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見到波洪愣神,怒道:“我家大公子問話,快說!”
波洪雖然很大膽,但想起來山神都幫助眼前這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就太牛了。
不認慫不行的。
急忙道:“這個……,自從聽傳聞大公子說過這句話後,我……不單單是我,我們就……借……借用。小人知道錯了,小人的這個能力,怎麽配得上疾風二字呢?”
“……”袁譚眉頭緊鎖,“我說過這句話嗎?”
這時候趙雲走了出來,“啟稟大公子,去年的時候,您在高唐渡口攔住了劉備,帶領兒郎們衝鋒陷陣時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當時很多人聽到了這句話,包括劉關張,包括趙雲張遼典韋。
趙雲他們感到,這句話和犯我天威者,雖遠必誅異曲同工。
這句話就是一個口號,當時就燃爆了神策兒郎的鬥志,現在很多人在奮勇之時,都會下意識的喊出這句話來。
“對對對!”典韋跟著道:“大公子您當時呐喊,劉玄德,面對疾風吧!”看模樣現在回想起來,還很激動。
“哦……。”袁譚恍然大悟。
當時他也是因為激動,才說出了這句話。
顯然這句話太帶勁了,緊跟著就把劉備殺了個乾乾淨淨,傳播出去後,被波洪這些人引用了。
他起身,走到波洪身前,低頭俯視下去,“波洪,我看你也不是一個偷奸耍滑的人。”
“這樣吧,我放你回去,還有你的那些部眾,一並放走。你們回去告訴管亥,負隅頑抗是沒有好下場的。”
“他若是願意投降,我反而能給他一個好的出身。何去何從,讓他好好掂量掂量。”
一直垂頭喪氣的波洪,聞言猛然抬起了頭。他本以為帶自己過來是要殺他的,沒想到,非但沒有殺他,連打都沒有打就將其釋放。
“大公子寬厚,您的不殺之恩,小人永生不忘。大公子就如疾風一般……。”
“好了好了,少廢話,趕緊滾。”
隨著波洪離開,袁譚也讓典韋他們去休息,畢竟熬了一天一夜,誰也沒有真正睡過覺,真是累的不行。
典韋走出大廳,忍不住問道:“子龍,大公子為何這就放了波洪那些人,為何不殺掉?”
“這就是大公子謀略的地方了,我們殺掉,反而激起敵人復仇的怒火。而放了,管亥一怒殺掉,反而敵人兔死狐悲,士氣低落。這有利於郭軍師在外的行動……。”
趙雲說完,自然對此舉流露出欽佩的神情。
“原來如此。”而典韋也恍然大悟。
……
豎日。
在青州北海郡。
袁紹升堂議事,“大公子那裡有什麽最新的消息?”
軍師田豐道:“啟稟主公,並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古代無法打電話匯報,一個通信來回,需要好多天的時間。
袁紹點了點頭,看起來和他想的一樣,這一次,他的大兒子終也一事無成。
這對他來說,雖然不太好,但也是一個好消息。
畢竟有這樣一個兒子,他這個做父親處處顯得無能,壓力大的很。
就比如說這段時間接見的青州士族,整個見面的過程幾乎全在說他家大公子。
搞的他反而想兒子。
現在好了,袁譚也無能一次。
這會讓袁紹輕松許多。
便打定主意再過一段時間,就召袁譚回來好好談談進兵不利的事情。
與此同時
波洪死裡逃生後,很快來到了管亥所在的地方。
就看到這裡正在建設簡易的山寨,顯然,這是要長期留守,管亥這是和袁譚硬懟上了。
少頃。
大帳中。
當波洪走進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變的憤怒,就是這個人,丟失了青州黃巾人的命脈。
幾十萬人的口糧就這麽沒了。
管亥的憤怒可想而知,他一躍而起,跑過去就拽在了手中,瞪著眼睛怒道:
“波洪,糧倉丟了,你卻活著回來了?你這個蠢貨!你們擁有機關道,你們擁有我黃巾一族十幾年囤積的巨石,你是怎麽被攻陷的?”
是啊,怎麽被攻陷的,其他人也在納悶這個事情。
那樣的巨石,已經不是誰的武力有多高就能解決的。
而說起這事情,波洪就渾身發軟。
他想要告訴管亥有關山神的事情。
但轉念一想,如今盛怒的大帥怎麽可能相信這樣奇幻的事情。
所以,還是先不要說出來為上。
急道:“大帥,也是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突然全都睡著了,難道袁譚會妖法不成?”
“!!!”管亥面色已經醬紫,咆哮道:“媽拉個巴子的,你就用這個來搪塞我?妖言惑眾,來人,給我拖下去斬了!”
說完就將其摔在了地上。
波洪肝膽俱裂,敵人不殺他,自家大帥反而要殺他。
但深知管亥說一不二,為了保命,當時就撲過去抓住了管亥的小腿,“大帥請聽我說,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是不信,可以叫任何人過來問。大家都被袁譚個釋放了……。”
大帳中的其他頭領聽到這番話後,有感袁譚的寬厚仁義,內心不免起了波瀾。
稍後,其他人都被依次帶了進來,並印證了波洪的話。
管亥吃驚了。
真的會妖法?
無論如何所有人不可能都睡著的,只能這麽解釋了。
這讓頭領們的內心波瀾更勝。
管亥何嘗不是驚濤駭浪,但他絕不會承認袁譚會妖法,若是承認的話,他的兵心立刻就瓦解了。
他眉頭一皺,哈哈大笑起來。
所有人聽到笑聲心驚肉跳,心想大帥該不會是瘋了吧?
“大……大帥為何發笑?”卜海小心問道。
管亥笑容一收,“我看袁譚不妖,是這些人妖言惑眾,都給我拖出去斬了!”
卜海急忙道:“大帥,波洪是什麽樣的人,您心中肯定也很清楚。在列的首領們誰不知他是一個盡忠職守的人?他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失守?這裡面肯定有原因的。”
頭領們面面相覷,他們當然知道波洪是一個什麽人,若是不然,也不會讓他去把守這麽重要的地方。
管亥也知道這一點,但這卻也是讓他格外憤怒的原因,此時咬牙切齒道:“諸位,我真是沒想到,昔日鐵骨錚錚的波大膽,現在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說完指了過去,“你們看看他,看看這些人。他們肯定是玩忽職守,這才讓袁譚偷襲成功吧。一群人琢磨了這麽一個想法,以為串通一氣就能蒙混過關,可能嗎?”
“一群黃巾敗類,死不足惜!”
雖然管亥說了這等滔天沉重的話,但作為大帥,其實他內心是悲痛的。
“這……。”卜海他們。
現在想一想,串通一氣,這才應該是正確的解釋。
卜海他們不在求情了,反而鄙視的目光。
丟了糧倉這麽大的罪過,不說坦白從寬,竟然還想出來這麽荒謬的事情來頂罪。
還妖法了,虧他們想得出來。
波洪看到眾人的神情,就知道死到臨頭了。
他不怕死,但背負著黃巾敗類的罵名去死,怎能甘心?
“大帥,我們追隨了您十幾年,說起來,私下裡也是兄弟。你就這麽不相信你的兄弟?我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信也就罷了,殺就殺吧!”波洪說完,站了起來。
其他戴罪的人也站了起來。
眾人望去,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波洪回來了,他的部眾也是如此。
管亥並沒有立刻殺了波洪他們,臉色卻是陰沉下來。
以現在這個契機殺了波洪他們,無法抵罪不說,反而顯得他不仁不義了。
“真的?”管亥冷笑,“就憑你們幾句話?知道什麽是空口無憑嗎?”
他走回去,坐在了帥位上,淡淡道:“這樣吧,只要你們能夠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證明你們真的遇到神乎其神的不可抗力。”
“那麽我就饒你們一命,也免得別人說我不仁不義。”
“你們要是拿不出來,哼,別怪我多說一句,你們就算死了,也被人唾棄。”
管亥將‘神乎其神’這四個字咬的格外重。
全睡覺了,還是無法抵擋的睡著了。
想起這個理由,他就想拔出刀子把波洪這批人給捅了。
“別說他們天天都有覺睡,就算是七八天不睡覺,敵人殺上來了,你們說說,你們誰能睡著?”
管亥冷視卜海等人道。
“……。”卜海他們紛紛又後撤了一步,擺明和波洪這些黃巾敗類劃清界限。
波洪等人對視一眼,慷慨赴死都這麽難?非要他們背著罵名?
然而話說回來,只是幾句話,的確讓人難以相信。
“頭領,我們……我們不甘心……。”
波洪看著追隨自己的這些部眾,此刻個個生無可戀的神情,
他不怕死,問題是怎麽死,值不值。
這樣背著罵名死,他又甘心嗎?
但是,又怎麽證明?
忽然,他感到懷裡有些糾葛,一摸之後,就瞪大了眼睛,雖然面龐僵硬呆呆得,但眼神裡面全然是驚喜。
管亥眉頭一皺,難道瘋了不成。
頓時不屑,昔日的波大膽,以是貪生怕死之徒,被死嚇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