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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岸邊,白馬城。
袁家的大部隊正在陸續渡河。
曹軍損失了虎豹騎後,已經無力阻止。
城中。
官署裡。
袁紹坐堂,高層人員都在,正在商議未來進兵的事宜。
看袁丞相的面龐,是很高興的。
殲滅了曹軍的虎豹騎,敵人沒有了機動力量,主動權徹底掌握在了他手中。
袁紹摸了摸胡子,神情從容的看向下面,“誰願出征濮陽?”
“末將願往!”
“末將願往!”
“末將願往!”
“末將願往!”
顏良文醜,張郃高覽,河北四庭柱,全部站了起來。
如今袁紹麾下分三個派系,大公子一脈,三公子一脈,中立派。
這四人都是中立派,還有沮授田豐許攸淳於瓊蔣義渠很多謀士將領。
袁丞相很欣慰,並不只是兒子能打,他也有很多殺手鐧。
“父親,孩兒願往!”
眾人一看,本以為是袁譚,沒想到是袁尚。
三公子剛剛打了一個‘大敗仗’,按理說應該韜光養晦才好,還要出去打?
袁尚正色道:“父親,前番敗北完全是孩兒的罪過。但誰又有不失敗的時候,請再給孩兒一次機會吧!”
眾人面面相覷,袁尚的部眾被消滅一空,沒了三萬人,對整個袁軍來說都是損失極大的。
這是袁紹將他當作了誘餌,也有他自己指揮不當的成分。
不過再怎麽說,袁紹知道要出事也沒吭聲,肯定是不對的。
有些事情不能明說,袁尚這麽主動背負了黑鍋,袁紹就會少受天下人指責。同時,這番話也提醒了袁紹,他是多麽的委屈。
袁紹的確感到愧疚。
他深知,這完全是兩個兒子彼此權謀的結果。
袁譚算計了袁尚。
之前,袁尚也沒少算計袁譚。
便是袁紹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直在權謀。
如今曹操的虎豹騎被殲滅的七七八八,不足為懼。
袁丞相對未來的戰爭是很有自信的。
而長公子立的功勞太多了,若再席卷中原,恐怕鎮壓不住了。
此刻本該上表朝廷,袁譚來當大將軍,指揮大軍南征。
如今也不提這件事情。
袁紹起身,“知恥而後勇……。”
五個字,所有人就知道了結果。
“你能夠從挫折中站起來,為父很是欣慰。為父這次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劃撥三萬大軍歸你指揮,再派顏良文醜,各帶一萬兵馬相助,攻打濮陽。”
袁紹感到對不起袁尚,就同意了其繼續領兵作戰,
還給了很多軍隊。
少頃。
眾人嘖嘖稱奇的離開了袁紹這裡。
沒有人能夠想到接下來的作戰是這麽安排的。
就連田豐沮授也是如此。
但就能說袁紹安排的不對嗎?
如果不在這關鍵時刻扶三公子一把,那麽這位丞相最喜愛的兒子,就翻不了身了。
“三公子能夠在這種時候,還敢站出來,是有心智的,有勇氣的。也許主公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這麽爽快的安排吧。”沮授道。
田豐點了點頭,“是啊,但願三公子真能知恥後勇,拿下濮陽,打開我軍全面入侵中原的路。”
袁譚的青州是在中原,但其地方都是山區,最終也是要走東郡。
府外。
“大哥!”袁尚抱拳一禮,“小弟去了。”
“去吧,一定要小心謹慎,曹操也不易對付。”袁譚語重心長說完,就看到他的三弟昂首而去。
一會後。
城外,神策軍大營。
郭嘉道:“大公子,今天丞相應該提一下大將軍任命的事情,但沒有提。”
趙雲等人聞言,多有不滿。
袁譚見狀一笑,對眾人道:“當初的確提到了大將軍,但也不了了之。接下來的一切,都是各人意會的,並沒有任何言辭佐證。”
趙雲道:“大公子,自古以來,大獲全勝再接再厲,失敗者韜光養晦。”
袁譚帳中多是忠義之士,也不好當面說他父親不滿的話。
袁譚起身來到外面,望著南邊,“南征,難征。”
回頭看著趙雲他們,“並非一兩場戰鬥就能夠有結果的,勝者,也可以韜光養晦嘛。後方的物資快到了吧,讓士兵們休息一日,養精蓄銳。”
郭嘉他們對於袁譚的心態,十分敬佩。
……
這一日清晨。
陽光潑灑在曹操的臥室裡面。
曹操此刻正躺在床上睡覺。
無論多大的戰役,人總是要睡覺的。
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喜笑顏開。
“嘿嘿……,袁譚……,呵呵……。”
也不知做的是什麽夢。
陡然,曹操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兒曹節。
“女兒,你……你是怎麽回來的?你懷裡抱著的嬰兒是誰?”
“父親大人,你不要和大公子鬥了。這是我和大公子的孩子,你的外孫!”
“什麽!”曹操簡直無法相信,瞪大了眼睛,就看到這小孩和袁譚小時候一個樣。
忽然,感到心口一涼,一把匕首出現在了那裡。
“女兒,你!”
曹操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無論他承認不承認,這心裡想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才會有千奇百怪不斷變化的夢。
自己的女兒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
“主公,緊急軍情!”
這時外面傳來夏侯恩的聲音。
半個時辰後。
曹操來到前堂,文武全部到齊。
他將手裡的情報竹簡放下後,古怪道:“來的不是袁譚,又是袁尚?”
立刻自問自答道:“呵呵,這必定是袁家公子爭權的結果。”
“袁譚的威望太大了。”
“袁紹深知繼續這樣下去,在他有生之年,就會出現無法控制袁家的情況。”
“為了避免,所以再一次啟用了袁尚。”
司馬懿聞言冷笑,並不是針對曹操,而是袁紹。
這位袁丞相的帝王平衡之術用的太早了,這還沒有統治中土二分之一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袁家大公子的勢頭太猛了,太剛了。無論是軍事上還是經濟上,雙翼齊飛。
雖然從未做出過什麽有悖倫常的事情,但袁丞相一定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在司馬懿看來,袁譚也不可能作出忤逆的事情。
要知道袁家距離一統天下還遙遠的很,也許在這個瞬息萬變的亂世根本就走不到最後。
豈能作出自毀人望,自毀根基的弑父殺弟事情。
並且,袁譚是很奸詐,但不是能夠做出這等瘋狂的變態。
若是這位大公子另起爐灶的話,袁紹只需要將其土地圍起來,不給於通往天下的路,就等於圈禁自毀前程,一生毫無存進。
這麽看來,袁譚一路走來,是跋山涉水,千難萬險,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實力,不得不讓人佩服。
“主公,是否發動那個計劃?”司馬懿走出來道。
曹操點頭,“當然要發動了,繼續削弱袁家的總兵力。多給這位袁家三公子一些顏色看看,那位袁丞相,還會支援他的。”
所有的事物都有弱點。
袁家的弱點就是爭位,袁紹對袁尚的喜愛培養。
另一方面說,袁譚的強勢也是袁家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