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都的地形比較特殊，很多元靈天氣在這裡都不會出現，因此具有很高的戰略價值。但即便是聖都，也有其專屬的元靈天氣。”

“譬如這風，比如這雪。便是聖都獨有的奇觀，也算是難得一見。”楚原撐著一把黑傘，淡然自若的為蘇笑講解著眼前的雪景。

蘇笑則是撐著一把粉色的小花傘，一臉鬱悶的打斷了楚原的講解:“你說這麽多沒用的幹嘛，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標點?”

“快了，快了。”楚原聳了聳肩，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怎麽突然要乾黑活了，我本以為你會先接幾個白活練練手呢?”

“什麽玩意?”蘇笑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楚原，義正言辭的說道:“說帝國語！”

楚原則是無奈的四下張望了半天，才低聲耳語道:“白活就是按照神殿的要求去收割指定羊群的元靈碎片，這是神殿允許的合法勾當，當然我們也得避人耳目。

而黑活就是去獵殺那些野生的羊群，其中風險和後果都有自負。當然收益也高得多，是白活的十多倍呢。”

“差這麽多?”蘇笑也被兩者之間的差距嚇了一跳，接著便疑惑的問道:“羊群是什麽?”

“久大人這都沒跟你說?”楚原先是懷疑的看了蘇笑一眼，接著再次貼近了他的耳邊，用更小的聲音說道:“羊群，就是神殿的肉們，也就是所謂的光之選民。”

“肉?”

“他們失去了自我的意識，已經不算正常的人類了，只是行屍走肉而已，因此簡稱為肉。”

還沒等蘇笑說話，楚原便開心的轉了轉手中的鑰匙，笑著說道:“到了，這片區域就是我們今天的目標。”

“這?”蘇笑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片熟悉的街區，疑惑的反問道:“具體是哪一家?”

“這一片都是，這一整片街區都已經被轉化成了肉。”

沒有理會呆若木雞的蘇笑，楚原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看著冷清的街道，得意的擺了擺手:“你看，雖然今天是雪天，但這片街區一個人都沒有。”

“因為就算是肉區，也會有輕重的轉化程度，像這種已經被轉化了一年多的肉區，就跟死城差不多，雖然到處都是溫暖的聖光，但卻沒有一點生氣。”

看著蘇笑失魂落魄的樣子，楚原皺了皺眉頭:“你怎麽了?來過這?”

蘇笑癱坐在地上，無助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對蘇笑來說，這片區域眼熟的有些過分了，遠處聖安區的牌子醒目的有些刺眼，讓蘇笑不得不回憶起，以前送柒月回家的經歷。

每次柒月都是面露難色的讓他送到這就好，從不肯讓他進門坐坐，也沒帶他見過自己的家人。

就好像，在畏懼什麽一樣。

“聽說你住在聖安區?跟選民生活的感覺怎麽樣。”林凡笑意盈盈的看著黑著臉的柒月，似乎沒有注意到對方即將爆炸的心情。

“鏘！”柒月的右手帶著火焰撞上林凡手臂上的能量護盾，居然發出了刀劍相交的聲音，引得旁人驚歎不已。

“盡管你變強了不少，但也只是個二階元靈者，不可能是我這三階巔峰的對手。”林凡淡淡的指了指右臂上的能量護盾，眼底帶著幾分得意。

柒月惡狠狠的瞪了林凡一眼，沒有在理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骨頭似乎裂了，好痛。”

對於這種量產型的執法者，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畢竟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只是被批量複製然後灌注指定記憶的傀儡。

除了對神殿的忠誠度外真的是一無是處，而且還有間歇性的精神問題。

比如上一次的“林凡”，就是個有莫名其妙榮譽感的傻瓜。

不像自己，每一種情緒缺陷都能帶來一次力量的蛻變。

上一次的聖母心給了自己超強的生命力和恢復力，這而次的睚眥必報能開發出什麽能力呢?

想到這，柒月就忍不住的有些興奮:“等我完成24次情緒實驗，我就能打敗那個久九了。然後把蘇笑抓回來，讓他繼續當我的奴隸。”

不遠處一面鏡子的後面，身著白色實驗服的元靈研究者，則是兩眼緊盯著柒月，冷冷的報出了一串數據:“第7次情緒實驗畸形佔有欲的後遺症出現了，元靈波動的分析顯示其相關的掠奪能力沒有保留下來。需要人為刺激看看能否再次強化。”

他身旁的助手點了點頭，有些不安的問道:“元大師，我們這實驗，真的有意義嗎。”

“你在說什麽?”元大師皺了皺眉，嚴肅的訓斥道:“你知道我們現在的實驗能拯救多少人的生命嗎，情緒實驗可以說是元靈史上最偉大的七個實驗之一。”

“我不是這個意思。”助手看著柒月身上極速愈合的傷口，有些不忍的說道:“我是覺得，就算我們完成了全部的24個情緒實驗，也很難複製這個奇跡。”

“這個實驗當然是奇跡。你說很難複製是什麽意思?”元大師有些不滿的盯著助手， 順手將報告往桌子上一丟。

或許是力度過大的緣故，報告並沒有順從元大師的心意安穩的躺在桌子上，而是掉在了地上，散落著柒月的過往。

助手一邊彎下腰撿著報告，一邊小聲的回答道:“像柒月這種完美的實驗受體，恐怕很難找出第二個了。”

元大師一愣，看著手部已經完全痊愈的柒月，陷入了深思。

而助手則是趁機偷看了幾眼報告的內容。這可是他這種D級人員平時接觸不到的機密。

但看著手中的報告，助手愣住了。

報告上寫的並不是柒月的檔案，而是她自己的。

“1117號情緒實驗——錯亂身份，實驗者，蘇嫣。”

“運用最新的元靈情緒技術讓其認為自己是萊娜，蘇嫣只是其表面身份，這樣就不會因為認知的偏差過大而出現崩潰的情況。

你們一家人都失敗了，只有你成功的走到了這一步。

我本以為你能繼續堅持下去的，可你還是看了這份不該看的。”

元大師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眼神之中寫滿了冷漠和惋惜——不是因為蘇嫣，而是遺憾這個珍貴試驗品的浪費。

蘇嫣眼底閃過一絲驚愕，但脖子上的頸環卻緊鎖著，讓她說不出話來。

在意識消失之前，蘇嫣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和柒月的對話。

“你還住在聖安區啊蘇嫣。”

“是啊，好久不見，柒月姐姐，我還在2077號。”

“我也沒變，108號，以後有空來坐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