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南府呢?”李嘉連忙問道。
“約莫一百二十萬石!”
“朕的佔城稻,都從閩南那裡弄過來的,嶺南丁口比其少,但產糧還高出一倍,真是糊弄鬼呢?”
隻多了區區五萬石,李嘉聽到這,的確是感覺在糊弄自己,很是生氣。
“陛下息怒!”首相趙誠連忙說道:“閩南府去年新近納入,編戶度田還未展開,若是按照往年來算已然算是很不錯了!”
閩南六府,最富庶的就是福、泉、漳三州,其他三州都是在武夷山腳下,收不到多少錢糧,的確情有可原。
但,閩南府六州,就有近兩百萬人,沒有足夠的產糧,怎麽可能養活的了?
李嘉自然不信,這不符合常理。
而他又不能奈何了他,因為這是按照往年的收稅來的,在朝廷上的戶口、土地,就那麽多,你能怎麽辦?
“還是要盡快的編戶度田啊!”
李嘉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擺擺手,感歎道:“去年開始,長沙府、荊南府、湘西府,這三地已經開始編戶了,情況進展的如何?”
按照李嘉的規劃,一年半的時間,對這三府進行編戶度田,神武元年結束,也就是今年年底。
然後在神武五年,對江西、江寧、閩南三府開始編戶,也是一年時間,最後則是東川、西川二府,因為蜀地不太平,所以就放在了最後。
所以,到了神武六年底,差不多六年的時間,完成整個大唐州府的編戶,完全將其掌控在手裡,提高朝廷的作戰潛力。
這時,虛胖的大唐,就完成了對所有領土的消化,肥肉變肌肉,揮出的拳頭,具有極大的傷害。
而且這幾年,騎兵的規模,也有兩三萬了,具有強大的突擊能力,這般在廣大的中原,作戰能力強,可以對於北方全面的進攻。
公元966年,這個吉祥的數字,就是大唐統一戰爭的開始。
“這……”趙誠有些猶豫,度田編戶就是以政事堂為首親自監督的,他自然清楚,只是結果讓他難以啟齒,“回稟陛下,長沙府還有數州,荊南府的朗、澧二州,還未開始,今年年底,怕是來不及了!”
“恩?這又是為何?”李嘉沉聲道:“嶺南也不過一年多,這三府竟然還不曾完成,難道是官吏怠慢?”
他思量著,可能是自己剛坐上皇位,大權在握,肯定具有威懾力,再加上以合並州縣為噱頭,減少官位,以至於逼迫地方官吏盡心盡力編戶度田,只求不被免職。
長沙這三府的官吏,沒有威懾,所以難以盡心盡力,看來還得胡蘿卜加大棒才是最有效果的。
“政事堂一直督促,再加上罷黜使,以及王巡查的盡職,地方州縣的確是盡力了,實在是力有不逮!”
趙誠苦笑著說道。
頭上懸著罷黜使,哪個敢不盡力,一言而貶官,可不是假話。
“那是為何?”李嘉繼續問道:“可是地方有刁民歹徒作亂抵製?”
“也不盡是!”看著皇帝臉色越來越不對,趙誠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戶籍的登記,田地的測量,方位,都需要學問之人才可為之,惜日嶺南民不過百五十萬,承天府(廣州)又早就進行,嶺東、嶺西兩府,總口不過七八十萬,自然一年多可登記與冊!”
“但長沙府、荊南府、湘西府,一齊度田,戶口兩百多萬,幾近一倍,哪怕一年半的時間,但由於官吏的不足,難以丈量登記開來!”
聽到這番話,李嘉才豁然開朗。
得,還是人口不同,以及官吏的太少釀成的苦果。
“還是國子監學生太少的緣故啊!”
李嘉搖搖頭,
感慨道。一旁的宰相們面面相覷,您這樣把學生們當作勞動力,真的好嗎?
沒錯,無論是嶺南還是湖南等府,真正負責度田的,幫助地方州縣的,只是國子監的學生們,這一千多號人。
前面也說了,國子監這些人,大半都是官吏的子嗣,送子嗣去國子監,享受免費的教育特權,在唐時,普通人少之又少。
這樣讀書人,又身份不菲,還有護衛在身,自然不怕地方的豪族世家,用來當免費的勘測登記員,再適合不過。
所以,這一年半來,許多的國子監學生們,可謂是異常辛苦。
當然,李嘉也沒有白白使喚他們,知曉這些人大半讀書能力不怎地,考科舉沒戲,所以直接用秀才功名來利誘他們。
只要熬過這兩年,表現好, 就一律發放秀才功名。
而有了這些功名,再加上家族勢力,做官不要太簡單,所以學渣們趨之若鶩。
不過三府兩百多萬人,的確太多,山地也不少,一千來人真的應付不過來。
“不要增添國子監生?”李嘉試探地說道。
“陛下,時間緊迫,也來不及了,況且,人數也只有這般多啊!”
趙誠哭笑不得,您這是用免費勞動力上癮了啊!
“只能延長時間了,明年夏糧之後,應該可以!”
“不行!”李嘉連忙擺手,這是會打斷自己的規劃的,再拖下去,人家中原國力就得飆升了,就難打了。
“度田和編戶,只要識文斷字就行了是吧?”李嘉呢喃道。
“沒錯,地方州縣配合,再加上罷黜使盯著,所缺的,唯有識文斷字的人力,可天底下讀書人太少,而且背景複雜,難以勝任!”
趙誠也不由得感歎道。
李嘉明白他的意思,在雕版印刷還沒有大規模普及的現在,書籍的價格非常高,窮文富武還得到明清時候,養一個讀書人的成本太高。
所以,若是任用這些地方的讀書人,這不就相當於把鹹魚放進了貓窩嗎?斷不可取。
以目前的文化普及,百分之一都沒有,哪裡有那麽多的讀書人,而且背景不複雜的。
宰相們能想到的,也只是那麽國子監生了,畢竟都是年輕人,一腔熱血還是有的,極為適合。
“某就不相信,天底下就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李嘉較真地說道。
這可關乎他的大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