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人體竟然還有這麽多未有發覺的脈絡,這對於我的醫道,無疑打開了一條康莊大道,只是這是不是有些冒險了,畢竟是別人的性命,另外,這些人以後都不能在人世間出現,你打算將他們安排在何處?”左秋枝說道。
玉孤寒道:“李道松、馬伯舒、趙顯生、吳赫他們皆是武林中真正的俠者,與他們說了,自然會願意,但是說了之後,容易露出破綻,是以我選擇不說。至於安頓之處,我確實是有地方的,只是以後姐姐回不去天台山下的杏林了。”
左秋枝道:“我這輩子最感興趣的便是醫術,只要能夠專研,其他的倒是不用多去在意!杏林有兩位前輩守著,沒什麽大礙的,只是一些書籍,需要帶過來而已!”
“怎麽,莫非姐姐的醫書,還沒有完全吃透?”玉孤寒不由一笑,這是方天儒仙逝之後他第一次有正常的笑容。
“姐姐也只是凡人,當真是神仙不成?你說的那地方,咱們今晚上便去看看,一旦行動起來,也方便一些!”左秋枝說道。
玉孤寒點頭,他帶著左秋枝出來客棧,來到西湖邊上,將他和柳紅妝藏在西湖邊上的小船拿過來,便向著遠處駛過去。玉孤寒說的這地方,便是當初霍雨香他們來臨安時,幾人玩耍所見到的山谷。這裡離著臨安城只有十來裡路的距離,而且極為隱蔽,幾乎沒有人至。左秋枝看了看,道:“這麽個荒野山谷,藏人倒是能藏人,但是風吹雨淋的,如何解決?”
玉孤寒道:“只能搭建木屋,所以今晚上我還得忙活一夜!”
左秋枝聞言,不由暗暗歎息,玉孤寒找這份罪受,還不為天下人所理解,他實在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信念,才讓他給堅持下來的。
玉孤寒忙活半個晚上,總算趕出來兩間木屋,屋頂上皆是以茅草蓋住,裡面什麽東西都沒有。左秋枝見狀,道:“裡面的東西,我來弄吧,你明日裡還要決戰,早些休息,千萬不要壞了自己的計劃,否則那些被你殺死的人,九泉之下如何能夠瞑目?”
玉孤寒聞言,心神不由凝重了一些,與左秋枝出來,卻是在西湖邊上玉孤寒了李道松和馬伯舒。
“現在該將情況說清楚了吧?”李道松不由說道,他和馬伯舒從來都不相信玉孤寒真的會殺死方天儒。
玉孤寒不由苦笑一聲,將所有一切都給說了。馬伯舒道:“不論明日裡是生是死,你我之間的決戰都不會有半點假,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能不能醒過來,我也不在意,死是很容易的,其實最痛苦的是活著的人,畢竟你我,都不是天性薄涼之輩!”
“馬大哥你們舍生取義,不將生死放在心上,我玉孤寒能做到的,便是盡量保證計劃順利!”玉孤寒說道。
“既然是舍生取義,何必去太過在意生死?放手去做,這天下總得有人站出來!”李道松說道。
玉孤寒聞言,只是點頭。是夜李道松、馬伯舒也幫忙,差不多天亮時分,那山谷中的草屋便安排好了。
“此間適合隱居,誰也不會想到西湖後面的群山之中,會有這麽一處世外桃源!”馬伯舒看了一眼四周環境,不由說道。
李道松點頭:“這裡可有名字?”
玉孤寒搖頭:“沒有!”
“那便叫無名谷吧!”李道松道。這個取名,其間包含的意思太多,玉孤寒鼻子不由發酸。
“該出去了!”左秋枝說道。
玉孤寒點頭,他們並不是就在西湖邊上,沿著山谷曲折的路出來五六裡的距離,才到西湖邊上。此時即將天明,為了避免被人識破,李道松、馬伯舒、左秋枝三人劃船走另外一條路,而玉孤寒則是原路而返。
玉孤寒約戰李道松、馬伯舒等人的地點,便在西湖邊上。是以他劃船出來,便在西湖上慢慢遊動,走到中心之處時,見得岸上站著一個人,卻是柳紅妝。
玉孤寒心神猛地顫抖,心裡像是被重錘猛烈的敲打一下,柳紅妝哭聲叫道:“寒哥哥,難道你真的要把咱們的朋友都給殺了嗎?”
玉孤寒該如何解釋?當此之際,他只是任憑著船只在湖上任意飄蕩。柳紅妝見狀,卻是什麽都不顧,輕功展開,朝著西湖之上飛奔而來,出去將近二十丈距離時,她腳下輕輕一點,一個空翻,落在玉孤寒的船上。
玉孤寒本是能夠讓開的,可是見得柳紅妝,卻是沒有讓開去的勇氣。
“收手吧,寒哥哥,我們一同退隱江湖好不好?”柳紅妝幾乎用乞求的語氣。
玉孤寒盡量控制住自己,擦掉眼角的淚水,道:“我沒有機會隱退了,紅妝,自從我失手殺了義父的那天起,我就沒有退路了!”
“不,你有的,你只是一直將自己給逼上絕路,你不要忘記,我才是這世間最了解你的人,我雖然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雖然什麽都不告訴我,但是我卻是知道,你才是最痛苦的!”柳紅妝紅著眼睛說道。
玉孤寒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無奈,如果他所布下的局被世人給看透,那還談什麽布局,這一瞬間,他將警惕給提到極高,心下發狠,一躍而出,腳下發力,瞬移出去二十多丈的距離,而後左腳踩在右腳腳背之上,借助丁點反震之力,身子變幻姿勢,幾個翻旋,輕飄飄的落在岸邊之上。
柳紅妝見得玉孤寒的舉動,卻是破涕為笑,若先前她是猜測,但是如今卻是能夠肯定,在這世間,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玉孤寒,唯獨她不可以。
早晨,陽光灑在西湖上,威風吹起,平滑如鏡的湖面之上,頓然泛起點點光芒,宛若跳動的星河。水波蕩開,幾隻水鳥劃過,淡淡霧氣籠罩之下,將西湖親密的與後面的群山相連。
玉孤寒站在岸邊上,此時他盡量將注意力放在周邊的風景上面,不敢去看柳紅妝,卻是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柳紅妝看得通透。柳紅妝向來是跳脫性子,但是也明事理,既然知曉玉孤寒在做事,便不會去打擾,不論玉孤寒做什麽,她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是以便任憑船隻飄動開去。
將近辰時左右,西湖上便有了人,這些半數以上是江湖中人,另外還有臨安城中過來看熱鬧的。
玉孤寒站在湖邊上,聽著天下人的罵聲,他已經徹底麻木,其實對於這些聲音,他向來多少感覺,真正讓他痛苦的是要與自己的朋友親人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