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昕小心地嗯了一聲,胡雲峰的反常使她更加忐忑不安。胡雲峰設好詭雷,等了片刻,林興國把負責警戒的狙擊手高寧和宋輝找了回來,胡雲峰點頭示意林欣昕跟著他。 清水節郎帶著增援的小隊在離炮兵陣地還有七八百米時放慢了速度,宛平城的槍聲斷斷續續地響著,但幾分鍾前,炮兵陣地的大炮已經停了下來,突然的寂靜讓清水節郎警惕起來。
“你們兩個開路。”清水節郎對兩個日軍士兵命令道。
曹遠征帶著隊員們埋伏在離炮陣三百米開外路邊兩側的麥田裡,胡雲峰他們幾個沒跟曹遠征會合,而是在炮陣百米處隱蔽著。
日軍探路的兩個士兵拿著電簡,鬼鬼祟祟地走近了曹遠征埋伏區,朝兩側胡亂放了兩槍,沒有反應,兩人拿著電簡向後晃了幾下,示意安全。
高寧和宋輝已經按捺不住,整個隊伍裡就他倆還沒有開葷,現在兩個拿著電間的日軍正好是他們活靶子。
胡雲峰按住他們的槍,輕聲道:“別急。”
清水節郎帶著大部隊很警惕地走進了埋伏區,“打!”曹遠征不再等胡雲峰他們急令道。
“完了!”清水節郎下意識地趴在了地上,兩側突然冒出的“突突突”的槍聲,把他壓得抬不起頭,周圍全是士兵的慘叫聲。
“把燈光滅了。”清水節郎大聲命令。
滅不滅燈光已經沒用了,幾個僥幸活著的士兵剛剛打出一兩發子彈,高寧和寧輝根據槍口的火光開始精確打擊,M1半自步槍讓他們幾秒鍾之內就把幾個僥幸活著、反抗的日軍士兵報銷,他們明白了當初胡雲峰訓練時,為什麽要連續把他們關在黑屋子裡,除了訓練他們承受孤獨的能力,現在他們黑暗中憑感覺、聲響也能準確地找到目標。
攻擊來的快,去的也快,炮陣附近周圍又恢復了平靜,胡雲峰來北平的路上告訴過隊員們,小鬼子很愛裝死,一再叮囑再檢查日軍死屍體時,一定要先補槍,隊員們都打開隨身帶的電簡,警惕地往路中間接近。
“八嘎!”清水節郎明白過來,自己的小隊已經完蛋,突然站起向曹遠征他們這邊衝過來。
“砰!砰!”兩聲槍響,清水節郎手和腿部各中一彈,走在最前面的曹遠征飛奔過去,一槍托把清水節郎砸暈在地。
“媽的,老子要活口。”胡雲峰看到曹遠征的動作罵著,偏頭對林欣昕道:“不錯,在光線如此暗還能擊中鬼子的大腿。”
林欣昕紅著臉小聲嘟道:“我…我本來想打他肚子的。”
嘿嘿,林興國拍著她的肩道:“妹,打到就行。”
這小娘們什麽時候學會謙虛了,胡雲峰暗著笑,說:“走。”
隊員們撿起了鬼子的槍,每具屍體都扎了幾下,確定死亡開始在鬼子的屍體下遍詭雷。
“隊長,抓了一個活的。”曹遠征幾個耳光把清水節郎打醒。
聽了曹遠征的話,胡雲峰松了一口氣:“媽的,老子以為你小子把他打死了,給他包扎一下,其他人布完詭雷,把鬼子的槍和子彈帶走。”
豐台,一木清直正焦急地等待著,清水節郎的回報,電話打到炮兵陣地已沒人接聽,宛平城外的日軍也一直聯系不上,他很想帶兵去查看究竟,但又恐中國軍隊襲擊豐台。
部下推門而入急報:“少佐,從宛平回來了一個士兵。”
“宛平情況怎麽樣?”一木清直聽宛平回來了士兵報告,稍稍松了一口氣。
“那士兵臨死之前,嘴裡不停說為什麽我們皇軍要炮擊自已人,宛平城東的一個中隊全被炸死。”
一木清直頓時懵住,他最不想聽到的事情發生了:“八嘎!命令部隊集合。”
豐台東南兩公裡外玉米地裡,胡雲峰揮手讓隊伍停下命令道:“把鬼子的槍彈找地方掩埋,曹遠征把小鬼子帶過來。”
“裝什麽死,給老子跪下。”曹遠征把清水節郎扔在地上,踢了幾腳呵罵道。
“什麽名字?”胡雲峰用日語問。
清水節郎低頭不語,胡雲峰讓曹遠征和林興國把清水節郎提起來,拔出匕首兩刀把清水節郎的褲子劃開扯掉,刀身輕輕的劃在他的小腿上。
“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說。”胡雲峰惡狠狠道,手中的匕首猛然扎進清水節郎的小腿,刀尖抵到骨頭,胡雲峰的手開始旋轉,匕首就像鑽頭一樣往清水節郎的骨頭裡鑽。
清水節郎痛得直想叫,可林興國的大掌捂住了他的嘴,沒到十秒,清水節郎堅持不住了,不停顫抖地點著頭。
胡雲峰輕蔑地哼一聲,讓林興國和曹遠征放開他。
“我叫清水節郎,是華北駐屯軍……”清水節郎滿臉汗水停地流淌,把自己的番號一五一十地報了出來。
“清水節郎,步兵第八中隊隊長……”胡雲峰念道著,突然想起這鬼子不就是製造盧溝橋事變的原凶嗎?奶奶的,運氣太好了,這個鬼子戴笠應該會出高價格收購?
“林欣昕、林欣昕。”胡雲峰喊道。
林欣昕在胡雲峰脫清水節郎的褲子時就轉過身去了,剛才聽到鬼子的痛苦哀哼聲和匕首地鑽骨聲,就感到毛骨悚然,她沒見過鬼子的獸行,以前跟胡雲峰賭氣才叫他胡禽獸,現在看到鬼子的小腿,她有些相信胡雲峰是個禽獸。
“給小鬼子的腿包扎好。”胡雲峰見林欣昕回避他的目光,隨意笑了一聲道。
林欣昕現在很怕胡雲峰,她不敢多問為什麽不一槍解決了鬼子, 而是要給鬼子包扎,快速地動起手來。
胡雲峰說過不該問的不要問,但林興國看到還要為鬼子浪費藥和時間,忍不住問道:“隊長,一槍解決不了事了嗎?”
“嘿嘿,這家夥很可能值錢?”胡雲峰神秘一笑,又用日語說道:“清水節郎,把豐台的防禦和指揮部地點畫出來。”
剛才的痛苦讓清水節郎明白中國成語“刻骨銘心”的意思,他寧願被一槍打死也不想受這種痛苦,清水節郎老實地點點頭。
“林欣昕打開電台,給戴笠發報。”見林欣昕給清水節郎包扎完,胡雲峰又命令道。
“戴將軍,日軍製造盧溝橋事變的元凶要不要,如要,請速回電報價。”
戴笠一直在跟胡雲峰聯系,胡雲峰的電台卻一直關機狀態,沒料到竟然深更半夜收到這封哭笑不得的電報。
“要,馬上回電,請他保持聯絡,價錢等會發給他。”戴笠放下電話,匆匆穿好衣服向軍統總部而去。
拿到電報原文,戴笠急忙驅車來到總統府,求見蔣委員長。
“雨儂,有什麽緊急事嗎?”蔣委員長一身睡衣來到會見室問道。
“校長,胡雲峰發來電話,你請看。”戴笠把電報遞給蔣委員長。
蔣委員長拿著電報臉上陰晴不定,好一會才道:“要,胡雲峰愛財就好,發電報給他,問清他昨天提供情報的可靠性,讓他自己開價,這個人你要用好,要防止被共黨和日本收買。”
“是,校子。”得到了蔣委員長的授意,戴笠立即返回軍統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