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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啊！”

　　隨著這一腳球重重地砸在了立柱上，體育頻道的解說情不自禁一聲驚呼，“很遺憾，這……”

　　“烏龍球！”

　　他話說一半，場上的局勢立馬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足球在彈到立柱之後，博洛尼亞的防守球員躲閃不及，在蹭到他的小腿之後，足球滾入球網！

　　“1:1！張宇培倒勾造烏龍，幫助球隊扳平了比分！”

　　解說員不可謂不激動，如果這粒進球由中國人親自打入，那無疑將更加精彩，但首秀製造烏龍，並且是絕平球，這粒進球的分量已足夠重！

　　“全場比賽結束！AC米蘭在比賽的最後時刻，憑借中國球員張宇培製造的烏龍球扳平了比分，在主場保住了這珍貴的一分！”

　　“還……算是不錯的結果吧！”

　　那個叫卡洛的助理教練松了口氣，中國人算是將功補過，他也不必為這個換人決策背鍋了。

　　不過主場球迷顯然對這個結果不算滿意，在主隊球員謝場時，只有稀稀拉拉的掌聲，大部分球迷直接拍拍屁股走了，還有一小股怒氣未消，手舞足蹈地咒罵著。

　　“合格的首秀。”

　　球隊隊長羅馬尼奧利拍了拍有點沮喪的中國人肩膀，算是履行隊長的職責，給新隊友一點安慰。

　　中國球員在場上緩緩走著，頗有些形單影隻的落寞之感，看台上的罵聲已經淹沒在退場觀眾嘈雜的噪音之中，但看著周圍相互致意的隊友，只有他格格不入，就連國內體育頻道的賽事轉播，也早在終場之後切走了畫面。

　　中國人的首秀就像他當下的處境一樣，有點尷尬。

　　“下場加油吧。”

　　張宇培只有自己為自己鼓勁。

　　在維羅納時，他的身邊有父母，有愛人，直到現在，他才第一次感受到“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漂泊之感。

　　“要麽服從，要麽滾蛋！”

　　第一輪聯賽後的首堂訓練課，皮奧利對中國人的態度明確，總結起來就是這兩句話，畢竟教練的權威可不是這麽個初出茅廬的新人能夠挑戰的，他下定決心要把中國人改造成一個進攻組織者，而非終結者。

　　張宇培表面答應，心裡卻盤算著另外一套，神秘系統幾乎完全為破門而存在，在場上位置後移，對他而言無異於自廢武功。

　　他要在攻門的道路上走到底，他就是為進球而生！

　　“又犯迷糊了嗎！傳球！”

　　眼看著帶球衝向球門的中國人，訓練賽分到一隊的雷比奇怒吼著。

　　“嘭——”

　　張宇培一個激靈，從他自己的遐想中回過神，倉促把足球橫傳，給到了雷比奇所在方向。

　　“我拿走咯！”

　　卡俄尼索維奇被分在對面，他一個箭步衝上來，直接在半路攔斷了張宇培的傳球。

　　中國人的傳球過於呆板，在這種級別的聯賽，稍微有點經驗的防守球員都能夠輕易看穿。

　　“真不知道球隊買來你做什麽?現在的意乙聯賽那麽不堪嗎?”

　　雷比奇有些急了，他攤開雙手，毫不客氣地批評著中國隊友。

　　張宇培只能歉意地擺擺手，偷眼去看場邊的主教練，這家夥面色同樣不太好。球員知道，如果他不能按照教練的要求去做，很可能再得不到上場機會，更別提證明自己了。

　　眼下是個兩難的抉擇，但看起來他只能假意妥協，而另外一個選擇已經被教練和隊友堵死了。

　　“傳球傳球！”

　　這一次進攻，幾乎在雷比奇要球的同時，張宇培就主動送出了傳球。

　　“嘭——”

　　雷比奇一腳勁射偏出球門。

　　“就是這樣。”

　　盡管剛剛那次傳球沒什麽難度並且他也沒有取得進球，但他對這位新來的小兄弟的改變很滿意。

　　“任重道遠哪！”

　　皮奧利眯起了眼睛，“中國人傳球的線路選擇和準確度都太差了，看他的過人還以為是個以莫雷諾為模板的球員，可惜……”

　　“不如建議球隊先把他租借出去。”

　　助理教練卡洛小聲建議，“畢竟八百萬買回來的，萬一真的成長起來了呢?租借出去他也能獲得更多鍛煉機會。”

　　“再說吧！”

　　皮奧利不置可否，“我會考慮的。”

　　訓練場上，中國球員的又一次直塞球塞到了對方的人堆裡，隻留前頭的雷比奇在風中凌亂。

　　“看來送助攻比進球難多了啊！”

　　張宇培不禁暗暗叫苦，如果換做秦磊，應該可以做得更好吧！

　　這場訓練賽對中國人來說更像是幾十分鍾的煎熬，好容易等到訓練結束，他逃也似的離開了訓練基地，生怕主教練再找他談話。

　　“下輪聯賽恐怕不會有出場機會了吧！”

　　回去的路上，張宇培有點沮喪，想要在頂級聯賽的頂級球隊立足並不容易，更何況這支球隊還是一心謀求複興的米蘭。

　　剛走到球隊為他安排的公寓樓下，他委托的中介機構就打來電話，說為他找到了一處合適的房子，隨時可以安排他看房。

　　“就現在吧！我剛好有時間。”

　　張宇培重新把鑰匙揣回了兜裡，中介所說的房子不算近，但他不打算開車，而是慢跑過去。

　　“是他！米蘭的新球員！中國人！”

　　沒跑出幾步，張宇培就意識到自己決策失誤，迎面來的幾個十四五歲的意大利男孩認出了他，並且毫不客氣地指點議論著。

　　“上場比賽這家夥可沒少浪費射門機會，否則球隊也不會被博洛尼亞那樣的隊伍逼平！”

　　一個男孩語氣誇張，明顯是AC米蘭的球迷。

　　“中國人根本不會踢足球！米蘭為什麽要買一個中國人?”

　　“想要頹廢到底唄！畢竟藍黑色才是米蘭城的顏色！”

　　幾人中最高的男孩穿著米蘭同城死敵國米的球衣，目光赤裸裸地打量著一身運動裝正在慢跑的中國人。

　　這一夥人的組合，倒也有趣。

　　“你們說什麽呢！當心他聽得懂意語！”

　　“聽得懂又怎麽樣?我說得又沒錯！”

　　幾個人七嘴八舌，走出一段還不忘回頭再瞧上幾眼。

　　“哎！”

　　中國人越跑越快，仿佛眼前有一座無形的球門在召喚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