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仍舊是古怪的枯黃色。
一群寄生者和感染者來回遊蕩。
樓道中,寧聖瞥了眼牆外阿春姐隨風搖擺的屍體,直奔二樓206室。
206室的那對夫妻感染者乾巴巴的躺在地上,而東牆上的窟窿還在,透過窟窿隱隱能聽見遠處的說話嬉鬧聲。
寧聖握著刀,微微低頭,放輕腳步,一步步往前走去。
……
二單元,204房間,三男一女盤坐在地上,默默的吃著一盤生花生。
其中一男一女正是寧聖和蘇可可那天來時,在超市遇到的。
此時女孩子頭髮、衣服有些凌亂,臉上也有些傷痕,眼角淚痕未乾。
三個青年則滿臉無奈。
一個青年說道:“阿雪,別難過了,現在這種環境我們無能為力!”
另一個青年說道:“他們人太多,還有槍,就算我們拚命也只有死的份,畢竟他們已經殺了四個人了!”
叫阿傑的青年歎了口氣說道:“虎哥和峰哥說的沒錯,至少我們還活著不是嗎?你看現在那幾個女孩子,哪個不是被折磨的死去活來,還有剛剛扛過去那個,估計活不下去!”
叫阿雪的女孩子抱著膝蓋,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阿傑還要說話,冷不丁的看向窗戶,“噌”的站了起來。
其他兩個青年也站了起來,一臉提防。
只見窗戶外跳進來一個青年,留著碎發,挎著把大刀,模樣有點嚇人。
但看樣子不像感染、寄生者。
“咦?是你,你、你幹什麽?”阿傑認出了那人,詫異問道。
寧聖看了眼對面牆上的牆洞,沉聲問道:“那些人在對面?”
“虎哥”看了眼他的刀,壓低聲音說道:“是的,他們在102,你想找他們拚命?不是我說你,你去了也是送死!”
阿傑說道:“沒錯!就你這身板,過去了和送死沒區別,他們已經殺了好幾個人了!”
寧聖並不回答,直奔牆洞而去,經過幾人身邊時,說道:“不要發出聲音!”
聲音平淡中帶著一絲冰冷的命令。
幾人面面相覷,直到他走遠了,那“峰哥”搖搖頭:“這家夥要死了!真當自己是大俠了!”
“虎哥”臉上閃過一絲不忍,歎了口氣說道:“把花生吃完,等會就說沒見過他!”
“知道了!”
……
102室吵吵嚷嚷一片。
七個漢子圍著客廳中間的桌子而坐,桌子上不僅有酒、有菜、有袋裝烤鴨、雞腿,還有香煙。
兩個文文靜靜、臉上帶著傷的女孩子,一臉假笑的陪坐著,不停的嗦吃著漢子們吃剩下的骨頭。
另一邊沙發上,五個女孩子被捆的結結實實,一個個臉色蒼白、淚眼朦朧。
蘇可可也在其中,她被捆上了雙手,一臉麻木的看著窗外。
沙發邊上的角落,還跪著四五個老人、老太太和中年人。
這時“大板牙”抽了口香煙,大笑道:“末日、末日,對別人來說是末日,對咱們來說,就是人生,沒警察抓,賊他娘的舒坦啊!”
一個胖青年怪笑道:“誰說不是,開始那幾天還挺嚇人,原來喪屍也並不是太可怕,只要咱們有刀、有槍,就可以和他們乾!”
張大彪摟著旁邊的女孩子重重親了一口,說道:“這才哪跟哪?只要活下去,搞到武器,這個海城就是咱們的,物資、女人,
我們都要! 你們以前有沒有受過大老板的氣?那些開奔馳寶馬的老板娘難道都死了?不!肯定有人活著,找到她們,讓她們跪下喊爺!
有錢又怎麽樣了?在末日,我們就是王!”
“哈哈……”眾人大笑。
張大彪這時瞥了眼蘇可可,踢了狗子一腳:“狗曰的,真有你的,那妹子長的真水靈!”
狗子哈哈大笑:“何止是水靈?仔細看,那叫個唇紅齒白,皮膚賊好,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不好看的,咱這輩子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妞兒!”
張大彪捏著胡子:“既然是你狗子的女人,等下喝完酒,你第一開,哥第二開成不?”
狗子大笑:“成!弟兄們一人一開!”
“嘎嘎嘎……”一群人怪笑。
“我去來個猛龍吐水!”
這時一個胖青年搖搖晃晃的走向洗手間,關上門,準備小解。
“嘎吱……”上面的透氣窗忽然響了一下。
胖青年抬起頭,詫異的看去,忽然瞳孔一縮:“你……”
“我怎麽了?”寧聖從透氣窗跳了下來。
胖青年連忙提上褲子,看看外面,又看向寧聖:“這是二樓,你特麽怎麽爬過來的?”
“你似乎更該關心,我會做什麽。”寧聖拎起了離愁刀。
胖青年瞪大眼睛,“槽”了一聲,轉身就要拉門。
“噗——”
刀鋒一閃,血光四濺。
肥胖的身體被劈成了兩半!
腰斬!
下半身摔在地上,上半身還沒死,“啊”的一聲往前爬去:“哥、哥,別、別殺我……”
“呵呵,別天真了。”
寧聖上前兩步,踩住他的胖臉,用力碾壓,“告訴我,你絕望嗎?”
“阿明?在廁所哼哼唧唧幹什麽玩意?吐了?”
大廳裡喝酒的張大彪、狗子幾人隱約聽到洗手間的聲音。
洗手間沒有回應。
張大彪踢了一個瘦青年一腳:“去看看。”
那瘦青年擦擦嘴,罵罵咧咧的走到洗手間門口,拍門喊道:“阿明?幹什麽呢?”
洗手間裡還是沒有回應。
瘦青年抬腳踢門罵道:“你特麽回個聲啊?幹什麽玩意呢?”
“嘎吱”!
洗手間的門忽然自動打開了。
那胖青年瞪大雙眼看了出來。
瘦青年一臉不耐煩的說道:“特殊時期,有變異貓,你說你……”
話沒說完一愣,目光緩緩下移,發現胖青年只有半截身子,另一半在地上,整個人洗手間都是血,瞳孔一縮,轉身就要跑。
然而一隻金色的手,比他速度更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了進去。
“嗚嗚……”瘦青年不停掙扎,卻發現這隻手跟鐵鉗子一樣,等看清是寧聖時,嘶啞著嗓門大罵:“是你這逼崽子……”
“逼崽子是嗎?”寧聖靠近他,看著他的雙眼,壓低聲音道:“身不由己的感覺,舒服嗎?”
“嗚……”
瘦青年想說話已經說不出來了,一張臉憋成了烏紫色,額頭青筋暴起,雙眼充滿了血絲。
他終於露出一絲恐懼、卑微與哀求:“求你……”
來不及了!
哢嚓!
整個脖子粉碎,再被一掌拍折,一百八十度看向背後。
“噗通!”
屍體倒地。
大廳裡喝酒的張大彪五人同時放下酒杯、停下嬉笑,看了過來。
隨即,
“哢哢……”
一個拿槍、四個拎著砍刀跑向洗手間。
五個人一起圍著洗手間門,看進去。
只見遍地的鮮血,捏碎脖子的扭曲屍體和腰斬的兩半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
除此之外並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五人呼吸粗重,怔怔的發呆。
陪酒的兩個女孩、蘇可可五人和跪著的一群人也覺察到了異常,一起看過來。
“誰?誰乾的?”張大彪憤怒的大吼。
狗子指向透氣窗戶:“應該是變異貓,大意了!”
“大板牙”說道:“變異貓怎麽把阿明整整齊齊撕成兩半的?”
五人對視一眼,神色疑惑。
就在這時,旁邊臥室的窗戶響了一下,一道聲音淡淡的傳過來:“當然不是變異貓,很明顯的刀傷,一刀兩截,他死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