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奪王半步》番外157 新的歷史
  接下來兩天,就是收拾行裝準備上路。眾女雖然不舍,卻也沒有辦法。好在,此刻帝國已經沒有什麽內部危險,無論是政務還是軍事抑或教育,都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且都有人處理。我欣喜的看到,那些弟子們正在各個部門發揮著自己的才智。

  這日一早,在長安東門十裡之外,眾人前來送行。這裡面,有著各方貴族,也有著朝中大臣,當然,還有我的家人。

  “早點回來啊。”眾女一一對我說道,她們都知道,凌玄發是不會回來了。當然,凌玄發究竟是去哪裡,這並沒有告訴大家。

  “哥,你真的不回來了嗎?”絲絲對她從小就最為依戀的大哥依依不舍。

  “妹子,哥……哥是不能回來了,哥還有大事要辦。不過,今後有雪戈兄弟照顧你,我很放心的。”說完,凌玄發轉身縱馬馳去,後面卷起了一陣揚揚的亂塵。在他轉身之際,我發現他眼角有一滴眼淚。

  “我也要走了,各位,保重吧。最多一年,我就回來。”我大聲說著,先將無難放上馬背,自己也上了另一匹馬,飛天玉宇兩人也各自上馬。

  眾女還有幾個已經勉強會說話的孩子都哭了,哭著喊“老公”,喊“爸爸”。我心一狠,轉身拉著無難的馬招呼飛天玉宇一道也跟著凌玄發疾馳而去。

  “無難哥哥……”煙兒在後面遠遠的喊,終於,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了。

  此去路途遙遠,我也並不是說放就完全放得下的人,只是,這種時候稍有猶豫反而不好了,我也只能鐵硬心腸了。

  近四個月後,我們在看過了路上太多的災難之後,終於再次踏上了馬赫迪帝國北地的國境。

  此時,初秋降臨,到處都是一片金色氣息,這片北地平原卻顯得格外平靜。看來,戰亂並沒有波及到這裡。路上的行人,往來的客商,都似乎處在世外桃源一般,照常做著自己往常的事情,沒有人有慌亂緊張的情緒。而就在國境北邊的象牙帝國,此刻卻一片黑暗。

  這日,我們五人悄悄走進了武威城。這座曾經淪為戰場的古城,如今再次煥發了青春的活力,城市一派繁榮景象。在一個茶樓之中,偶爾聽出了當地民眾的擔心,不知道北方的戰亂何時會波及到本國。這裡,離象牙帝國不過半日路程,大概民眾們也更敏感。

  這天晚上,突然有人來到我們下榻的旅店,說是找“雪戈”。

  這人站在房間過道之外大聲拍打著一間間房門,同時大聲喊叫著我的名字,當他說話的瞬間,在黑暗中我忽然聽出來了,“梵.溫貝克赫!”隨著我的驚呼,我走出自己的房間,此時店小二正舉著油燈過來了。在昏暗的過道中,只見那人穿著高級武官的鎧甲,看樣子至少也是一名總兵官了,臉形雖然比從前消瘦了一些,卻分明正是當日我那支軍隊中掌管水平宮的大將,黃金武士梵.溫貝克赫。

  “大人!”他也見到了我,衝了過來,單腿屈膝就欲行大禮。

  “不必了。”故人相逢,這原是高興的事情,我扶起了他。

  這時,凌玄發、小無難以及飛天玉宇也都出來了。

  “你不錯嘛,高升了。”我打趣道。

  “蒙陛下不棄,我現在是帝國絕地軍團的總兵官。”

  我當然知道,絕地軍團是馬赫迪帝國三大主力軍團之一,精兵多達二十幾萬。“值得恭喜嘛。”我重重的搖了搖他的手。

  “不,現在國家正陷入災難之中!”聽他沉重的語氣,

我知道出了一些事情,顯然這些消息是還沒有傳到北地來的。果然,他示意我們進屋再說,然後他開始詳細說明情況了。  原來,被囚禁於西南的六王爺與九王爺兩位,被人於一年前的一個雨夜救走了。這兩人越獄之後,逃入西南蠻族山區,不知怎麽竟然說動了蠻族長老,決定共同反抗馬赫迪皇帝的統治。叛亂在南方爆發了。原本這場叛亂規模並不大,畢竟蠻族人數並不多,叛亂也就始終被限制在西南山區之間。但是,到了今年五月份,事情卻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原本鎮守夕陽關附近的狂人軍團兩位大將,耐爾.梵.貝爾與福克.梵.福克斯,居然殺了前去當地慰問軍隊的軍團總兵官,正式發動了叛亂。要知道,狂人軍團是帝國三大主力之一,其戰鬥力甚至可以算是三大軍團中最強的。這樣一來,叛亂蔓延到整個帝國西部,在一群魔怪的幫助下,叛軍迅速東下、北上,使得帝國整個西、南、東三面淪陷。二十天前,叛軍進逼都城喀土穆,來勢迅猛,帝國三大主力之一的飛天軍團為了掩護皇室撤退,全軍三十萬人盡數覆沒,其總兵官發裡希.梵.阿泰當場戰死。

  聽說又一位老朋友死了,我也覺得有些難受。然後,又聽他繼續說。

  皇室在絕地軍團以及十萬禁軍保護下,艱難撤退到薊門關,加上鎮北軍的兵力,帝國軍隊達到六十萬,勉強可以借著雄關與叛軍相抗。只是,當年薊門關建造之時,大概並沒有想到會有人從內部攻擊,其面向關內南方的一面,並不如北面關口般險峻。堅守七天之後,該關淪陷。

  “那麽,現在皇帝陛下在哪裡?”盡管當日皇帝想要殺死我,但他是師父的侄子,也是師父所留下來的這個帝國的正統傳人,我不能任其敗亡。

  “在拉姆斯特因城。”梵.溫貝克赫沉重的說道,聲音也有些異樣,“只是,陛下已經不行了!”

  “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我驚問。

  “在撤出薊門關的時候,新任鎮北將軍突然謀反,勾結叛軍,將我們的撤離路線通報了叛軍。我們……遭遇埋伏,在三名白金武士兩名白金法師的圍攻下,陛下,陛下……”梵.溫貝克赫說不下去了。我也猜到了。

  “後來,陛下叫我到武威城來找你,他說大人您一定在這裡。於是,我晝夜趕來了。”他終於斷續說完了。

  不行,不能任由師父的國度淪為魔族的樂園。

  “魔聖天君!”我與凌玄發兩人相視一驚,顯然,所有這些變故只有一個人做得到,那就是似乎無所不能的魔聖天君。

  “快帶我們去!陛下大概堅持不了多久了。”想到皇帝陛下這時想要見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還有那半張羊皮的事情,這些都不能耽誤。我們決定連夜疾馳前去。

  三天之後的傍晚,我們六人風塵仆仆跑進拉姆斯特因城。

  “快,快,陛下快不行了!”剛一衝進行宮,一名內官就站在門口跟著喊,“陛下已經一連昏迷了三次了,每次醒來都再問你們怎麽還沒到。”

  行宮內外一片慌亂,許多人跑來跑去。

  皇帝的臥室中,圍著好大一群人,有禦醫也有皇帝的妃嬪。這位年僅二十四歲的皇帝還沒有任何子嗣,只有兩個小女兒。

  撥開眾人,我與梵.溫貝克赫走到床前。大概剛剛換過藥,室內有一股濃烈的草藥味。突然見到我倆出現在眼前,皇帝那失神的眼睛驀然有了光彩。

  “是,是雪戈嗎?”他伸出一隻手,卻總也抬不起來。

  “陛下,是草民雪戈!草民來遲了。”我雙腿一屈,跪在了床前,抓住了皇帝那衰弱的手。

  “現在可以看到你,真是太……太好了。”他每說一個字都十分費力,似乎一個字之後就不會再有下一個字了,但他還是堅持著說。

  “陛下,您先休息吧,有什麽話可以明天再說的。”我這樣說,旁邊的人也都附和。

  “不,朕,朕自己知道,朕大概……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這時,他的眼神似乎又失去了神采。我發出一股強大混沌力量,進入他的體內,這才使他又有了些精神。這時我也發現,以他的傷勢,若不是一股強大意念的支持,三天前就已經死了。他全身經脈寸斷,身上受了那劍客黑空的螺旋劍氣,血液幾乎已經流盡了。看著他那慘白如死的面龐,我也知道,他已經沒救了。我突然想起了四年以前的那個下午,當時還是十三親王的他來到我就讀的喀土穆大學,視察這裡的教學情況時,他站在那高台上那充滿雄圖大志的演說。想到他,我又不由得想起了朗月公主,他倆本是雙生兄妹,長得十分相似。可是,現在對於公主,卻沒有絲毫的消息。

  “陛下,你可以的,我向你保證!”我安慰道,盡管這不過聊盡人事罷了。

  “雪戈,你聽朕說,不要打岔。”一名始終侍候在他身側的妃子替他將枕頭墊高了一些,使他可以更方便的說話,“朕十七歲達到白金大武士的境界,從未嘗過敗績,這一次,僅僅這一次,不僅輸掉了江山,也輸掉了自己的性命……朕知道,你從前一定恨朕,恨朕對你鳥盡弓藏,其實,朕只是想要完全鞏固這個國家……”

  “……那柄劍,可以給朕看看嗎?”

  我掏出了馬赫迪皇室世代相傳的聖光騎士劍,力量到處,振出了一股藍色的光華,輕輕的將它遞到了皇帝手中。他顯然已經拿不穩了,我在一旁幫他扶著。他略略賞玩,仔細看著劍柄上刻下的那句話,“馬赫迪一世,劍在朕在,劍在朕在!……可惜,朕既沒有得到劍,也沒有成就先祖大帝那樣的偉大功業……”

  “這個,給你……”他抖索著將另一隻手伸入懷中,想要摸出什麽,卻又拿不出來,那名妃子伸手入他懷中,幫他拿了出來,是半張羊皮,“朕知道,這對你,可能用處更大,朕……已經沒用了。你們都聽著……”驀然,他的聲音放大了幾倍,全屋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從今天起,雪戈,雪戈……就是帝國的君主,你們的主上,你們應以這祖先的劍起誓,效忠新主……”

  “陛下!……”我覺得很意外,對他的這個決定,旁邊眾人也都跪了下去,驚呼著。

  “你們……起誓!”他固執說道。眾人無法,隻得對著那聖光騎士劍發誓效忠新主。

  “好,好……雪戈,只有你,才能重建朕的國土,朕……相信……相信……信……”最後一個字,他終究沒能說得出來,手一松,聖光劍掉在了地下,他眼中最後的一抹光彩也就此消失,徹底為永恆的黑暗所替代,他往日那勇武的身軀也驀地松懈,側側的滑進床內。

  “陛下,陛下!”我喊叫出聲,拚命的將渾厚的元素力量輸入他的體內,可是,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的手已經徹底失去了活力,熱度正被冰涼所取代。

  周圍的眾臣、妃嬪一起哭了起來,在床前跪了一圈。

  “沒用的。”凌玄發悄聲在我耳邊說道,“現在,你只要做到替他恢復國土,將無辜的百姓從屠刀下拯救出來,他在天之靈,也一定可以安息!”

  抵禦魔族蠻族的聯合,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重建馬赫迪帝國。這幾個全新的使命,使我有些不知所措。在這裡,我就要率領著這三十萬軍隊抗禦城外的進攻,立即提前進入統一戰爭的規劃嗎?幸好,叛軍攻到拉姆斯特因城下業已是強弩之末,在我的組織下進行有力回擊之後,眼見一時無法攻破該城,叛軍撤退了,退入薊門關內。匆匆處理事務,將軍事暫時交由梵.溫貝克赫負責之後,我只能與凌玄發以及飛天玉宇帶著小無難前去狼居胥山中,這天,離九月二十二還有兩天。我們要在這兩天之中找到狼山中的那片神秘峽谷,在那裡召喚出迦樓羅王,由他配合“玄”之負面力量打開虛空之門。

  臨行前,凌玄發找人要了些柔韌的馬尾,嵌在一塊中間挖空的木頭表面,做了一把古怪的琴。

  “做什麽用?”

  “要利用代表世界秩序的玄之正反力量封印魔聖天君,必須要借助這把吉他琴弦的音樂力量。”他大致說明道。

  我們騎著馬在狼山中到處搜尋,時間在快速飛逝,眼看著白天結束,夜晚降臨,新的白晝又到來,新的夕陽之後夜幕再次降臨。午夜十二點一過,就是九月二十二了。假如再那之前無法找到那個峽谷地帶,既無法召喚迦樓羅王打開虛空之門,也無法引來魔聖天君將之封印,凌玄發更是無法回去。

  時間越來越緊。

  打著火把,我們冒黑在山間繼續尋找。突然,前面傳來一陣叮咚的泉水之聲。

  “叔叔,你看!”小無難指了指掛在馬背的那怪琴吉他,只見上面的琴弦正隨著那泉水滴答發出的極富韻律的聲音而跟著振動。凌玄發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是了,一定就是那裡,我們快去!”

  循著那美妙動感的泉水聲音,我們終於轉過山腳看見了那個神秘的峽谷。此刻,天上的月光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雲霧背後,發出絨絨柔柔的光芒,那一帶閃亮的泉水就在那峽谷下面。

  凌玄發大概丈量了一下,指著一塊地面道,“把這裡挖開。”我從飛天手中接過血河斧,力貫雙臂,一斧斫了下去,只聽咯的一聲似乎碰上了什麽東西。塵土飛濺之後,地面出現了一個大洞,一塊晶瑩碧綠透亮的卵形石頭升了起來。血河斧居然也不能砍碎這塊石頭?

  “快,那是迦樓羅永遠的王,喚醒他的人,將與他簽訂永恆的友情契約。”凌玄發說著,將那塊石頭穩穩握在手中,並從我這裡要過了代表“正面”的那半張羊皮,將其包在裡面。“點燃它,就可以了。”

  “無難,你來。”我將那裹在羊皮裡的鳳凰石放在無難面前,讓他握著火把引燃那半張羊皮,同時也引燃了裡面的石頭。一股焦臭的味道過後,那火越燒越旺,越燒越紅,驀然,周圍山林中響起一陣奇怪的嘈雜聲,跟著,一群奇形怪狀的恐怖魔獸從林野間呈包圍之勢衝了出來。

  “它們的目的是阻止迦樓羅王復活,擋住它們!”凌玄發冷靜說道。

  今晚不出現古怪的情形,任誰也不會相信。對於這些怪物的出現,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飛天,玉宇,我們上!”

  衝入魔怪群中,一陣血腥的砍殺。藍色的聖光劍,很快就被敵人的血液沾滿,通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藍赤色,劍光漸漸變得紫紅,布滿我全身的劍氣也開始在那血腥的味道中擴散、奔流,每一劍下去都有一條怪獸的節肢被砍裂砍斷砍飛,每一次大聲吼叫同時也有一聲怪獸的最後慘嘶。那些爬蟲,蜈蚣,蠍子,由於魔法的激發而變得身軀巨大,以恐怖的眼神盯著我們,揮舞著它們的螯足,卻很快在我們三人的利器斬殺中留下遍地綠色的血液,退卻了。

  只聽一聲夢囈的呻吟,無難面前空地上升騰一片金色的煙霧,在那火焰流光中,一頭碩大的鳳凰振翅飛出。他高唱著,飛舞著,回旋著,盡情的活動那久已僵硬的翅膀,每一聲高歌都響徹山林,每一次揮動都天地色變,那些來不及逃竄的毒蟲怪獸紛紛嚇得趴在原地不敢再動,似乎已是他預定的美食。

  “孩子,你喚醒了我?”他終於平靜了一些,飛臨我們頭頂,對無難和藹的說道。

  “嗯。”無難為自己即將獲得這樣強大的朋友而感到新鮮。

  “那麽,友情的契約,在我倆之間已然形成,任何繼承了你右臂之上的鳳凰脈紋的人都將得到我的幫助。”說話間,一條灼熱的火焰從迦樓羅王的口中噴吐而出,滴落在無難右臂之上,火焰飛快的躍動著閃爍著,我抓住無難的左臂,示意他堅強一點不要怕痛。片刻之後,他的右臂已經出現一條火鳳凰紋。

  “現在,我們抓緊時間,在魔聖天君親自來臨前打開虛空之門。”凌玄發說著,將另半張剛獲得的羊皮打了開來。“無難,忍著點。”匕首閃動之中,無難右手中指滲出一滴男童的鮮血,那滴圓滑嫩澤的血液無聲的穿越初秋的冰涼空氣,靜靜的滴向羊皮。

  大地開始震顫,天空也瞬間變得完全漆黑一片,火光中,一條黑色的閃電從那道泉水中衝射出來,直撲凌玄發手上的羊皮。不用說,我與飛天玉宇的任務就是阻擋所有這些可能出現的情況。雙手緊握著重劍,玉宇當頭一劍劈了過去,地上頓時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痕;飛天也於那電光火石之間揮斬出血河斧,血色的斧暈旋轉飛射而出,也與玉宇的劍光一道劈斬在那黑色的閃電之上。眼看那黑色的閃電被攔腰斬為兩段,其前段卻毫不停止,繼續衝向凌玄發,其後段則迅速生成為一道完整的黑影,居然在瞬息之間吸住了兩人的兵刃,使兩人抽身不能。

  剩下的還有我。“月之缺!”這不是保守的時候,刹時我的力量迸發到極點,全身蒸騰的混沌氣息同時湧上劍身,在凌玄發與那黑影之間形成了一堵巨大的暗牆。那黑色的暗牆似乎是一層流沙,又似乎是一條弱水,任憑那黑影如何的衝,如何的撞,卻只是越來越深陷其中,根本無法擺脫,更不要說衝過去阻止那飛速滴落的血液掉在羊皮表面。

  此刻,那一滴無難的血液已經掠過半尺的空間,發出噝的一聲跌落在羊皮反面絨毛之間,順著那一條長長的絨毛,血液沉沉的滑落,完全接觸到羊皮本身。血液也就在這瞬間擴散到羊皮每一寸地方,就在那赤色紅光之間,一排排古老的文字反映在對面的泉水表面,在那流動的水波之間,凌玄發飛速的閱讀著那些文字並將之翻譯給我聽。順著那些文字的走勢,我體內的混沌氣息也跟著飛騰。

  “去吧,你們兩個!”凌玄發高聲喊到,我也不管正陷身於“月之缺”那永恆的暗面中的魔聖天君的化身,自己與天上的火鳳凰一道衝向那閃動的泉水。驀然,那原本正在陷落的黑影突然消失在我的“月之缺”中,與飛天玉宇纏鬥的另兩個黑影也一起消失了。“注意,這是魔聖天君的真身來了,你倆擋在雪戈面前!”凌玄發的示警還沒有結束,無數隻黑色觸手已經從泉水下面的水潭順著水流伸了上來。

  兩條觸手頓時纏住我雙腿,試圖將我拖拽下去。觸手表面有無數的吸盤,瞬間將我的雙腿牢牢粘緊,兩股強大的拉力也傳了上來。另外那些觸手也跟著繞了上來,試圖將我全身都纏縛其間。

  “斷!”玉宇疾喝一聲,雙手重劍斬開盛開的泉水,在無數的水花碎濺之間,將三條飛繞直上的觸手斷成數截,綠色紅色的血液也跟著疾噴而出,染紅了整個水潭。飛天的血河斧也脫手飛出,跨過數丈的距離將那些觸手同時斬斷。

  我的身體正在下墜,那兩條觸手還沒有被斬斷。奮起全身之力,我力貫雙腿,肌肉收縮之間,身體也跟著拔上半尺多。此刻,那代表世界秩序的玄之負面力量,也正在我體內洶湧。合我與迦樓羅王代表的正面力量,才可能招出虛空之門。

  “快!不要猶豫了!”凌玄發在對面大叫。這時,我感覺下身被那兩條觸手裹得緊緊的,極力向下拉扯。大力過處,我的褲子早已被拉成布條,大腿肌膚表面也被拉得陣陣血痕,好幾片皮膚連血肉一起被撕裂拉了下去。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從下面不斷傳了上來。此刻,由於先前用力過猛,原本用於壓抑體內鳳凰石毒素的力量大減,毒素也順著脈絡開始侵向我的丹田。眼看我有些堅持不住了,迦樓羅王噗的噴出一條火焰,將纏在我腿上的一條觸手從根部燒斷,同時,他一條爪子也伸了下來,將我帶了上去。

  我的身軀瞬間融入水面上那些古老文字之間,一股無窮的力量充斥我的全身,同時,我曾經領悟過的“正面”力量也在火鳳凰的牽引下開始激發出來。一股力量來自上,一股力量來自下,兩道強大的力量驀然交匯於丹田之間,將正在侵入的毒素也激蕩回去。刹時,隻覺天地一陣搖晃,整個世界由剛才的絕對黑暗又陷入一片絕對光亮之中,這絕對的暗與亮不斷反覆的交替,數遍之後,兩股力量融合為一,從我的右手鑽刺而出。強大的秩序力量擊打在泉水表面,同時,火鳳凰也自上而下噴出一道三昧烈火,轟然交響之中,水潭上面出現了一扇流溢著無盡銀光的大門。

  虛空之門!

  大門緊閉,唯一可以打開的人,就是我。以浮空術飄浮在水潭面上,我走向虛空之門,伸出手去。

  一條粗大的黑色觸手也瞬間再次從水中冒了出來,卷向我的手腕。卻就在同時,無數的觸手也伸了出來,將我整個纏入其中,直拖向下面黑色的水潭。此刻的我,實在沒有多余的力量,剛才盡全力施展出秩序之力的我,已經完全疲軟,剩下的力量剛夠走過那一段距離,拉動虛空之門的門環。

  周身傳來皮膚被撕裂的痛楚,每一條觸手都在我的身體上面吸食我殘余的元素氣息,似乎我的身體表面正在融化。

  血色的閃電,躍動的銀光,飛天玉宇兩人同時衝射過來,許多觸手也放開我,與兩人都在一起。上面那頭渾身流轉火焰的迦樓羅王也發出清利的鳴叫,衝了下來,頓時將好些尚纏繞在我身上的觸手啄斷,將我抓了出去。一條黑色的觸手驀然一長,卷上我的小腿。上下形成了拉扯之勢。兩下互扯之下,我的身體似乎瞬間被拉成兩半,上身下身似乎也正在分離。情急之下,我奮起殘余之力,最後一股大力撞向小腿,那裡的肌肉迅速膨脹又迅速回縮,只聽啵的一聲,那條觸手竟然被我生生掙裂了,我也跟著火鳳凰飛了起來,落在凌玄發旁邊。

  所有那些正與飛天玉宇兩人纏鬥的跳躍觸手突然變形,化為一百多個身著黑衣的人形,個個手中揮舞著古怪的兵器,狠狠的打向兩人。這時,魔聖天君也看出來,不消滅眼前這兩人,是無法順利攻擊我與凌玄發,他乾脆將全副力量都對準了兩人。兩人上天,那些黑衣人也跟著上天,兩人下地,那些黑衣人也跟著下地,戰場一會在山巔一會在水面,一會又迅速轉移到林間,沒有片刻的停留。整個山上到處都留下打鬥的痕跡,黑衣人或飛天玉宇的血液也掛滿了無數的樹枝。

  在飛天的血河斧猛砍之下,常常是一名黑衣人剛被砍死,瞬間消失在空氣之中,另一名黑衣人又從旁邊新生,似乎永遠也殺不盡這些身著黑衣,伸手鬼魅的怪物一般。

  “這個病毒已經進化了,它事實上是無法消滅的,除非將這整個系統,也就是這個世界也同時毀滅。”凌玄發喃喃說道。

  “現在我們……”拖著疲累、遍體鱗傷的身體,我問道。

  “趁著他們打到山上去了,我們快過去打開虛空之門。”凌玄發扶著我,將無難留在原地,我倆走向水面上那不斷閃爍五色光芒的門楣。門的形狀很普通,與通常人家所用的大門沒有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是,這門只是一個徹底的平面,沒有任何的厚度。轉到後面去看,就是門背後,除了門的框架之外什麽也沒有,從側面看,只見到薄薄的一層,若隱若現,正面門上的獸環,似乎也只是畫上去的一般。

  我將手伸了過去。這一次,再沒有任何阻攔,感覺抓住一團空氣一樣,我將那沉重的大門緩緩的拉開了。吱咯之聲響起,虛空之門完全打開,露出一團永恆幽深的黑暗,那黑暗的空間在門內不斷的旋轉扭曲,誰也不知道就這樣貿然走進去會發生什麽。

  “雪戈,小心站開些。”凌玄發提醒道,幸虧他的提醒,否則,我的心神在那一片幽深吸引之下,大概已經不由自主的踏進去了。這時我才注意到,我已經抬起了一條腿正準備跨出去。

  “現在怎麽做?”

  “讓火鳳凰駝著你,當飛天玉宇兩人將魔聖天君引過來的時候,用你身上殘存的秩序力量加上迦樓羅王身上的部分秩序力量,將他暫時封堵在這裡,我會用音樂的力量將他引入虛空之門。”凌玄發說道。

  此時,凌玄發已經拿著那古怪的木琴走向虛空之門,就在跨入大門的瞬間,他停了下來,懸空坐在門側。橫抱著吉他,凌玄發悠然彈奏起來。那六條簡陋的琴弦,在他指力激蕩之下,居然演繹出一片連綿宏大的樂聲。我仿佛在他的樂聲中看見了一望無際的蒼茫大海,海面上那水天交接的遠處,隱隱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點,那是風雨中飄搖的一艘海船,百十個人在上面驚呼掙命。雨,越來越大,浪,越來越高,風,也越來越疾。突然,樂聲一變,景況也跟著一變。意念中,源源不絕的黑暗元素從那湧動的門內上下翻滾著,洶湧奔騰而出,眨眼將整個世界吞沒,我們幾人所處的水面上,似乎已是這世界唯一的樂土。飄飄嫋嫋的天籟之聲,從那閃著微弱光芒的天頂上緩緩流溢下來,無數的天使正為世界的新生歌唱福音。

  在這樣的幻像之中,飛天玉宇兩人也折返過來,那魔聖天君自然也跟了過來。此刻,魔聖天君已經不再變出分身,無數黑衣人合成為一個黑衣的人體。眼見凌玄發就要走進虛空之門了,魔聖天君瘋狂的衝了過去,想要抓住凌玄發。當即,我與迦樓羅王發出了各自體內的秩序力量,將門前這小小一片水面籠罩,使他無法返身逃竄。

  凌玄發手中的木琴開始發出一股金屬碰撞的激越之聲,那震蕩的琴聲撞在耳朵裡一陣心搖神馳,使得魔聖天君放棄了攻擊,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他一步步的踏過去,三米,兩米,一米,半米,他抬起了右腿,眼看就要一步跨入虛空之門。成功了,我這樣想著,卻就在這瞬間,那魔聖天君一個倒飛,跳了回來。

  “攔住他!”凌玄發大喝,同時歎道,“小戈,剛才你分心了。”我也立刻明白,正是接近勝利瞬間,我心神的跳動使得形成在虛空之門周圍的這張大網松懈了,使得魔聖天君趁機逃出了凌玄發琴聲的誘惑。

  似乎撞在一張無形大網一般,魔聖天君的身體在空中一個反彈,掉在了門外兩米附近的水面上。騎在火鳳凰背上的我,同時感覺發出的秩序力量受到對方的撞擊,幾乎撞開了一條口子,立刻收束心神,加強這片由秩序力量形成的小小結界。

  飛天玉宇兩人當然不會任魔聖天君逃逸。在這片狹窄的空間內,一場最後的搏鬥開始了。

  轉瞬之間,魔聖天君號叫著化身一頭怪獸,渾身披著尖利的亂毛,他那鱷魚大嘴的嘴角翹出四條閃著寒光的獠牙,頭上冒出兩條閃光的綠色觸須,他的背上生出一對慘白的骨翅,後面再長出一條蠍子似的尾巴。他左手已經化為一個鐵鉗,剪動的刃口中隱約一排鋒利的鋸齒。另一條右手,則化作一柄長長的利劍。

  旋風一般的攻擊瞬間發動。

  黑色的利劍發出轟隆的嘯鳴,刺向飛天。飛天不避不閃,手中的血河斧也砍向魔聖天君。兩人的武器還相距半尺之時,各自發出的鬥氣也被壓縮在那狹小的范圍內,暴閃一團黑赤交加的光芒,力量相持的瞬間,兩柄武器還是在空中相遇,發出巨大的碰撞聲音。曾經所向無敵的血河斧斬在對方的利劍上居然紋絲不動,飛天倒覺得自身一陣劇烈的震動。“去——!”魔聖天君一聲怪叫,全身鼓脹如球,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右手利劍直上傳出,竟然將飛天震飛了出去。

  “看劍!”玉宇的雙手重劍也切破空氣,激出一片片碎裂的鬥氣,斬向魔聖天君。那一片片刀片似的鬥氣反彈回來,割得我臉上生痛。只見那些鬥氣先已割在魔聖天君那粗糙的表皮上,他卻渾然不覺,左手反撩,鐵鉗將玉宇的重劍夾在中間。眼看玉宇漲紅了臉,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雙手,重劍一寸寸的壓向對手,卻又一寸寸的被對手擋了回來。驀然,又是一聲怪叫,只聽嗆啷一聲,那跟隨玉宇身經百戰的重劍居然攔腰被剪為兩段!趁著玉宇握著半截斷劍發愣的瞬間,魔聖天君右手利劍已毫不留情的刺了過來。

  “退呀!——”我大喊著,卻又毫無辦法。只聽噹啷一聲,那柄漆黑無比的利劍戳在了飛天及時扔過來的血河斧刃口之上,玉宇也趁機逃過一劫。他轉過身來,胸口已是血紅一片,原來,剛才魔聖天君凜厲無匹的劍氣還是刺傷了他。

  “奶奶的,看來要用絕技了!”飛天自嘲著,抓回血河斧,奮力一揮,頓時空氣中揚起一片黑色的濃霧,向魔聖天君席卷過去。

  飛天也跟著衝了過去,在那片濃霧中與魔聖天君一陣激戰。刹時之間,我們都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只聽見裡面不時傳出飛天或魔聖天君的怒吼,要不就是兵刃相撞的聲音,有時是血河斧撞在對方的劍上,有時是對方的鐵鉗夾住了血河斧。幸好,血河斧這柄創始神用過的大斧並非一般武器可比,無論如何是不會斷折的,而且,其威力也與使用的人有關。當揮動斧頭的人怒氣與鬥氣發揮到極點的時候,也就是它的威力向極致發展的時刻。那片濃霧不斷的收縮變形,不斷的刮起上揚又層層跌落,轟隆爆炸的火光與巨響也不時扯破霧氣傳出來,使我們偶爾可以瞥見其中激烈的戰況,只是,那驚鴻一瞥卻並不能看清裡面真實的情景。

  此時,凌玄發的琴聲也一直沒有斷絕,他的手指在木琴表面上下飛舞,不斷從這根弦跳到那根弦,要不就將六根弦一起撥動,發出金鐵錚錚之聲,震懾著魔聖天君的心神。而我與玉宇,則只能在一旁觀戰。玉宇剛才所受的劍氣之傷顯然不輕,鮮血不斷的滴答著,一直沒有止住。

  驀然,只聽那黑霧中傳出飛天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血河斧也脫手從裡面飛了出來。糟糕,難道飛天危險了?一個念頭尚未轉過,那片霧氣已整個消散,飛天倒在空中,雙手虎口之間以及胸口都在流血。那魔聖天君卻似乎並無大礙,只是右手的利劍已經被齊根斬斷,掉落水潭裡。

  完了,我心想,大概今天我們已無法阻止魔聖天君了。

  “嘿嘿,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你也太天真了,我是不死之身!”魔聖天君獰笑著一步步走向飛天,左手鐵鉗猛的朝他的頭部砸落下去。

  “啊——!”我叫出聲來,同時,魔聖天君也叫出聲來,凌玄發一直飛彈的琴弦也居然在這瞬間六根一起震斷。魔聖天君胸口、四肢一起跟著爆裂開來,整個身體也倒在飛天面前。原來,剛才飛天奮起血河斧之力,已經將魔聖天君重創,只是在魔聖天君自身強大力量控制下一時未能發作。凌玄發那古怪的琴聲卻在琴弦斷裂的瞬間起到了一種激化的作用,使得魔聖天君所受的重傷頓時發作了。

  “就算你是不死的,但現在也該回去繼續睡你的大覺了!”飛天掙扎著,一腿踢向魔聖天君倒下的軀體。他那黑色醜惡的身體在這股殘余力量的踢動之下,朝著虛空之門飛射過去。在門口的瞬間,魔聖天君動了動左手鐵鉗,似要抓住凌玄發一起墜入那虛空世界,凌玄發將那木琴砸了過去,他的鐵鉗夾住了木琴,與那琴弦斷裂的木琴一道墜落那永恆的黑暗之中,久久仍然傳出魔聖天君最後的淒厲慘叫。

  “結束了嗎?”我掙扎著過去扶起飛天,問凌玄發。

  “或許吧。不過,今晚,至少已經結束了。我,也要回去了。”說著,凌玄發抬頭看了看天上。此刻,天色恢復了正常,彎彎的弦月出現在天空中,看樣子就快到今晚十二點這個最後時刻了。

  “飛天,這次我真的服了你了。”玉宇也掙扎著說道,他終於在與自己爭鬥了幾萬年的對手面前低了頭。是呀,今晚若不是飛天拚出最後的力量與魔聖天君搏鬥,恐怕現在我們大家都已經沒命了。

  “大哥,你就要走了嗎?”我扶著飛天,走向凌玄發。黑色洶湧,具有無限黑暗元素量感的虛空之門,就在他的身後。

  “時間快到了,我必須得走了,那邊,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這裡,也有許多事情等著你,等著你們!”他伸出雙手,握住我與飛天,“大哥在這裡惟有兩件事放不下,小戈,希望你幫我做到。”

  “大哥,什麽事?小弟一定做到!”我握緊了他的手。

  “一件,是我的妻子湘兒以及她所帶著的那個孩子,我的孩子,他們母子的下落,希望你幫我找到。就算是死了,也替我將他們厚葬,我……對不起他們母子。一件,就是我的妹妹玄絲,她已經是你眾多妻子中的一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希望她受到欺負。這兩件事,是大哥對你最後的請求。”他熱切的望著我,等待我的回答。

  “大哥,這兩件事,小弟記住了,也一定會做到,他們幾位,都是證人!”我鄭重說道。

  “那就好!”他重重的搖了搖我的手,“對於你,大哥則已經很放心了,經過這麽幾年的鍛煉,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政治上,你都已經成熟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實現讓大陸再次恢復和平的夢想。記住,魔聖天君雖然已經被封印了,但是,他所搞亂的這片大陸還需要你們來收拾!”

  說完, 他放開我倆,轉身走向一片漆黑的虛空之門。他伸出一條腿跨了過去,半個身子也跟著隱了進去,這時,他突然回頭,臉上隱然有著不舍,“雪戈,各位,保重了!”

  “保重了!”

  我們都知道,他這一去,我們將永無再見之日。我忽然想起最初參加魔武速成班報名時,在那個大廳中,驀然聽見他那豪邁的笑聲,在許多次危險的戰鬥中,他替我盡力的出謀劃策……

  “大哥,保重了……”

  他已然轉過身去,再也不回頭,將另一條腿也跨了過去,全身徹底消失在黑暗的虛空之門中。

  他所進入的,當然與魔聖天君所被封印的虛空世界完全不同,那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創造了我們這個世界的世界。他要回到他的人群中,他要去進行他的戰爭。

  那閃爍著怪異光彩的虛空之門,也就在這瞬間嘎然關閉,並迅疾消失在水潭上空。水面,依然映照著今晚柔和的月光,泉水,依然發出先前我們所聽到的那些美妙的叮咚之聲。

  “我們回去吧。”飛天握著我的手,重重的搖著,說道。此時,玉宇也過來了,抓著我另一隻手,“我們永遠並肩戰鬥!”

  看看旁邊地面上的無難,空中飛翔的火鳳凰迦樓羅王,我轉身深深吸氣,說道,“好,我們回去。我們,要迎接我們的戰爭!”

  紅雲歷1846年元月,統一戰爭爆發,長盛久安的日子不遠了。

  ——舊的王朝必將滅亡,新的歷史即將翻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