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秋雁紅著眼睛走過來,與方景初跪在一起。方景初機械的轉過頭去,見得洪秋雁的樣子,心神又是一陣刺痛。
“放心,我沒事的,我還要保住身體,為我父親報仇呢!”方景初的聲音,已經徹底沙啞。洪秋雁聽得“報仇”二字,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因為她明白要說出這兩個字,方景初得多痛苦。
“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竟然真的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來!”洪秋雁說道。這些年來,他們兄弟姐妹四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心裡面的痛,不比方景初少。
“隻怪我們眼睛瞎了,沒有看清楚他的面目,他······他竟然恩將仇報!”方景初說到這裡,又是一陣抽泣。洪秋雁卻是仰天長歎,滿臉迷茫,難道這就是真相?其實她從來都不敢想象眼下發生的一切,隻覺得像是在夢中一般。
柳紅妝被柳乘雲給點了穴道,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裡,她試圖著衝開穴道,可是柳乘雲的點穴手法實在了得,幾個時辰過去,卻是依舊沒有衝開。
吱呀之聲傳開,柳乘雲走進來屋子裡,見得柳紅妝倔強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發痛,沉吟一會,說道:“今晚上他對仁義山莊的人大打出手,連宋百川都被重傷,此時有將近五十個弟子躺在床上,雖沒有性命之憂,但也不是十天八天能夠恢復過來的,這一戰注定了他是仁義山莊的死敵,你還是死心吧!”
柳乘雲想著將玉孤寒帶回來,廢去其武功,在方天儒靈牌前懺悔但不論如何,玉孤寒都還在仁義山莊,如此一來,他還是會同意柳紅妝與玉孤寒在一起,可是今夜,玉孤寒將一切機會親手送掉,他也不得不痛下決心。
柳紅妝聞言,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直接暈倒過去。見得自家女兒如此,柳乘雲如何不心痛,當此之際,他對玉孤寒生出無窮無盡的恨意來,若不是玉孤寒,柳紅妝怎會如此?仁義山莊,又何至於走到今日這般地步?
天亮時分,宰相府上下倒是一片和諧,秦檜與秦中、秦熺兩人在一起用餐,秦熺道:“昨晚上這臨安城中可是徹底沸騰,柳乘雲、宋百川帶著一行人追殺玉孤寒,卻是被玉孤寒一人給放倒幾十人,宋百川也是被重傷了!”
秦檜聞言,淡淡一笑:“這倒是一個好消息,昨日裡聽得玉孤寒竟然親手殺了方天儒,我當時以為是仁義山莊在做戲,現在看來,倒是真的!”
秦熺也是笑道:“孩兒也是這般想的!”
秦中道:“玉孤寒武功甚高,仁義山莊的人,沒有一個是他對手的,柳乘雲等人欲要殺死他,恐怕得付出大代價!”
秦熺笑道:“這不就是咱們想要的嗎?”
秦檜點頭,這些年來,仁義山莊一直和他作對,若不是仁義山莊分舵遍布天下,高手如雲,山莊守衛森嚴,他早就派人去刺殺方天儒了,眼下他們自己亂起來,他自然樂意看到。
“不管怎樣,還是小心一些,派人時時關注仁義山莊的動向,免得他們真的在耍什麽心機,畢竟嶽飛的屍體,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秦檜想了一會,又忽然吩咐道。
秦熺點頭,吃完早餐,便各自開始忙活,他們都感覺到,這江湖上,恐怕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玉孤寒殺死方天儒,又重傷仁義山莊幾十人的消息在江湖上傳開,當此之際,凡是心中還有幾分正義忠孝之感的人,都在破口對玉孤寒大罵。
是時,柳乘雲傳書江湖,不論玉孤寒走到何處,凡武林正道中人,皆可擊殺玉孤寒,仁義山莊當面致謝,並以萬兩黃金為酬謝。至此,江湖上已然沸騰起來,不論是正道中人,還是邪道魔道,都欲要殺死玉孤寒而得萬兩黃金。
李道松、馬伯舒在揚州喝酒,聽得來回江湖人的談論,兩人都不怎麽相信,畢竟玉孤寒的為人,他們還是知曉的。
“去臨安城嗎?”李道松忽然開口道。
馬伯舒道:“恐怕得走一趟!”
兩人結過酒錢之後,便出來客棧,快馬加鞭趕往臨安城。
霍家堡,霍雨香、霍雨灝接到這般消息,一時間卻是呆住了。霍雨香使勁搖頭:“不,他怎麽會殺死自己的義父?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霍雨灝向來與玉孤寒不怎麽對付,一見面就鬥嘴,但這不影響他們成為好友,對於仁義山莊發出這這番傳書,他也是徹底呆住。
這麽多年以來,霍雨香還是沒有忘記玉孤寒,心中思念反而愈加增多,只是知曉一些東西是不可能的,是以心中有的只是祝福。但得知這般消息,她如何能坐得住?她性子向來急切,當天便快馬加鞭趕往臨安。
霍雨灝見狀,只是連連搖頭,急匆匆的趕回去廳堂之上,將霍雨香的舉動與霍空說了。霍空只是淡淡一笑:“她如今已經不是小孩子,有資格選擇自己的路,當然,一旦做出選擇,需要的便是承擔該擔起的擔子!”
霍雨灝似有所悟,這些年來,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冒失青年,變得更為沉穩,玉孤寒時怎麽回事,他也很想知道,當天想了一會, 便趕去臨安城了。
大威鏢局,林振源讓林蘭和張繼揚兩人前往臨安,四海鏢局的總鏢頭陳四海,以及蒼鷹堡的堡主龍鷹,則是親自前往。
青木堂,文登峰並沒有派人去湊熱鬧,加上文不凡要照顧霍雨凝母子二人,是以便沒有去摻和。
南方武林中,洞庭九寨已經沒有了,十八幫中幾乎都有人去臨安,二鏢局、三堡、五堂,這些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派,沒有一個例外,全都派人前往臨安,唯獨南嶽劍閣沒有。
南嶽劍閣中,唐越、唐曉玲也收到了消息。唐曉玲急切道:“這個傻子怎麽會殺死自己的義父?仁義山莊這般傳書,豈不是要他無容身之地,舉世皆敵?”
唐越道:“對於玉孤寒,我還是比較了解的,這其間肯定有什麽蹊蹺,而且他應該是在布什麽局,眼下咱們去臨安,反而將他的布局打亂,作為朋友,最大的支持,便是不管不問!”
唐曉玲急道:“可是他會有性命之憂啊!”
“人自從出生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是在向死亡走近,死亡並不可怕,怕的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沒有完成,留下遺憾,玉孤寒不是易與之輩,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一般!”唐越說道。唐曉玲聞言,不由點頭,南嶽劍閣向來極少在江湖上走動,只是不想參與江湖爭鬥而已,今次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