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一看,便知曉這小丫頭的想法,當下笑道:“只是各有擅長而已,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嘛,比如紅妝,於武學一塊,那資質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我們山莊裡面,就數她學東西最快!”
柳紅妝最喜歡玉孤寒誇她了,當下眉眼皆笑,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彎成月牙狀的,美麗不可方物。
只是馬伯舒這人,還真是半點都不開竅,當下他搖頭道:“不然,都說聰明的人,想的事情很多,總會有要走捷徑的想法。可玉老弟卻不是,你才是我見過學東西最快,還能學好學透的人!”
本來馬伯舒誇玉孤寒,柳紅妝是高興的,但這般一來,便又覺得自己差了些許,心中自是不快,哼了一聲,步子加快,走到前面去了。
馬伯舒見狀,卻是一呆,接著問道:“柳姑娘怎麽了?莫非馬某言語有冒犯之處?”
玉孤寒心中暗暗苦笑,心想:“看來你真是一門子心思都用在了刀道上,如你的刀一般,還真是耿直得可以,連轉個彎都不會!這小丫頭偏偏性子如此,這一路去往臨安,肯定會頭疼啊!”當下擺手道:“沒事的,馬大哥不用在意!”
馬伯舒的刀法簡單直接,那是因為講究功效,能出刀便克敵,這與他的性子關系並不大,玉孤寒這般想,實在是因為柳紅妝這丫頭。
快步跟上去,見得柳紅妝還氣呼呼的,玉孤寒從她手中拿過來一些吃的,放在嘴中嚼動起來,道:“這建康的東西確實不錯!”
柳紅妝卻是哼道:“沒有臨安的好吃!”
玉孤寒臉上出現淡淡笑容,又撿了其中的一顆果仁,吃了起來,道:“確實沒臨安的好吃,畢竟那裡的東西,因為人已經有了靈氣!”
“不是說人傑地靈嗎?”柳紅妝道。
玉孤寒道:“但臨安卻不是,那裡的東西,因人而好!”
“那你倒是說說,因誰而好?”柳紅妝問道。
玉孤寒道:“當然是因為我們家的紅妝了,那些賣東西的鋪子,要不是有我家紅妝去光顧,怎會做出那麽好吃的東西來?”
柳紅妝聞言,不由噗嗤一笑:“騙人!”
“我向來誠實,怎麽可能會騙人?”玉孤寒笑道。
柳紅妝也是一笑,拿著玉孤寒的手,蹦蹦跳跳的,先前的抑鬱心情全都沒有了。走在後面的馬伯舒卻是一呆,心想:“難道女人都喜歡聽這些騙人的瞎話?幸虧我這一輩子,都隻對刀感興趣!”
柳紅妝並不是不知道玉孤寒是在說笑,但她知曉玉孤寒是為了逗她開心,她自然就開心了。生活就是這般簡單,實誠是一方面,但有時候是需要調味劑的。
玉孤寒、柳紅妝都還年輕,對於生活感悟並不深切,但覺得彼此之間在乎時,確實很美好,是以便這般了。
將近一天的時間,玉孤寒三人回到了臨安。因見識過柳紅妝的性子,後面馬伯舒也學乖了,並不直來直去,一路走來,見得玉孤寒和柳紅妝活潑的樣子,馬伯舒忽然間覺得自己也年輕起來。
臨安城如今是大宋國都,繁華之處,自然是其他城池無法比擬的。走進城中,但見得車水馬龍,來往行人如織。
馬伯舒從北方一路南來,見過被金人統治的地方,不由歎息:“王師已備十余年,中原板蕩何時還?”
玉孤寒聽得馬伯舒的聲音,
一雙星目之中頓然露出精芒,道:“快了,馬大哥不知道,而今的嶽家軍越來越厲害,韓世忠將軍也是虎狼之師,這恢復中原,還我河山,已然不遠!” 馬伯舒道:“這幾年以來,嶽家軍已經打響,嶽元帥的聯結河朔,實乃上上之策,到時候王師北伐,我馬伯舒定然令山西百姓前來助陣!”
玉孤寒聽得馬伯舒的話,渾身熱血不由沸騰起來,道:“馬大哥這話,說到小弟心坎裡去了。”
馬伯舒點頭:“這天下高手無數,賢弟知曉為何我要挑戰秦中嗎?”
玉孤寒笑道:“這不難猜測,秦中是秦檜的養子,武功雖高,但卻是其爪牙,這幾年以來,在大金的授意之下,秦檜可是一直主和,絲毫不把我大宋失去的山河放在心上!若是能夠打敗秦中,將其擊殺,那便是斷了秦檜的左膀右臂!”
“正是如此,秦檜有兩個養子,一文一武,文乃是秦熺,武為秦中,朝中還羅汝祺、楊存等人,斷了他的一條手臂,讓他少害我大宋忠義之士,收復中原,指日可待!”馬伯舒說道。
玉孤寒點頭:“這臨安城中,我們仁義山莊有一家客棧,走,咱們先去那邊吃些東西!”
“我知道那處客棧,名天涯歸客,方大俠曾告誡客棧中的人,若是走江湖的人在此沒了盤纏,不但住店不要錢,還贈送銀子。這般做生意,你們肯定賺不到錢!”馬伯舒笑道。
玉孤寒笑道:“這一點馬大哥你倒是猜錯了, 我們家的產業,這處天涯歸客,絕對是最賺錢的一處!”
馬伯舒聞言,卻是露出疑惑之色。玉孤寒道:“那些被我們幫過我的人,後來發跡的人不少,送回來的東西,是當初送出去的百倍、千倍不止!”
“原來是這麽回事,在這天下,看來懂得感恩的人還是不少的,不過中山狼也是不少的,這些年來,你們肯定也遭遇過吧?”馬伯舒道。
玉孤寒點頭:“自然有的,畢竟眾生百態嘛!”
說話時,三人已經來到天涯客棧前面。回想起四年前剛到臨安城時,玉孤寒便是同方天儒一起到來的,那曾經的點點滴滴,如今都在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來。
客棧的掌櫃迎出來,見得是玉孤寒和柳紅妝,不由露出欣喜之色,他激動得雙眼泛紅,叫道:“少主、小姐都回來了,我得馬上通知莊主他們!”
不等玉孤寒和柳紅妝說話,掌櫃的已經飛鴿傳書,將消息傳回去仁義山莊。
“林叔向來可好?”玉孤寒先打招呼道。這老人已經年過花甲,名字沒人記得了,只知道是林曉霜的族人,這些年來,一直在天涯歸客當掌櫃。玉孤寒和柳紅妝喜歡進臨安城來玩,很多時候,玩累了都是在這客棧中休息。
一來二去,玉孤寒和柳紅妝同林叔之間的情感,自然不是尋常人能夠比擬的。適才林叔老淚縱橫的樣子,玉孤寒也是頗為感慨,他這一輩子是不幸的,從小就家破人亡,流落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