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相儀式之後，徐剛的廣告還真有了點效果，每天都會有學生或者家長打電話谘詢。尤其是臨近周末，甚至有人預約要過來實地看看他的“減肥訓練班”。

　　徐剛忙得不亦樂乎，除了應付谘詢，還忙著拾掇他那間小屋子。

　　張宇培這幾天卻過得有點鬱悶，同學拿他亮相那天的“奇裝異服”打趣了將近一個禮拜，就連陳沁說起這件事都是忍不住的笑。

　　“我靠！”

　　周五的第三節課剛下課，老師一離開教室，王克軍就忍不住吼了一聲，“老劉！你快過來！”

　　“怎的了?”

　　劉瑞連走走到死黨的座位旁，盯著王克軍舉著的手機看了一會，“啥玩意兒?9號有人了?天兒哥不是走了嗎?還有人跟你搶9號?”

　　昨天高程統計了球衣號碼，但王克軍剛剛被告知他上報的9號已經被人佔了，還給他提供了幾個空余的備選號碼。

　　“能是誰呢……”

　　王克軍眯著眼睛把校隊隊員一個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王燊玖?他是7號……秦磊?也不會啊！……吳昊！對！是吳昊！”

　　他突然想起來，吳昊常穿的球衣都是9號。

　　“這個傻大個，平白佔了個首發，現在又搶我的號碼！”

　　王克軍忿忿不平，但也沒別的辦法，“媽的，看來我只能選19號了……”

　　張宇培把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確認沒收到高程的消息。

　　“莫非……9號是我?”

　　他上報的號碼，也是9號。到現在也沒收到高程要求他調換號碼的消息，是不是就說明……

　　“這兩個人真討厭……”

　　陳沁自然也聽到了那兩人的議論，其中關於吳昊的評價讓她很不舒服。

　　“他們倆討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張宇培小聲嘀咕，心裡想著之前他們笑話我的時候也沒聽你說過他倆討厭之類的話。

　　“鈴——”

　　上課鈴聲響起，等到上午的課程結束、下午的訓練開始，關於球衣號碼的歸屬應該就塵埃落定了吧。

　　下午一點半，校隊隊員們準時在操場集結。

　　午後的陽光炙熱，整座學校似乎都被曬得發蔫，這些男生們也都有點昏昏欲睡。

　　“下面，我公布一下球衣號碼。”

　　高程的一句話就讓他們都來了精神，校隊球衣號碼將跟隨他們整個高中足球生涯，其象征意義和重要性遠遠超出了一個數字的范疇。

　　“王燊玖，7號。”

　　“秦磊，10號。”

　　“紀東，1號。”

　　“……”

　　高程公布號碼的先後，還是按照當時入選校隊名單的順序。

　　“王傑，4號。”

　　“吳昊，15號。”

　　“哈?”

　　王克軍的聲音突兀響起，吳昊不是9號?那是誰?

　　“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

　　“王克軍，19號。”

　　“劉瑞，6號。”

　　“董超，11號。”

　　“郭理威，20號。”

　　王克軍突然覺著腦中似乎閃過了一道光，9號現在還沒出現，名單只剩胖子一人！是他！

　　“張宇培，9號。”

　　“我不服！”

　　高程話音剛落，王克軍就舉著手走出隊列，“憑什麽他是9號?而我要改號碼?”

　　“我也不服！”

　　大概是看到有人先發聲，

吳昊也說話了，“我是首發前鋒，難道不應該在選球衣號碼上享有優先權嗎?”　　“沒錯！胖子只是個替補，憑什麽可以先選號碼?”

　　有人聲援，王克軍也有了底氣，他一邊說著一邊斜眼去看張宇培，“他配不上這個號碼！”

　　“張宇培以後也會是首發前鋒。”

　　高程沒想到會有人發難，他微微皺眉，沉聲道，“還有，就上一場友誼賽的表現，他配得上這個號碼。”

　　“好！開始訓練！”

　　高程不想解釋太多，他吹響了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宣布開學後校隊的第二次訓練開始。

　　“嘿！”

　　張宇培沒想到自己在這位“不靠譜教練”心裡還挺重要，頓時也提起了十二分的乾勁。

　　“衝刺！衝刺！”

　　高程一邊喊一邊吹著哨子督促著隊員們變速跑訓練。

　　“我靠！小培你打雞血了?”

　　秦磊見張宇培加速超過了自己，豐滿的屁股左右晃動仿佛裝了個電動馬達，真是動力十足。

　　“小胖要是再瘦一點，速度應該不遜於王克軍。”

　　高程在場邊注視著奔跑的隊員們，暗想，“這家夥過人射門技術都不錯，盤帶目前算是弱項，還得加強度訓練。”

　　“嗡嗡嗡——”

　　正想著，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劉振遠打來的電話。這位體育組長上午就跑去市裡開會，現在打電話來應該是有結果了。

　　“喂，怎麽樣?”

　　“喂！”

　　劉振遠扯著嗓子喊著，“我這邊完事啦！最終決定，就是單場淘汰製！”

　　“賽程呢?安排出來了嗎?”

　　“出來了出來了！”

　　電話另一段嘩啦嘩啦響了一陣， 應該是劉振遠正在翻看筆記，“哦！第一輪比賽就定在這周末！十六支球隊！八場比賽！抽簽決定對手！咱們是……周日下午三點半！就在咱們縣新建的公共體育場！對手是……師大附中！”

　　“師大附中……”

　　高程小聲重複了一句，看來他們的簽運並不太好。

　　“老高……我的手氣是不是有點差啊……”

　　劉振遠聲音也低沉了幾分，“不會……來個一輪遊吧！”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

　　高程對著手機話筒罵了一句，“趕緊滾回來！看我不收拾你！”

　　“啪——”

　　他掛斷了電話。

　　師大附中啊，這個對手並不比省實驗遜色。當時友誼賽贏了省實驗，有很大的偶然成分，一是對方最後時段疏忽大意，二是替補上場的張宇培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鄭笑天離開了，如果首發小胖頂替他的位置再和省實驗踢一場比賽，結果怕是會複刻友誼賽上半場的場面。

　　“不會真的一輪遊吧……”

　　高程也不禁憂心起來。

　　這個賽程實在殘酷，校隊才剛剛組建，很可能隻踢一場就被淘汰，而今年再沒其他比賽可踢。這樣的結果無論對哪支球隊來說，都很難接受。

　　高程抬頭去看場上奔跑的男孩們，他們懷著對足球無限的憧憬進入校隊，他有責任帶領他們走下去。

　　“師大附中，是騾子是馬，出來溜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