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他們真的追來了!”
副將操持著戰馬,不由得回首查看,一邊說道。
“看來幽州城果真沒有多少兵力,至少騎兵不多!”
耶律休哥搖搖頭,微微一笑,然後問道:“他們跟著他們多遠?”
“斥候說,走著很慢,半日功夫,就吊了二十裡了。”
“這是在養精蓄銳!”耶律休哥眉頭一皺,對方那麽沉穩,倒是出乎他所料,正面碾壓勝利後,竟然不驕不躁。
他當然知曉去往幽州退路容易被堵,但騎兵只要乾糧充足,以他們一人三馬,快速地繞過城池,即可突破後撤。
這裡又不是中原,城池遍地,數百裡一城才是正常,其間的縫隙,足以突破了。
二來,則可以吊初平州城的唐軍,伺機殲滅,從而震懾唐人,洗刷一些幽州失陷的恥辱。
他倒是真正的想要見識一下唐軍的本領,究竟如何才打敗強大的契丹軍的。
三來,平州的唐軍或者前鋒,若是置之不理,整個遼東走廊怕是就會淪陷了,這般,豈不是威脅遼東地區?
那裡可是契丹的武器,鐵騎,以及重要的糧草基地,百萬渤海人也在,必定不能若有閃失。
“我倒是希望,這夥唐軍與幽州那般是一起的。”
耶律休哥對於己方騎兵被其正面擊潰的傳聞憤憤不平,即使知道可能是唐軍的故意宣揚,但即使是平手,也是恥辱。
“全軍立地修整,我定要讓唐人見識下,真正的騎兵!”
咬著牙,耶律休哥沉聲道。
將乃軍之膽,眼前主將這般氣惱,底下的兵卒們也隨之影響,士氣大變,疲倦一掃而空。
“怎麽停下了!”楊師璠皺著眉頭,頗為不解。
“停下來就好!”
曹彬松了口氣,望著前方浩浩蕩蕩的兵馬,輕聲道:“真讓他們去了幽州,那咱們就真的倒霉了。”
楊師璠不置可否,他望著這眼前的數萬騎兵,不由得說道:“這可是傳聞中護衛契丹皇帝的皮室軍!”
“一人三馬,身著鐵甲,精悍果勇,應當是了!”
曹彬認真說道。
“楊提督,你們幽州營,可有把握?”
“把握?應當是有的。”楊師璠思量一會兒,沉聲道:“一人三馬,戰馬還保持著體力,正面硬碰,也絕對不虛。”
“況且,咱們雖然疲倦,但契丹人更是遠道而來,也算是以逸待勞了,我有信心。”
曹彬心想,雖然兩萬人比三萬少,但幽州營以一敵二,甚至敵三都不再話下,我手裡的萬人正好趁機殺敵。
騎兵尋找,機動速度極快,一旦衝鋒,就根本難以暫停,只能稍微改變方向,以契丹人這般的傲氣,想必不會逃竄遊離。
“讓兄弟們準備,一場硬仗要來了!”曹彬輕聲道,這場硬碰硬的對戰皮室軍,將徹底打疼契丹人,而遼東走廊地帶,將會被徹底囊括。
作為主將,這場榮譽,怎麽也逃不過。
想到這裡,往日的謹慎一掃而空,隨之而來則是興奮,激動,乃至於渴望。
騎兵們紛紛打開水囊,先自己飲一口,然後與自己的馬兒喂上,再從褡褳裡掏出大豆,高粱,最後,珍惜地從掏出兩塊豆餅,小心翼翼地喂就著。
一邊喂食,一邊輕輕撫摸著,或在其耳邊述說著什麽,一時間,盡是戰馬咀嚼的聲音,以及一些瑣屑的話語。
騎兵自己的口食,則只是同樣是豆餅,蒸餅,參雜了些許肉類,另外還有些酒水,一時間,頗有些閑情逸致。
重騎兵也頗為繁忙,他們互相幫忙穿著重甲,一人三馬的情況下,還得調整另外兩匹的情緒,更顯得繁忙。
調整的時間自然更長一些,不過隨著不斷地訓練,時間也在不斷地縮減。
半個時辰後,戰馬果腹,騎兵甲具齊備,烈日下,頗有些曬人。
而這邊唐軍的輕騎兵,也只不過是相較於重騎兵而言的,他們身上也著著鎧甲,只是為了速度,更加輕薄一些罷了,戰馬則沒有裝備。
耶律休哥則一馬當先,身著鎧甲,身後跟隨著大量的騎兵,隨著慢慢地逼竟,他終於看到唐軍的打扮。
“滿身都是鎧甲!”耶律休哥驚詫道,他好奇道:“怎麽會有這般戰馬能支撐的住?”
契丹馬,以及蒙古馬,身材矮小,力量小,難以承載鎧甲以人的重量,最優勝的法子,還是施行輕騎兵。
西夏人的河西馬,就是重騎兵的標配。
雖然沒見過重騎兵,但耶律休哥一下子就摸清楚其的優劣:“絕不能與其硬碰硬,難怪幽州騎兵潰敗,碰到這種情況,怎能不敗?”
“散開,從側翼遊擊——”耶律休哥吩咐道。
隨即,騎兵一分為三,中路一萬,另外兩萬準備從側翼襲擊,不與其重騎兵撞面。
“喲,怕了!”
楊師璠看著契丹的動作, 不由得大笑,契丹人見到了重騎兵的面目,距離已經拉的太近,不過一百多步,對於步兵來說很遠,對於騎兵來說,實在是太近。
“衝——”楊師璠大吼一聲,發號施令。
隨即,幽州城徒然加快了速度,百步的距離,只是一瞬間。
這一刻,耶律休哥瞬間恍然,自己還是太輕敵了,其重騎兵,竟然還保持著馬力,依舊可以加速衝鋒。
無奈,他立馬要求快速分散騎兵,但一番操作起來,還是有延遲的,分兵只是進行了一半,就迎來撞擊。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謀劃,只是虛妄。
重騎兵帶著一往無前的勢頭,以及每匹戰馬數以百斤的衝擊力,對著精銳的皮室軍,進行衝殺。
一般來說,碰到重騎兵,輕騎兵只有遊走,發揮速度優勢,一旦觸碰,就是人死馬翻,但皮室軍,也是甲具齊全,戰士精銳。
一個個契丹精兵,不斷地拉著弓弦,石弓不斷地射出箭矢,劈裡啪啦地射在騎兵身上,但對於重騎兵來說,只是虛妄。
皮室軍悍勇無比,螳臂當車一般的阻礙的幽州營的行進,將其速度,不斷地減緩,不惜用命來填補。
楊師璠感覺速度越來越慢,似乎陷入了泥潭:“這皮室軍,果然了得。”
不過,這般對峙下,唐軍還有一萬輕騎兵在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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