息的化妝盒,正在大帳中給典韋化妝。
“五百兩黃金!夠買屬下一個村還富裕!”典韋更加不敢動了。
袁譚道:“這可是給絕世美人用的,畫在你臉上,你就知足吧,還矯情上了。”
他給自己化了一個大黑臉,兌換出了化妝品,給典韋畫了一個大白臉。
袁譚畫的很仔細,一不注意唱了起來,“藍臉的竇爾墩盜禦馬,紅臉的關羽戰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叫喳喳……。”
看來心情也很不錯。
典韋頓時感到這歌聲真好聽,但一瞪眼,“大公子,俺臉不黃。曹操也不是白臉,關羽打過長沙嗎?”
“……。”袁譚。
簡直是對牛彈琴,“我瞎編的。”
典韋撓了撓頭,“不過真好聽。”
“大公子。”這時候張遼走了進來,“屬下已經派人傳信給董賊,告訴他我想繼續為他效力。”
“嗯很好。”袁譚放下化妝盒,背著手走了兩步,“王允那些百官的人肯定會支持我們,我們這個計策的成功率是很高的。”
同一時間。
在虎牢關外聯軍大營。
中軍大帳中,已經坐滿了十八路諸侯或代表。
董卓火燒洛陽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裡,諸侯個個義憤填膺,提議馬上進攻虎牢,前往洛陽救援。
“董卓竟敢火燒帝都,人神共憤!”曹操陰沉著臉坐在帳下首席的位置,忽然問道:“盟主,你家大公子呢?”
他對於袁紹是了解的,但現在一點也不了解這位袁家大公子了。
顯然,歷年的情報對於這位大公子的分析都是錯誤,還是大錯特錯。
這位大公子胸有城府,藏得極深,可以說和越王勾踐不相上下。
雖然曹操和袁譚把酒言歡,忘年之交,但素有野心的曹操更加忌憚自己這位年少知己。
袁紹淡淡道:“病了。”
“病了?”曹操第一想法是擔心病情如何,會不會死。但面無表情的他,很快內心充滿了狐疑。
要知道不久前兩個人喝酒的時候,袁譚那可是生龍活虎,都他都喝得找不到北了。這麽猛的年輕人,說病就病?
莫不是被派出去做秘密事情了吧?
曹操深知他的這位年少知己可不是省油的燈,與他一樣,雙方若是私事都好說,若是為了野心,絕不會留情,什麽事都乾的出來。
另外,看袁紹現在的這個神情,兒子病了也一點都不慌,極度不符合常理。
“報……,虎牢關的敵軍開始撤退了!”傳訊兵疾馳了進來。
袁紹當時拍案而起,“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此刻時機已到,傳我將令,全軍盡數出動,兵發虎牢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