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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優子的鬼斬役物語》寫在6月結束之日
寫在六月結束之日啊哈,不知不覺,A.D.2013年就過去了50%。6月嘛,是屬於一個畢業的季節。不過關於畢業的梗嘛…  網絡上有很多這樣的梗了,優子就沒有畫蛇添足的必要呢!話說,今天優子這邊,也是畢業禮呢!嗯,優子的前輩們的畢業禮…

  至於說在接下來的7月嘛,優子大概是會去進行一次長途的旅行吧!估計下一次更新連載的話,應該是8月啦!嗯,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應該會是這種展開!所以嘛,沒有耐性等待的童鞋,優子覺得可以離開了。

  還有一點時間,說點什麽好呢?之前優子也說過,今年的春季番,是優子自開始追每周新番這個習慣以來,追番數量最多的一次!優子估計以後很難超越這次的記錄呢!對於那些完結了的春季番,優子說幾句聊勝於無的話好了!

  《裁斷分離的罪惡剪刀》,原作的漫畫,優子還沒有找來看看。不得不說,人物的能力設定蠻有意思的說!不管嘛,估計有不少人覺得動畫很渣吧?話說,其實頭髮什麽的,的確可以用來玩一些奇怪的PLAY呢!要不要在以後的創作裡頭試一下?嗯,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應該會吧?

  《打工的魔王》,魔王果然還是要聽到勇者的悲鳴才行,啊,搞錯台詞了吧!話說,這年頭,原本是相殺的魔(♂)王跟勇(♂)者,基本上都變成了相愛的魔(♂)王跟勇(♀)者,或者相愛的魔(♀)王跟勇(♂)者…

  當然,也不是不存在相愛的魔(♂)王跟勇(♂)者啦!總之,勇者的任務從打倒魔王,變成了推\倒魔王…

  回到正題吧!按照原作小說的劇情,這位在M記上班的魔王大人,往後貌似是增加了父親的屬性?貌似是有了一個女兒來著?

  真是希望會有第二季呢!

  《錯誤的青春戀愛物語》,現實的高中生活跟ACG作品裡頭的高中,完全是兩個世界呢!沒有哪家高中一天隻上6節課吧?反正優子上的那家高中,單單是上午就5節課了,而下午則是3節課。至於說社團活動嘛…

  除了幾大球類,就是棋類跟音樂美術?嗯,所謂音樂社團嘛,自然不是什麽輕音部之類的啦!不過就是那個在一些特別場合會出現的負責提供背景音的樂隊…

  貌似還有個文學社?除了校報以外,優子記不起有什麽別的成果…

  侍奉部什麽的…

  優子只能呵呵了呢!話說回來,在某種層面上,優子跟那位比企谷同學微妙有點像?倒不是說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什麽的,只是性格方面…

  嗯,都是不合群之類?話說,這個作品的女主,應該是彩加同學才對吧!

  《寫真女友》,最後的妹線嘛,居然是沒有血緣的妹妹,差評!!!

  話說,跟前田同學一樣是寫真部的一年級生內田妹紙,結果沒有她的TURN呢!明明鋪墊了不少鏡頭來著…

  內田妹紙嘛,在第一集就出現的那位高人氣的coser妹紙,就是內田妹紙來著…劉海下被遮蓋的臉…嗯,優子相信沒有誰會否認內田妹紙長了一張不錯的臉吧?

  話說回來,前田同學再進一步努力的話,應該就是陳老師那種大紳士了吧!

  《約會大作戰》,嗯,這個已經決定了會製作第二季動畫,感覺應該是明年吧?今年之內,時間趕不上的吧?

  話說,這個作品的BD應該還沒有開始發售吧?預訂的情況很好?還是說,

因為是富士見書房四十周年的紀念作品,所以特別對待?  至於說優子出品的限制級的DATE·A·LIVE嘛…

  今年之內,大概會有第二期吧!總之,還是別抱太多期待…

  《革\命\機》,第十二集嘛,片頭出現的200年後的小正太是誰的孩子呢?如果母親是流木野妹紙的話,父親會是晴人同學?不過頭髮的顏色不對吧!雖然發色這種東西並不靠譜就是…

  一般來説,機戰片都喜歡用回憶殺,但是革命姬卻反其道行之,喜歡未來殺來著…

  而流木野妹紙拒絕了晴人同學的求婚,說什麽sex之類的,已經做過很多次…

  嗯,吐槽點還有很多,例如魔使這個梗…

  被廢棄的二號機被人啟動了…

  一號機的OS娘是被安裝在二號機上的OS君的妹妹…

  話說,在第一季的最後一集,貌似因為毒\氣,群\發了一批盒飯?模組77上面的學生應該是領了不少吧!

  最後,吐槽一下,最近的一些新聞吧!李家公子的那個輪流sex的梗嘛,嗯,創造了一個新詞匯了。有個牛13爸爸的話,果然就是非同凡響——哪怕是犯罪…

  因為高考失利,考生以及考生的家人自我了斷的梗,嗯,生命只有一次來著,高考又不是一輩子只能夠參加一次。複讀之類的,雖然也要花不少軟妹幣,但是總比那些民辦高校要便宜多了!

  小孩子被餓死在家裡面的這個梗嘛,責任是在家庭呢?還是社會呢?在萬惡的米帝,那種小正太小蘿莉是不能夠獨自留在家裡沒有成年人看護來著——這個梗,每次發生類似的悲劇的時候,總會被提起。但是天朝上國,作為一個有超過13億人口的負責任大國,一兩隻小正太小蘿莉的死亡,絕對是無足輕重的吧!這次餓死了小蘿莉被捅上了新聞媒體,對於兒童保護的相關討論大概又會持續一段時間,但是,諸君想一想,已經被餓死的小蘿莉,如果不是這種死亡結局,能夠被及時救護,到了上學的年紀,或許會遇到禽獸不如的校長或者老師,或許會享用變味的所謂營養餐…倒不是說活在這個國家很那個啥,畢竟能夠上網看到優子這篇文字的諸君,多數人跟優子一樣,都是社\會主\義事業的接班人,我們算是幸運的那群人,不過不要忘記,在我們這個偉大的國家,一樣有很多人處於不幸之中…

  嶺南這邊的法院宣布了一個蠻H的司\法解\釋的那個梗嘛,在掌握了宇宙真理的那群人成為這個偉大國家的leader以來嘛,關於H的交易,是違法的,貌似是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來著?不過嶺南的這個解釋嘛,說是那種不直接上本壘的H交易,不用再擔心會被police先生帶回station親切地教育好幾天、深刻地反省好幾天…算不算是喜聞樂見呢?所謂堵不如疏,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一味的禁止,很多時候是無用功吧!而優子覺得相較於將sex零售的妹紙,那些為了軟妹幣而委身壕大人的妹紙——她們是sex的批發商人,兩者都是沒有感情基礎的交易嘛!但是後者卻不違法…

  而在天山以南所發生的嚴重暴力犯罪嘛,民\族混合宗\教的高等數學解答題,哪怕是宇宙真理,也是無解的樣子?總之,為死難者默哀…

  最後的最後的最後,今年的夏季番的話,大概對《物語》系列抱有期待,牛頭人的小鎮、喪女、神大人這幾個大概也會每週追更新吧?

  ===題外話===

  三個多月中,李氏小姐妹曾迸發出柔弱但足夠堅忍的求生本能。鄰居、民警、社區和親戚也都曾作出他們自認為稱職的努力。

  拯救李氏姐妹的機會被一次次地錯過。警察將曾僥幸逃脫的姐姐交還給吸毒母親;一位擔心“惹麻煩”的鄰居最終退還了李家的鑰匙;社區以不符合政策拒絕將其送往孤兒院。

  這起所有人都認為他們付出了足夠的關心和努力的事件,最終以兩個幼童的死亡結局。

  鎖匠把泉水新村24幢二單元503的門打開後,一股異味撲面而來。在沒有窗戶的臥室裡,南京江寧\區麒麟派出所民警王平元看到了李氏姐妹已經風乾的、幼小的屍體。

  在2013年6月21日上午9點王平元帶著鎖匠趕到503室門口前,他已經有了不祥預感。

  503住著的是一戶特殊的人家。28歲的男主人李文斌2013年2月因涉毒被判刑半年。22歲的女主人樂燕也有吸毒史,曾於一年前被警方查獲,但因處在哺乳期被免於刑罰。

  困擾王平元的,是李家的兩個女兒:3歲的李夢雪和1歲的李夢紅。她們的母親,也是惟一的法定監護人樂燕,曾不止一次地將孩子丟在家中外出不歸,有時長達四五天。

  從2013年3月份起,社區決定加強對李家的救助。其中一項重要工作,就是由王平元聯系樂燕,通常是一個禮拜一次。他每次隻給這名不稱職的母親一百元到四百元不等的救助金,用以照顧孩子。這是王平元一份頗費神的工作,他當時的想法是:“熬到8月份”就沒事了。

  8月李文斌將刑滿出獄。鄰居們說,在坐牢之前,兩個小孩主要由這位父親照顧。

  王平元終歸未能熬到頭。從6月8日最後一次給出200元後,他再未能見到樂燕。而6月8日這天,他也未見到兩個孩子。6月17日,王發現樂的兩個手機都關機。兩天之後,消失許久的樂燕主動與王平元聯系要錢。王問小孩怎麽樣,對方說“好好的”。王平元懷疑,“你明天和小孩在家,我送錢過來。”

  次日,王平元到了泉水小區,卻沒見到樂燕,電話仍打不通,他知道出事了。

  2013年3月——僥幸逃脫的孩子

  姐姐李夢雪曾僥幸逃出來,但辦事民警把她們還給了吸毒的母親。

  最先到達現場的人們看到,一歲的李夢虹躺在床上,3歲的李夢雪則在臥室門口。她似乎想用盡力氣打開門,但沒有成功——門縫裡被母親塞上了尿布。即便是成年人,也要費很大勁才能推開。

  警方隨即立案調查。他們沒費什麽力氣就抓到了樂燕。據說她當時正在一個網吧裡。

  泉水新村位於南京市江寧\區,是一個地處郊區的拆遷安置點。6年前,當地的泉水行政村和定林行政村合並為“泉水新村”,由村變成了社區,“大隊”也變成“居委會”。由於原來的村莊拆分合並,加上大量的外來租房人員,居民相互之間不再如原鄉鄰那樣熟識。

  小區門衛說,3年前,當時尚不滿20歲的樂燕“大著肚子”住進泉水新村,開始與李文斌同居。一個月後,她生下了一個聰明漂亮、人見人愛的女孩。

  因拆遷補償,不少原住民都發家致富。作為定林村原村民,李文斌在泉水新村曾拿到兩套房子。一套90平方米,一套60平方米。不過,60的那套早被他賣掉。17萬元的賣房款,據說半年就花完了。

  原定林村村小組長鮑友海對南方周末記者說,李文斌一直沒有正當工作。“大隊”曾經介紹他當“協警”,但他沒去。

  李文斌被判刑之後,因為有兩個年幼的女兒,社區居委會將李家作為重點幫扶對象照顧。尤其是在3月份後,更是加大了“救助力度”。這源於一起意外事件:3歲的李夢雪被困在家中四五天后,自己打開房門跑了出來。小區居民們相信,如果不是那次僥幸逃出,李氏小姐妹早就死了。

  二單元404室的施春香每天晚上都要外出散步。今年春節過後,她漸漸發現了503室的異常:這戶人家一連四五天都沒開過燈,但卻有小孩哭聲。

  此前,施春香和小區很多居民都看到,那個大一點的娃娃經常爬到窗戶上玩。如果樓下有人,她會向下面招手,喊“爺爺、奶奶”。有時她的一條腿掛在窗戶外,像秋千一樣蕩來蕩去,那時施春香便擔心,小孩別掉下來摔死。

  事發前一兩天,施春香聽到五樓傳來持續的拍門聲。從下午一兩點持續到晚上十一二點。

  聲音是如此之大,以至於連隔一層樓的3樓住戶也聽到。他們一度誤以為是四樓在裝修。

  “(小孩)一邊拍一邊喊‘媽媽,媽媽’,拍得我心都揪起來了喲。”施春香說。

  正在幫兒子帶小孩的施春香知道,那是小孩饑餓時發出的聲音。她上了樓,對著503室門背後的女孩說:“娃娃,你把門打開,我送點東西給你吃。”但是小孩在裡面弄了半天,門也沒能打開。

  第二天早晨,一夜未睡好的施春香聽女兒說,媽,五樓的娃娃早晨出來了。

  這一天凌晨五點鍾,不知道經過多長時間的努力,李夢雪打開房門出來了。在乍暖還寒的早春,她光著腳、滿身大便、赤裸著上身,跑到小區大院裡。“頭上都長蛆了。”一位鄰居說。

  有人看她可憐,給她買來餛飩和肉包子。她吃飯之後,又在小區裡轉來轉去,後來躺在一棵大樹下睡著了。

  終於有居民打了110,王平元很快趕到。施春香將其帶到了503,“趕緊趕緊,裡面還有一個小的呢!”

  門被李夢雪出門時帶上了。王平元叫鎖匠來打開門,施春香進去,發現小孩趴在床上不動,以為已經死了。但喊了一聲後,小孩回過頭來。

  兩個小孩隨即被帶到附近的衛生院。經檢查並無大礙。不過妹妹李夢紅明顯營養不良,雖然一歲了,但她還只會爬,屁股只有巴掌般大。姐姐李夢雪下身有多處潰爛,醫生判斷,那是長期不換尿不濕的結果。

  一位駱姓護士給兩個小孩洗了澡,邊洗邊流眼淚。她發現除了身上,兩個孩子的嘴裡也有大便——她們顯然餓壞了,將大便當成僅有的食物。

  王平元設法找到了樂燕。她來到醫院,抱起孩子哭。這讓王平元相信,她還是喜歡孩子的。只是不那麽“穩定”。

  樂燕的“不穩定”很快表現出來,醫生建議讓下體潰爛的李夢雪住院治療,但樂燕拒絕了,當天下午即將兩個孩子領回了家。

  送飯一星期——背不起的包袱

  鄰居曾拿到樂燕家的鑰匙並為孩子送飯。但堅持了一周後,覺得這麻煩惹不起退還了鑰匙。

  “你怎麽能把孩子丟在家裡不顧?”3月份的事情發生後,施春香問樂燕。“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還顧得了孩子?”對方說。

  施春香後來漸漸發現,樂燕確實連自己也顧不過來。她不會燒飯、不會洗衣服,“什麽都不會”。有一次,她到施春香處借了兩個雞蛋,學了半天,最後還是把雞蛋拿回來,讓施幫忙做熟。

  一位繆姓鎖匠對503的那位女主人印象深刻,2012年,她曾三四次因丟了鑰匙而讓他上門開鎖。他看到家裡可憐,只收過一次錢。

  3歲小孩的“自救”事件震動了社區。人們開始關注這個“不正常”的家庭。事實上,如果只有開頭,這原本可以成為一部溫暖的“愛心”喜劇。

  最先行動起來的是泉水社區居委會。事發當天,居委會就以每人一百元的價格,雇了四個勇敢的老太太到503打掃衛生。盡管她們事先做好了準備,但進門後還是有人忍不住嘔吐。當時去過503的一位小區居民說,屋裡面全是小孩的屎尿,根本不像人待的地方。

  居委會很快決定對李家進行救濟。用王平元的話說,對於李文斌一家生活上的困難,警方和社會全力支持。“錢不成問題”。

  救濟款每月為800元左右。因為擔心樂燕亂花錢,王平元負責發放並監督。王平元通常每個禮拜給樂燕一次錢。他的考慮是:不能一次給太多錢,防止亂花;時間長了也不行,一周一次可以保證讓其不脫離自己的視線。他以為,通過控制錢就可以控制樂燕,就可以督促樂燕照顧孩子。

  帳單顯示,從3月4日發放第一筆救助款到6月8日後樂燕失蹤,泉水社區居委會總共給樂燕發放12筆救助款,合計2300余元。居委會還出資為李家買了洗衣機,更換水龍頭。據說,在此之前樂燕從來不洗衣服。

  鄰居們也自發行動起來。經歷過3月份的歷險之後,施春香囑咐樂燕:下次出去玩時把門開著,這樣娃娃餓了我們可過來給他吃一點。

  “她說阿姨啊,我怕大女兒再跑出來,我給你一把鑰匙吧。”

  施春香手裡有了一把503的鑰匙。此後一周,鄰居們以施春香為中轉站,相繼將食物送到小姐妹跟前。

  然而好景不長。施春香接鑰匙時曾正告樂燕:自己也有兩個娃娃要帶,偶爾幫她帶小孩可以,但時間長了就顧不了。樂燕連聲說行。

  施春香拿到鑰匙後的第二天下午,樂燕出去,跟施打招呼說天黑回來。當晚施春香吃過飯,裝了一碗飯菜上樓去喂兩個娃娃。“我門一開,發現她在家。這一次她說話算數。”

  然而,“第二次出去就不回家了”。“兩三天都沒回來”。

  施春香的擔心加劇。在此之前,就有鄰居告誡她:這件事沒辦法管。普通老百姓惹不起麻煩。

  一周之後,樂燕又來敲門,施春香把鑰匙還了回去。“鑰匙還她後,我感覺卸下了一個包袱。”施春香說。

  她顯然沒意識到,一同交出去的,還有兩個娃娃活命的希望。

  2013年4月——“孤兒院不收”

  社區拒絕了讓孩子進孤兒院的請求,認為不符合政策。

  在交出鑰匙之後,一直到慘劇發生,施春香和小區很多人一樣,一兩個月裡再未見過樂燕。她不放心。有次她問503的樓上對門人家:她(指樂燕)是不是走了?是不是把娃娃帶出來了?對方說可能吧。

  在此之後,也再未有鄰居看到過窗台上的孩子,施春香也再未聽到孩子敲門的聲音。“當時我們小區都以為她真的把孩子帶出去了。”

  事實是,樂燕把孩子關進了那間沒有窗戶的臥室,並用尿布把門擠住。李夢雪再也出不來,外界也無法聽到她的聲音。這就是樂燕從上次事件中吸取的“教訓”。

  最先引起警覺的是李文斌的奶奶丁春秀。這位78歲的老人孤身住在離泉水新村不到一公裡的一個村子裡。自從聽人說起重孫女從樓上跑下來的事情,她便一直不放心。

  有一天,泉水新村一個她不認得的人過來告訴她:老太,大的看不見了,小的也看不見了。

  “大的”指樂燕,“小的”是兩個重孫女。

  此前,丁春秀已經與孫子、孫妻斷絕來往多日。後者一直怪她“小氣”,不肯給晚輩錢。重孫女出生時,丁春秀給了300塊錢。樂燕嫌少,說自己媽媽給了五千。

  但丁春秀放心不下兩個重孫女。她本能地預感到,孫子入獄之後,孫媳婦一天到晚不在家,兩個重孫女可能餓死。

  丁春秀於是到派出所報案,她先後去了幾次。第一次不錯,派出所民警趕到泉水新村,敲了半天門沒敲開。以為有事發生,便叫來鎖匠撬鎖,結果孫媳婦一下把門打開,嫌敲門吵她睡不著覺。

  丁春秀當時在樓下,她本想乘機看重孫女一眼,但怕被孫媳婦發現,便沒上去。她上次來這兒的時候,是被孫子和孫媳婦轟走的。

  有了這次教訓,丁春秀再去報案時,派出所便不再積極。

  在報案時,丁春秀還跟警方提出,把重孫女送到孤兒院,對方讓她去找社區居委會。丁春秀後來才知道,原來“大隊”變成了“社區”。她於是找到社區書記,懇請對方“做做好事,把兩個‘小把戲’送進孤兒院。給她們一條活命”。對方回答:她們有老子有娘,孤兒院不收。

  丁春秀辯解道:娃娃是有老子有娘,但老子關在牢裡,娘從來不管孩子。還不和沒老子沒娘一樣?

  沒有人聽她的話。

  丁春秀有7個兒女,均經歷過“三年困難”。按她的說法,7個兒女都是吃“豬食”長大,但沒有一個餓死。

  7個兒女中,李文斌的父親李大發是長子。2003年,李大發在一個采石場出了事故,癱瘓在床,苦撐6年後死去。一年之後,李文斌的母親也因病去世。

  李文斌很快成為村民眼中“不務正業”的典型。他小學未能畢業,9歲即學會抽煙。李本人還曾出過一次車禍,並從此不能乾重活。

  在沾染上毒品之後,他更加成為整個家族的累贅。叔叔和五個姑姑均不再與之來往。

  2013年5月——最後的呼救

  太外婆王廣紅最後聽見孩子在門裡喊餓。

  樂燕同樣出生於一個殘破的家庭。她曾告訴施春香,她自小由奶奶一手帶大,奶奶臨過世時才告訴她媽媽還活著——她媽媽18歲生下她後,便與父親離婚改嫁了。

  樂燕母女兩人去年相認。王平元告訴南方周末記者,4月份,考慮到樂燕難以撫養小孩,他曾找到樂燕的母親。王平元提出,由居委會出點錢,讓她幫樂燕帶兩個小孩,或者上門來,或者帶回家。對方說回去商量商量,但之後就沒了下文。

  一位知情的親戚說,阻礙在於樂燕的母親又有了新的家庭。她不想讓女兒和外孫女影響到她的生活。樂燕甚至不知道她家的住址。

  不過嶽母幫李文斌找了一份保安工作,這也是他第一份正常工作。但上了兩天班,便因“容留吸毒”被抓。

  悲劇發生後,有人感慨,假如當時樂燕和李文斌一起被抓,兩個孩子也不至於死掉。他們認為,這位母親是橫在女兒生命面前的最大障礙。王平元並不認可這種假設。在他看來,假設是沒有意義的。關鍵是有沒有盡到責任。

  王平元認為自己已經盡到責任。作為片區民警,他不可能親自照顧孩子。一個禮拜去看一次,工作量已經比較大。面對孩子死亡的現實,王平元很是沮喪:“我們付出了那麽多努力,最後卻是這麽個結果。”

  親戚當中,惟一沒有拋棄李文斌一家的,是他的外婆王廣紅。李文斌從小在外婆家長大,和王廣紅感情頗深。李氏小姐妹出生之後,也主要是由她幫忙帶大。

  因為擔心兩個重外孫女的生活,王廣紅曾多次去泉水新村送飯。小區裡很多人都對這個年邁的太婆印象深刻。不過,很多時候都是大門緊鎖,空跑一趟。娃娃有時也被送到王廣紅家,樂燕說來接但經常遲遲不來。王廣紅不會用電話,娃娃吵著回家時,她便將她們背到泉水新村,但到了後卻往往發現鎖著門,隻得再背回來。

  3月份後,王廣紅再次送飯時發現,門開始反鎖,重外孫女關在裡面再開不了門。她有時責問樂燕幹嘛反鎖門,後者的解釋是擔心她會跑出來。“她怕丟她的人。”王廣紅說。

  王廣紅始終沒敢要一把外孫家裡的鑰匙。她擔心惹來麻煩,“她會講家裡少了東西”,會賴她。

  和李文斌在一起後,樂燕經常來到王廣紅家吃飯,有時也帶娃娃來,王廣紅每次來都責罵她,但王廣紅發現根本沒有用。

  王廣紅最後一次見樂燕是在事發前四五天后。她來借錢,說鑰匙丟了,要找鎖匠換鎖。她問:“娃娃怎樣了?”樂燕回答“養得好好的”。王廣紅不信,“你帶來給我看看”。 “一帶就得帶倆,不方便。”樂燕說。“你坐出租車來,我出車錢。”樂燕答應了,臨走時帶走了吃剩下的雞蛋糕,說回家給娃娃吃,自此再未露面。

  王廣紅再次聽到重外孫女的消息,便是6月21日的噩耗。

  王廣紅說,樂燕曾兩次跟她提出,要把大娃娃交給王廣紅帶,但她沒敢答應。王廣紅本人也是當地有名的困難戶,她的老伴偏癱多年,身邊還有一個癡呆女兒,都由82歲的她一手照顧。

  王廣紅自己的生活費用則主要由當教師的兒子負擔。他更不讚成母親帶娃娃。並多次告誡母親,不要再和外孫家有太多來往,“她不正常,你不能跟著不正常”。對此王廣紅也明白,但她實在舍不得兩個孩子。

  王廣紅說,她前後接濟過外孫一家三萬多元錢。這些錢幾乎都是她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5月17日,農歷四月初八,按江南傳統要吃“烏飯”。這一天中午,王廣紅帶著做好的“烏飯”來到泉水新村。這也是她在事發之前最後一次來看重外孫女。

  她沒能敲開門。但裡面傳來李夢雪的聲音:“太太,門反鎖了,我開不開,你找媽媽要鑰匙。我餓死了。”門外太婆的眼淚淌下來。無奈回去後,當晚樂燕竟自動找上門,還帶了一碗飯回去,說是給孩子吃。

  王廣紅相信了,直至一個多月後接到兩個孩子的死訊才追悔莫及——那其實是李夢雪留給外界的最後的生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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