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不解,連連追問。
郭嘉這才說道:“那荀攸可不是一般人,且不說荀家天下一等的士族,系出門名。其本身智謀絕倫的策士,擁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見到許褚撇嘴,道:“你還別不信,給你和荀攸一人一萬兵馬,他能殺的你片甲不留。”
“不可能!信不信我一刀給他宰了,軍中無將,豈不潰敗?”許褚瞪著眼睛。
“當然,我說的是陣法、兵法……。”
兵法!許褚:(ˇ?ˇ)
郭嘉又道:“他能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大公子這樣做的話,反而能拿他一道,讓他乖乖就范,以後用起來,也順手。此乃權謀之道,跟你說你也不懂。”
少頃。
郭嘉來到了轅門外。
一個中年文士,此刻在這裡負手而立,神情從容萬物皆在掌握之氣概,又是仰觀日月星辰之風采。
“這人在這裡看了大半天了,天上什麽都沒有。”一個小兵忍不住道。
“你懂個鬼,這叫仰觀俯於察,韜略心中存。能夠仰觀天象的都是大人物。聽說郭軍師每天晚上都做這種事情,這個人大白天也做,想來更加厲害。”另一個士兵崇拜道。
“厲害個屎。”先前那個小兵一臉嫌棄。
這時候,郭嘉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兩個士兵肝膽俱裂,臉上又是火辣辣的,幸虧沒有說軍師的壞話,不然就可以解甲歸田了。
回到村裡,還不被長輩罵死,婚事估計也要吹了。
荀攸其實聽到了士兵的議論,但他是什麽人物,何等心懷?
不會一般見識。
聽到身後另有動靜,微微轉身,一笑:“奉孝,大公子可願見吾?”
“這個……。”郭嘉走過去,“公達兄長,恐怕我家公子現在不能見你。”
“什麽!”
顯然荀攸由於太意外,吃了一驚。
在他看來,以袁譚的野心和這個個人能力,聽說他到來。
肯定會倒履相迎,待為上賓,表達禮賢下士之風度,盡可能拉自己進入其陣營。
而他也就能夠從容入主。
現在別說倒履了,都不待見的。
大軍師的待遇,跟個挑大糞的一樣。
何止是和心中所想有出入。
簡直太有出入了。
就好像來應聘總經理,哢嚓連個看大門的職位都沒給。
荀攸是什麽樣的人,三國排名前十的大軍師。
就算他一向鎮定自若,此刻也是氣炸了肺。
“為何?”荀攸感到自己被輕視了,被低估了,冷道。
“不說也罷。”郭嘉反而笑容滿面。
還不說也罷?
荀攸可是天下名士,就算沒有什麽能力,只是這個名士的頭銜,也不能遭受這樣的冷遇吧?
更加氣炸了肺,反而就是要見,“我有重要的事情報知大公子,今天必須見他。”
“還是改天吧。”郭嘉神情嚴肅起來。
“不行。”荀攸說著,就向裡面走去。
郭嘉在後面笑了笑,沒有阻攔,反而焦急道:“不可,公達兄不可這麽魯莽!”
對於荀攸來說,這叫魯莽嗎?
今天若是見不到袁譚,顏面何存?
以後還怎麽出來混?
話糙理不糙。
荀攸大步走在神策軍營中,但凡遇到他的人,退避三舍,遙遙行禮。
荀攸連連冷笑,自然知道這不是對他的,而是後面的郭嘉。
大帳門口。
“什麽人!”許褚攔住了荀攸,見到後面的郭嘉,就明白這個人是誰了,厲聲道:“好大膽子,大公子誰也不見!”
荀攸也很頑強,無事身邊的刀槍,直接繞開就向裡面走。
若沒有郭嘉,他是肯定進不去的。
後帳。
袁譚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正在吃藥。
他拿出一盒藥,裡面有一板白片,也有一板黑片。
當代誰有這樣的‘特效藥’?
袁譚深知,就自己這病,在古代屬於特大病症范疇,稍不留神命就沒了。
但有後世的藥物就不一樣了。
所以他其實都沒怎麽找大夫看。
畢竟過兩天就好了,還不把什麽醫聖醫神的嚇死?
這藥有一個特點,白天吃白片不瞌睡,晚上吃黑片睡的香。
他看了看陽光,果斷拿出來黑片,吃了下去。
又摸出來幾粒阿莫西林。
咕咚。
剛咽下去,荀攸進來了。
袁譚先是一愣,但馬上也不意外了。
反倒發動慧眼,看了看數據。荀攸:武力46,智力97。
智力到達95以上,其實就很難分伯仲了。
勝敗全靠當時的狀態,本方的大趨勢。
比拚的重點反而不是各自的智謀,而是整體實力。
頂級的大軍師。
這樣的人才,但凡有野心的,打破頭也要搶。
荀攸不單單在軍謀戰略上是頂級的人才,在權謀內政上,同樣是頂級的人才。
就說郭嘉的政務能力,恐怕在這個時代很難排進前20。
這樣雙向的智囊,全時代不超過五個。
但袁譚現在這種身體狀態,很難提起興趣。“你要幹什麽?”
“明公。”
袁譚就看到荀攸站在那裡,對著他的掛著盔甲的架子行禮。
“???”袁譚大怒。
給他的盔甲行禮?
難道這兔崽子是故意侮辱他?
“你幹什麽,我在這裡,你眼瞎嗎?”袁譚怒道。
向來冷靜的荀攸頓時慌了神,也是不敢走太近,沒想到面前的這個人不是袁譚。
汗如雨下,他不想讓袁譚發現他是一個身體機能不好的人。
自古以來,眼神不好怎麽立於廟堂之上。
袁譚不怒了,他通過荀攸的這個神情,也就知道應該是眼神不好,沒想到大軍師是個近視眼。
若沒穿越而來,絕無這樣的大發現。
唏噓不已。
“咳咳咳。”一陣咳嗽。
“明公病了嗎?”荀攸這次找對了方向,畢竟人形物體,在這屋子裡,除了盔甲的架子,就是袁譚了。
“不是什麽大毛病。”袁譚有氣無力道。
荀攸看到袁譚病了,怒火馬上退去了一部分。
但作為一方霸主,病了不是不工作的理由。
在荀攸眼中,袁譚才是北地霸主,袁家的三分之二,都是這位大公子撐起來的。
“明公。”再次正式躬身一禮。
“什麽明公?”袁譚舉起袖子,擦了擦鼻涕,“你怎麽知道我是明公的?”
顯然,袁譚很久沒有病了,這病症嗓子疼,頭也疼,喘口氣都是疼的,他很不爽。
荀攸一愣,竟然還有不願意被稱呼為明公的人?
不得不說道:“大公子長久以來,向來疼愛百姓。麾下士兵,初一十五,都會出去幫扶困難的百姓。仁德之人率領仁義之師,豈非明公乎?”
袁譚歪著脖子,和病症做著鬥爭,神情散亂,“好了好了,別廢話了,你有什麽事情。”
荀攸便知到自己發揮的時候了,“以明公麾下神策軍的戰力,消滅楊奉易如反掌。但卻沒有直接動兵,是否在為徐晃的事情煩惱?”
來了一個裝逼犯。袁譚沒吭聲,閉著一隻眼睛,隻用一隻眼睛瞅著荀攸。
他當然知道荀攸是一個了不起的大軍師,這是有什麽地方可以教導他。卻不知道說出來,想要裝逼?
袁譚現在可沒心思陪。
怎麽著,在洛陽那麽長時間不來他這。現在他把皇帝搞定了,一切都完成了,跑來了。
袁譚想到這裡,渾身一陣哆嗦,“我要撒尿。”
“什麽!”荀攸震驚了。
“我要撒尿你沒聽到嗎,拿夜壺。”
“我……。”荀攸怎麽沒聽清楚,一遍就震懾了心魂。
要知道他在這裡說多麽重要的事情,這位明公卻說他要撒尿。
就算是尿意頻發,此刻也應該憋一會吧?
憋不住也要硬撐吧?
荀攸怎麽說也是名士,大軍師。
去拿尿壺?
真不把他當外人?
“快快,快……。”袁譚連連催促。
這話急促到荀攸也跟著慌了,急忙四下裡查看,沒看到夜壺。
“不就在那嗎。”
“哪呢?”
“算了算了,把你帽子拿來吧。”袁譚估摸著荀攸至少1000度近視,指著荀攸的儒士帽子。
“!!!”荀攸臉色一片蒼白起來。
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一咬牙,就把帽子摘下來,遞了過去。
心想,你敢尿我就敢給。
袁譚接了過來,你敢給我就敢尿。
於是被子裹的更緊一些,放了進去。
嘩啦嘩啦……。
臥槽~,真特娘的尿了!
荀攸感到有一股股熱浪,直衝腦門,他多文明的一個人,心裡也罵了娘。
此人竟如此無恥,如此不要臉,如此臉皮厚。
要知道但凡做到一點,那就不是凡人,這位竟然都能做到。
還做的這麽順其自然。
一代梟雄!
還是最無恥,最不要臉,最臉皮厚的。
“倒了倒了。”袁譚將冒著熱氣的帽子遞了回去。
荀攸氣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但令他吃驚的是,他內心深處,卻沒有出現任何棄之而去的念頭。
真是連他自己都想不通。
少頃。
許褚和郭嘉在大帳門口說話。
就看到荀攸哆哆嗦嗦提著一個帽子走了出來。
“公達兄?”郭嘉十分不解。
荀攸此刻臉是黑色的,直接把自己的帽子扔了出去。
隨著裡面的水流出來,眾人恍然大悟。
郭嘉震驚了。
許褚反而哈哈大笑:“老子早就跟你說了,叫你別去,你不聽。”
二狗子他們一個個也是笑了。
荀攸臉色火辣辣的,溫度遠超40,一跺腳,又回去了。
他不甘心。
另外這事情都做出來了,他還能走嗎?誰還會收留他啊?
“有話你趕緊說。”袁譚裹著被子。
荀攸看他要睡著的樣子,急忙道:“明公是這樣的……。”
袁譚已經吃了黑片了,雖然是大白天,也開始打瞌睡。
所以他沒聽清楚全部。
不過大致意思是聽明白了。
“你可有把握?”袁譚縮在木桶形狀的被子,只露出一個頭來,道。
荀攸拱手一禮,“明公,徐晃本是地方上的官軍,和楊奉這個白波賊是敵人。後來楊奉招安,成為了車騎將軍,征調徐晃進入他的軍隊,徐晃不得不服從……。”
袁譚其實已經沒心情聽了, 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說完,直接倒在了床上。
睡了?
荀攸喘著粗氣。
徐晃是什麽樣的大將,自己能夠為他勸說過來,誰不感恩戴德?
這位倒好,直接睡了。
氣的他渾身直哆嗦,一甩袖子走了。
袁譚看了看離去的背影,荀攸,武力46,智力97,陣營袁譚,忠誠度85。
算是收下了這位軍師。
忠誠度不太高,怎麽提升呢?
無外乎感情路線和賞賜路線。
但目前袁譚困了,也不想那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