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聞言，心神已經穩定下來，當下他深吸一口氣，道:“請前輩賜教！”

玉孤寒的寒影劍還在屋子裡，當下撿起一個木枝，捏個劍訣便刺出去。此時他用的是“震山劍訣”，但劍法之中，已經不在有什麽劍意、劍勢、劍氣，而是極為普通的一劍，但這普通一劍之中，卻是有一股玄妙氣息。

玉孤寒這般劍法，自然是現學現賣，當下灰衣男子見了，眼中頓然有精光閃過，玉孤寒這等資質，實在是他見過最好的。他手輕輕撫動，破開玉孤寒招式之中蘊藏的變化，這就等於對手還沒有出招，卻是已經被料到。

玉孤寒本來對自己的劍法是很滿意的，不曾想到卻是被灰衣男子給隨手破了，他瞬間明白過來，這等學灰衣男子的劍法，雖是厲害不假，但在灰衣男子面前使出來，那便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被隨意破去，才是怪事。

想到這裡，玉孤寒招式一變，木枝歪歪斜斜，劍意彌漫之間，卻是自己最為擅長的招式。灰衣男子要破開這一劍，可以有多種法子，但既然是在指點玉孤寒，自然就要引導他，是以灰衣男子右手輕輕撫動，斜擊出去。

這一招之玄妙，玉孤寒看得眼睛直直的，他一出招，便是攻守兼備的招式，但是灰衣男子卻是恰到好處的切斷了招式的變化，令得他的招式只有攻擊，而缺少了防守，而起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攻擊。

只是攻擊的招數使出之時，灰衣男子有忽然變招，令得玉孤寒的木枝刺在虛空之處，那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之上半點都著力，不等他反應過來，灰衣男子再次出招，一股無形之力傳出，玉孤寒手中的木枝頓然斷作幾截，而他本人，也是向後退開去半丈左右的距離。

“可有明白?”灰衣男子問道。

玉孤寒道:“這劍法存在變化，並非是什麽好事，因為不論如何變化，都是有破綻的，只要有破綻，便會有被敵人抓住的可能！”

“所以······”灰衣男子看向玉孤寒，眼中盡是期待之色。玉孤寒深吸口氣，道:“所以若是我一劍便能擊倒敵人，就算是有招，就算是有破綻，敵人也無法奈何！”

灰衣男子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道:“不錯，正是如此，這一劍之理，我多年前便已經悟得，但是面對同等高手之時，卻是無法做到，唉！”

玉孤寒笑道:“無妨，明白這個道理，就算是無法做到，至少也可以令劍法之中出現的破綻少上些許，如此便又多出來幾分勝利的機會！”

“不錯，要是沒有用處，我自然不會教給你！”灰衣男子說話這時，再次出招，這一次他的招式卻又是走變化的繁複無比。玉孤寒看得眼... ...

花繚亂，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時候灰衣男子會刺中自己。

“招式再多，都是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將對手給擊倒，換個思維來想，也是這般！”灰衣男子的聲音響起，玉孤寒瞬間明悟，當下他沒有多去注意灰衣男子的招式，而是注意自己，想自己什麽地方會露出破綻來。

猜測別人，往往不如揣測自己來的輕松，當此之際，玉孤寒恰到好處的幾處一劍，將灰衣男子的攻擊給化解了。

到這時候，玉孤寒的劍法，再次上了一個新的台階。這一切，都是因為灰衣男子從敵手、自己來引導他，將所有的變化都給揣測出來。

“你很聰明，所以我才會教你這種劍法，要不是聰慧之輩，一種法子便吃不透，學得多了，反而是壞事，在對敵之時會迷失自己，找不到對敵招式！”灰衣男子說道。

玉孤寒明白這個道理，當下不由點頭，道:“不錯，什麽招式，都不如適合自己的招式，而適合自己的招式，卻還不是真正能對敵的招式，唯有明白敵人，又明白自己，才能真正的處在不敗之地！”

“這倒是有些猖狂了，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無數，誰敢妄稱無敵，武學一道，更是沒有止境，不論你將來走到何種境界，都要謹記這一點！”灰衣男子說道。

玉孤寒行了一禮，點頭答應，此時灰衣男子笑道:“好了，現在該教給你的，我都教了，你感覺現在真氣運轉如何?”

玉孤寒道:“此時又比先前穩定了幾分！”

灰衣男子笑道:“明白是什麽道理嗎?”

“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心急，無法靜心！緊張，太在意！”玉孤寒答道。

灰衣男子點頭:“這塵世本就浮躁，你若是刻意去克制的話，反而會適得其反，握緊拳頭，手中空空如也，放開雙手，便是能擁有一片無窮無盡的天地，真氣在經脈之中運行，但你是一方天地，又如何不能承載住那微弱的真氣呢?”

玉孤寒道:“這個道理， 晚輩也是現在才想明白的！”

“想明白是一回事，能做到是一回事，你確實很不錯！”灰衣男子笑道。

玉孤寒也是一笑，他彎下身去，撿起一塊石頭來，用匕首又開始雕刻，不多時，一個石雕已經完成，這個石雕，比起先前的更為精致，更為細膩，雖然無法與灰衣男子相比，但也是頂尖的了。要是出去，不知道多少石匠的技藝都不如他呢。

“真氣能夠運轉，但卻是無法匯合，這就像是山間流動的溪水，若是不匯聚於海洋之中，其力量終究是太小了！”灰衣男子此時又說道。

玉孤寒道:“山間的溪水確實太小，但若是長江大河呢?只要能夠將其給控制住，隨著... ...

時間推移，成為長江大河，並非沒有可能！”

“江河雖是寬闊，但始終不是大海！有限制，有盡頭，唯有如大海一般浩浩湯湯，才能有機會走得更遠！”灰衣男子說道。

玉孤寒笑道:“正所謂知足者常樂，有如今的成就，我已經滿意了，將來的路，若是能走出來一條新的，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也沒有什麽壞處，前輩說了，這武功招式，最好處在有意無意之間，如今我呀，要見解自己自身的問題，也只能處在有意無意之間！”

灰衣男子臉上笑意不減，沉吟一會，不由說道:“也許我還真有法子解決這個問題！”

玉孤寒知曉這般高人不會無的放矢，當下他心神在猛烈的顫抖，朝著灰衣男子深深一拜:“若是前輩不嫌棄在下粗鄙，還請賜教如何解決這真氣匯聚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