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的每個牆角和磚塊處到處都長滿了雜草,那種肆意狂傲的生長勢頭讓陳星河都感受生命的倔強氣息。
宋書禮左挑右選終於將陳星河和上官翎安排在了同一間,稍微比較乾淨明亮的房間。
他一路上觀察著陳星河和上官翎,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便將他們的關系了然於胸,所以才會隻挑一間房子。
陳星河和上官翎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表示十分滿意,正準備抱拳上前感謝之際。
宋書禮竟然率先抱拳說道:“二位少俠,不需要特意向我道謝,我看你們都需要再次住上三五,來安心養傷的。”
“是的,宋夫子說的是。”陳星河點頭說道。
宋書禮見陳星河這般說道,兩隻眼睛冒起了金光,喜笑顏開地說道:“一共是五兩銀子,二位,我這裡可是價廉物美了。”
他說著的同時,一隻市儈的小手,便伸了出來。
陳星河和上官翎四目相望一眼,然後相視一笑,頓時便明白了宋書禮之意。
也知道他為何這一路如此殷勤示好,原來醉翁之意在這裡啊。
陳星河好爽地從袖子裡遞給了宋書禮二十兩銀子,囑咐地說道:“那就麻煩夫子這些天的辛苦照顧了。”
“好……好……好的!”宋書禮嘴巴張得大大地,吞吞吐吐地說道,說完並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見到二十兩白銀在自己的手心處,兩顆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那沉甸甸的感覺,從手心一直傳遞到大腦皮層的最深處,然後體內釋放出前所未有的快樂。
陳星河和上官翎便安心地入住了,也像利用這幾日安心的養傷,調理身體。
入住的第二日,天色微微地昏暗了起來,但是天上卻沒有一個星星露頭,好像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全部偷偷地躲了起來。
小魚村的夜晚,似乎並不是很寧靜。
每當到了深夜,海水就像發了瘋一般,不停地洶湧澎湃著,猛的一聽還以為是一個人在撕心裂肺地叫嚷著救命。
今夜的小魚村,海水依舊樂此不疲地叫著,但是陳星河的耳朵竟然卻聽到另一種聲音,那就是狗叫的聲音。
話說,在農村聽到狗叫本是稀疏平常之事,但是聽到一群狗叫那就定然有大事發生了。
陳星河慢慢地走到了門口,用手推開了破舊的大門,遠處竟然看到一群人,手拿著火把浩浩蕩蕩地行走在鄉村之中。
就像是一套火龍,盤旋著身子,將村裡的角角落落行走了遍。
陳星河的耳朵裡猛地顫抖了兩下,竟然聽到這般喪失人心的孤狼之詞。
“孩子啊,你快出來吧,爹娘也是沒辦法,你可是全村的希望。”
“小芳姑娘呀!伺候海王是多樣幸福快樂的事情啊,可以救那麽多人!”
“小芳姑娘,出來吧……”
……
陳星河聽到這裡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便湧了上來,猛地用手重重地砸在了一個木門上,木門“哢嚓”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掀起了塵埃陣陣。
“啊!”的一聲清脆的叫聲傳入陳星河的耳朵。
“是誰躲在了這裡?”陳星河疑惑地問道。
陳星河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外界的環境之中,卻疏忽了近在遲遲的環境。
他此時才留意到了一股粗重的氣息,心想道:“看來此人受到的驚嚇不小,不然不會這般粗氣漸漸。”
陳星河躡手躡腳地走到牆角處,伸出手一把握著一個手腕,用力一提,竟然拽出來了一位妙齡少女。
這個女孩眼神之中全部都是驚恐,身體不停地顫抖著,雜亂無章的頭髮上還向四周散發著陣陣臭氣,衣著打扮,像極了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
只不過這個乞丐是個女的,而且容貌上還有點知書達理的味道。
陳星河能夠告知道此女子身上的寒意陣陣,轉頭竟然看到如火龍般的火把正一點一點地向私塾靠近。
陳星河慢慢地松開手,疑惑地問道:“你的名字叫做小芳嗎?”
乞丐般的少女一怔,緩慢地將頭抬了起來,望著陳星河,用力地點了點頭。
陳星河說道:“你為什麽逃跑?”
乞丐般的少女用淚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陳星河片刻,猛地直接跪在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公子!公子!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陳星河楞了一會,疑惑地說道:“姑娘如果遇到難事了,直言便是,不必如此這般行禮,快快起來吧。”
“公子,全村的老少爺們想把我送給海王,來換取村子裡短暫的平安。”小芳哀求地對著陳星河說道。
陳星河盯著小芳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問道:“短暫的平安?你似乎知道什麽,所以才會逃跑的嗎?”
小芳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有些害怕地說道:“其實,其實……那個海王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李奶奶的孫女美名曰說事去伺候海王,實質上……嗚嗚……嗚嗚……”
“實質上怎麽了啊?”陳星河問道。
“公子,你有所不知,我與李奶奶的孫女小蘭,從小一直長大,小蘭今年她十六歲,我十五歲。聽說她去伺候海王了,我一開始還為她開心了好一段時間。呵呵,那時候的我還真可笑,居然不知道小蘭已經深陷泥潭了,正在水深火熱之中。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子,被李奶奶偷偷摸摸地給埋葬了。我躲在一顆大樹後面,清楚地看到那個女子手腕上系了跟我手腕上一樣的紅繩子。”
小芳說著將手舉了起來,伸給了陳星河看了看。
“這紅繩子又有何古怪?”
“我與小蘭情同姐妹,在私底下在已經義結金蘭,這紅繩子便為見證!那個瘋掉的女子身上的一條,便是小蘭的,是我親手為她佩戴的,我是不會忘記的。”
“那就是小蘭已經是被自稱海王的男人糟蹋了,偷偷跑回來,卻被自己的親奶奶殺害,只是怕她的事情敗壞自己的名望。”陳星河用手摸著挺拔的鼻梁,低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