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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球隊再丟一球，張宇培也忍不住跳腳。

他替補上場踢了將近十分鍾，總結起來就兩個字的感受:別扭。

原以為場外的糟心事不會對他的場上表現造成影響，畢竟他之前也並非沒有經受過輿論壓力，每一次也都能以出色的表現和進球回擊。

可這次完全不同，雖然他並未處在輿論漩渦的中心，但場上狀態卻實實在在受到了影響。

“嘭——”

張宇培又一腳射門偏出球門，皮奧利不禁遺憾地高舉雙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中國人到底還是受到了卡俄尼索維奇的影響。

皮奧利知道二人關系密切，畢竟關於中國人在賽場外喝酒把妹的負面新聞中都有塞爾維亞人的影子，不過雖然中國人的這種情緒可以理解，但競技體育賽場向來不是講人情的地方。

作為球隊的主教練，他只看隊員的競技狀態。

比賽進行到第八十分鍾，替補出場的張宇培已經完成了四腳打門，但只有一次射正，還被貝爾格萊德遊擊的門將輕易化解。

無奈之下，皮奧利將目光投向了替補席已經完成熱身的帕所洛。

“怎麽搞的！”

隨著射門次數的增多，張宇培內心越發的焦躁，他努力想讓自己平和下來，可反倒讓煩躁情緒愈演愈烈，腳下的失誤也多了起來。

“嘭——”

第八十二分鍾，他最擅長的假動作過人竟被貝爾格萊德遊擊的防守球員輕松識破，一腳就將足球破壞出了邊線。

“哎——”

這種無力感張宇培並非沒有體會過，雖然之前也曾成功走出困境，但其間的過程卻十分難熬。

他現在就在一片巨大陰霾的籠罩下，而這個陰霾的源頭，此時正站在場邊準備替補登場。

趁著足球被貝爾格萊德遊擊破壞出邊線的死球機會，皮奧利再次做出換人調整，用帕所洛換下了科羅爾。

皮奧利在這種情況下讓中國人與帕所洛搭檔，一是在這個位置上實在沒有別的選擇，二是想借這個機會激一下中國人——帕所洛的登場說不定能讓他重新找回狀態。

“我特麽，這小子居然還能上場比賽！”

一見到這個道貌岸然的意大利人，張宇培就氣不打一處來，卡俄尼索維奇現在還窩在家裡不敢露面，事件的始作俑者倒可以跟沒事兒人一樣出場比賽，這上哪兒說理去?

算上補時，留給AC米蘭的時間大概還有十分鍾，在兩球領先的情況下，貝爾格萊德遊擊的球員頻頻抽筋倒地，球隊教練也先後用完了三個換人名額。

“怎麽了?狀態不好?”

張宇培又一次在前場帶球時被對方後衛將足球破壞出了邊線，等待對友發出手拋球的空擋，帕所洛湊到了張宇培身邊，帶著微笑說道。

“當初，我就是這樣被你搶走了首發位置！”

盡管意大利人的臉上仍掛著笑，但他的語氣卻冰冷得滲人。

張宇培的心臟似乎抽動了一下，盡管他並沒有做什麽虧心事，但身邊這家夥讓他害怕，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帕所洛算是個不擇手段的“亡命徒”，繼續待在他身邊，張宇培覺著自己早晚要步了卡俄尼索維奇的後塵。

害怕，恐懼。

張宇培第一次在球場上有這種感受。

迎面砸來的足球，對手的凶狠拚搶，乃至客戰時全場球迷的噓聲和辱罵，都不會讓中國人害怕。

但對身邊的這個小人，他害怕了。

“啪——”

中國人出神之際，隊友原本想找他的傳球被帕所洛領走，

而後者在轉身之後，一個扣球過掉了貝爾格萊德遊擊貼上來的後衛，在橫向趟了兩步之後，抬腳打門！“嘭——”

球進了！

帕所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之感，不僅僅是因為進球，更是因為復仇成功——中國人，到底還是被自己謀劃的一系列事件攪得找不到狀態！

“好球！”

皮奧利高舉雙手慶祝，他可不在乎場外的孰是孰非，能幫助球隊進球，才是最重要的！

他甚至改變了想法，如果帕所洛繼續保持這種狀態，他的確可以留在球隊。

“不是吧……”

張宇培頹然在球場上站著，完全沒有球隊扳回一城的喜悅，他的關注點，已完全轉移到了帕所洛個人身上。

“瞧我的吧！瞧我的吧！”

張宇培小聲嘀咕著，比賽還有最後三分鍾，AC米蘭仍有改變最終結果的機會！

“嘭——”

羅馬尼奧利在後場斷球！

AC米蘭發動反擊！

張宇培在拚命朝前奔跑，這是一次絕佳的進攻機會，而他相信摩卡的傳球可以準確找到自己身前！

“嘭——”

果然，阿根廷人沒有讓他失望，摩卡的一腳長傳球繞過了貝爾格萊德遊擊的防守，找到了正快速前插的中國人！

“好機會！”

王燊玖攥緊了拳頭，睡意早煙消雲散，他瞪大了眼睛，盯著屏幕裡正帶球飛奔的7號球員！

“別！我去！”

王燊玖用拳頭錘著沙發。

誰能想到，已經突入禁區形成單刀的張宇培竟一步趟大，面對出擊的門將，失去了對足球的控制！

“糟了！”

張宇培心叫不好，“場上狀態”就是這東西玄之又玄，狀態好的時候大殺四方，可一旦狀態不佳，所有的低級失誤就都找了上來，原以為理所當然的技術動作竟也能出現意外！

這一步趟大，貝爾格萊德遊擊的門將已比自己更加靠近足球，眼看著這次進攻就要被這個低級失誤葬送。

但張宇培不想就這麽放棄，他仍在朝前奔跑，並做出了射門的動作！

“別！”

王燊玖徒然喊著，但好友根本聽不到他的話。

在張宇培出腳之前，貝爾格萊德遊擊的門將已然控制住了足球！

“嘭——”

但米蘭前鋒的這腳打門還是踢到了足球，雙臂的力量到底稍弱，被張宇培這麽一踢，貝爾格萊德遊擊門將手臂下的足球脫手，徑直滾向了球門！

“嘟——”

主裁判響哨，不過並非示意進球，而是向中國球員出示了黃牌！

“衝撞門將！”

在禁區內門將會受到絕對保護，而在對方控制住足球後仍然出腳的張宇培顯然觸犯了球場上的規則。

“哎呀！不要這麽急躁嘛！”

對於吃到黃牌的隊友，第一個趕過來的“安慰”的，竟然是帕所洛。

他摟著中國人肩膀，表情深沉而堅定。

在直播畫面中，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人臉上厚重的“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