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迷茫的紀雲徽不同，蘇笑一行人要忙碌的多。

不過不管做什麽，都要突破聖都的內部防線才行，之後就是巷戰的環節，也是死傷最慘烈的環節。

這是蘇笑逃不開的地方。

陰暗的小巷裡，到處都是元靈陣法的氣息，陰風陣陣，血氣十裡，讓人望而卻步。

但對於蘇笑他身旁的那幫黑鐵之城的兵士們來說，只有向前這一條路。

哪怕有死無生，哪怕粉身碎骨，他們也沒有回頭的權利。

上層不需要考慮每一處微小的細節，以及怎樣才能以最具性價比的方式拿下這個小巷。

他們只知道，需要拿下這裡，簡單的做個標記，然後拿人命去填就是了。

數字只是數字而已，就好像田裡的韭菜一般，總會長起來的。

……

蘇笑等待了很久，才等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盡管他躲在車裡沒有下去，盡管他位於後方置身事外。

但每個人的絕望與痛苦，悲鳴與哀嚎，都清晰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現在你明白，什麽叫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了吧。”久九嘲弄地笑著，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

“你，沒事嗎?”蘇笑不解地看向久九，同時也想轉移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

“我早就習慣了，你也會習慣的。”久九憐憫地看著蘇笑，看了很久。

直到蘇笑有些頂不住了，想要轉過頭，久九方才開口道:“先去哪?”

蘇笑這次回聖都要辦三件事，盡管之前在車裡把這三件事都評估了一番重要性。

但首先要辦的，卻不是月影谷那件事。

“先去影城附近吧，把貨交了。”蘇笑冷漠的看著依舊昏迷著的影映櫻，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讓她先醒過來，打個預防針什麽的。

“還是醒著好，不然一會影王看到了怕是以為死了，到時候我們可不好收場。”久九笑著給出了建議，言語之間居然不怎麽懼怕影王。

要知道，那可是實打實的九階強者。

不過蘇笑轉念一想，外面那麽多久九階巔峰都在拚死拚活，自己只是去談筆生意而已，沒必要擔心太多。

如此想著，蘇笑笑嘻嘻的請久九把影映櫻弄醒了，笑意盈盈地的看著她精致的臉龐，就像個即將行不法之事的色狼一般。

“你想要幹嘛?我可是……”影映櫻蘇醒的第一反應，便是對蘇笑發出了警告。

隨即她便反應了過來，一臉憤怒的看著蘇笑:“你對我做了什麽，你不是答應我……”

“我這不送你回聖都了嗎。”蘇笑的眼神很冷淡，這讓影映櫻很是失望。

但更讓她失望的，是她自己的記憶。

除了那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以及被封印在蘇笑身上的那一晚，這中間將近半年的記憶，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她隱約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但就是記不起細節，也沒法轉述給別人。

“這是神殿的手段。”影映櫻冷漠地看著蘇笑，身上浮現出一絲殺意。

“雖然你記不清了很多事，但我死不了，這件事你應該記得。”蘇笑有些不耐煩的對著影映櫻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所以，沒必要在這做那些多余的事，你爺爺在前面等你。”

影映櫻緊咬著嘴唇，

盯著蘇笑看了很久，最後才有些不情不願的，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蘇笑，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等我想起所有事，我會找你算帳的。”

“那就祝你好運。”蘇笑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的停留，催著霖鹿趕緊開車離開。

“你應該清楚她的心思，年少無知的少女，被關在你的身上朝夕相處嗎，心神合一了半年多，總會有些依戀的，盡管她也想逃離，但卻總有些舍不得。”久九笑著提醒著蘇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你說的輕巧，你很清楚她那只是扭曲的認知得不到釋放罷了，一旦從束縛中解脫出來，就是另一個想法了。

再者說，雖然我不介意當個風流成性的人，但至少也要長相廝守才好吧。

我身邊的人也好，我自己也好，有那個資格嗎?”

“這點你倒是看的清楚。”久九微微一笑，轉頭看向窗外。

“接下來去哪?”

“聖安區117號。柒月家。”

……

盡管聖都的各處都打成了一片，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往南部的離淵靠近。

聖都的幾大實驗場之中，方舟已經被毀滅。除了神殿建築內拿神秘莫測的神殿研究所外，就數南部的離淵研究中心的數據最為詳細了。

但即便是為了技術與實驗數據而來的黑鐵之城，也不願意靠近離淵，反而跟它隔的遠遠的。

“因為之中，關著一位神子。”嚴柒年面色沉重地聽著遠處的廝殺聲，有些擔憂的看著葉耶:

“我們要不要……”

“不必，這裡人太多，跑不完的，再說離淵附近的路都已經被阻斷，我們也過不去。”

“可萬一那些人殺進來， 血飼大人……”

“我來限制他，你負責照顧剩下的人就好。”葉耶的花瞳微微浮現，似乎已經準備好了動手。

嚴柒年猶豫不決地看著實驗室裡躺著的那些東西，低聲道:“可是，您怎麽肯定，蘇笑會把柒月送回來?”

“他一定回來的。”葉耶露出一絲堅定的笑容。

“他在那裡找不到，就只能來這裡了。”

……

蘇笑沉默地看著被夷為平地的聖安區，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久九輕輕嗅了嗅現場的術法味道，搖了搖頭:“那些東西不在這裡，柒月應該能帶我們找到。”

“我們去聖靈實驗室。”

“那裡人很多。”

“還是要去。”蘇笑似乎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好，都隨你。”久九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正好，我們也該給那位老朋友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得恐怖。”

感受著身旁兩人不斷攀升的氣勢，蘇笑微微一驚:“你們倆什麽時候突破到二階巔峰了?”

“大概在前幾天，又或許是這幾天。”久九的眼中閃起金色的幻火，與回過頭的霖鹿交輝相映，宛如神祗一般。

蘇笑也是第一次，直接看到兩人眼中的幻火。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幻火微微浮現，接著眉頭微皺，緊張的說道:

“快刹車，要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