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承默默吐槽了一陣後,臨行君的話語卻未就此絕斷,他忽然看向車廂外面,並對著銀承繼續說道:“而且在下此次出行,也並非只是單單遠遊。”
“而是在等人。”
等人?
銀承心中疑惑又起,他對著臨行君問道:“閣下所等之人......是指?”
臨行君卻只是微微笑著回道:“二位先請飲茶,此事稍後便知。”
嗯?
銀承神情微微一頓,心中不禁有些打起鼓來。
在絕生林附近等人......
難道......是與滄澤那些人有關?
可沒等銀承猜測太久,就漸漸由遠處傳來一陣交錯的馬蹄聲,與車輪滾動聲。
銀承連忙如同臨行君那般,向車廂窗外望去。
他發現在道路的另一頭,正緩緩駛來又一輛馬車!
此座馬車相較於臨行君所駕有些較小,但同樣也十分龐大。
車前六馬齊頭並行,皮毛皆為灰棕之色。
在馬車前沿,安坐著一名健壯漢子,他頭戴著與老者無兩樣的古舊蓑笠,手中揚鞭,輕輕掃在棕馬身上。
而在健壯漢子身後的車廂表面,正雕刻有百般各色的飛禽圖案,其上眼睛處同樣鑲嵌有大顆的玉石,爍閃明亮!
走獸......與飛禽?
這應該是與臨行君有關,而不是我猜測的那些人了。
銀承心中這才稍稍平定下來。
這時,臨行君開口對銀承說道:“在下所坐車輛名為百獸,而對面那輛馬車名為千禽,同為詭物。”
又一個詭物?
銀承心中微微一驚,但為了避免自身露出異樣,他並未讓自己轉頭向銀諾看去,只是依舊保持著疑惑的神色,看向自身對面的臨行君。
而臨行君則是繼續說道:“至於千禽中人......”
說道這裡,臨行君忽然將手中紙扇放在一旁,並起身站起。他不顧銀承追問的視線,直直向著廂門走去,推門而出,穩穩站在蓑笠老者的身後。
與此同時,兩輛馬車在相距一定距離後,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隨後於千禽之中,緩緩走出一名與臨行君模樣相仿的青年。他身著錦衣玉袍,面容帶有一絲狠厲之色,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臨行君低頭俯視著對方,他開口對其淡淡說道:“臨離愁,我那愚蠢的弟弟哦......”
銀承:“?!”
弟弟?!
然而被稱為臨離愁的男子卻不耐煩的直接打斷臨行君道:“快下來!還磨蹭什麽?!今日......”
“定要與你決出這家主之位!!!”
銀承:“?!!”
家主?!!
這是要......手足相殘?!!
臨行君卻也不惱,他只是恨其不爭的搖頭歎道:“你的性子還是這麽浮躁。”
“也罷......”
“今日......便叫你長長記性!!!”
臨行君忽的從馬車上直躍而下,穩穩落在地面上。隨後他不複先前的溫如模樣,面色堅毅的向臨離愁衝了過去!
臨離愁......亦是如此!!!
銀承嘴巴微微張大,神情一時不禁呆愣住!
我靠!
說打就打?!
見面就開乾?!
這麽乾脆的嗎?!!
在即將碰撞之際,臨行君忽然沉聲喝道:“火雲掌!!!”
撲哧!
語聲落下,
臨行君手掌表面忽然浮起一層紅色的火焰! 但只是很薄很薄很薄的一層。
銀承:“?!!”
這尼瑪叫火雲掌?!!
於此同時,臨離愁口中同樣沉聲喝道:“寒冰腿!!!”
哢嚓!
語聲落下,臨離愁腿部忽然凝結出一片藍色冰霜!
但也只是很薄很薄很薄的一層。
銀承:“?!!”
這尼瑪叫寒冰腿?!!
待二者相遇前夕,臨行君忽然將一隻手掌豎直,五指並攏,手臂向外側大大張開!
隨後!
啪!!!
狠狠扇了臨離愁一個大耳刮子!!!
臨離愁卻也不甘示弱,他一腿微彎蓄力!
隨後!
砰!!!
直直踹向臨行君的小腹!
二者......就此撕亂開打起來!
攻防之間,毫無章法!
同時還伴隨著不斷的喝罵聲!
“敢跟你哥哥我這麽說話,小兔崽子,又欠打了哈!!!”
“老子就比你晚出生幾秒,你裝個屁的兄長樣!”
“嗨呀!還敢在我面前自稱老子!今天我不打死你!”
“呀嗬!我自稱為老子怎麽了?!就憑他那腦袋瓜,沒準早就認錯人了!老子才是你哥哥!!”
“你就是個臭弟弟!”
“你也不是啥好玩意!!”
銀承:“......”
這都啥啊?!
小混混鬥毆啊?!!
銀承無語的將腦袋縮了回來,他轉頭向雀兒看去,並對她問道:“他們這是在......?”
雀兒此時正在不斷為銀諾斟倒著茶水,她在聽到銀承的疑問後,身子突然微微抖動了一下,但她還是低頭顫聲著回道:“此乃臨家傳統,決鬥勝者便可成為臨家家主。”
這尼瑪叫決鬥?!
銀承再次對雀兒問道:“那他們二人的修為為何又如此......嗯......如此......?”
不怪銀承詞窮,隻怪這二人實在也太垃圾了啊!
好不容易燃起一層火焰,這麽一會兒全滅了啊!
冰霜也都抖掉了啊!!
雀兒繼續低頭顫聲著回道:“二位公子修煉之姿,向來如此。”
銀承:“......”
感情從小就這麽垃圾了啊!
兩廢物啊這是?!
【額......】
【你好像比他們還......?】
憋說話!
他們能和我比麽!
就憑他們這樣,估計來個壯實點的凡人都要跪啊!
【嗯......】
【那你好像也比他們還......?】
銀承:“......”
我這不還有你嘛!
有你有你!
行了吧!
【嘿嘿!】
這時,於窗外的打鬥聲突然漸漸停了下來。
銀承連忙向外探頭看去,發現臨離愁不知何時已經被打倒在地,面目滿是鼻青臉腫。
臨行君卻也不好過,他嘴角微微溢出鮮血,衣著凌亂,搖搖晃晃的支撐著身子。
但臨行君還是尤不解氣的狠狠踹了臨行愁幾腳,痛的對方身子猛地弓起。
臨行君低頭俯視著臨離愁,他唾了一口吐沫,對其嘲諷道:“廢物。”
隨後他轉頭看向安坐在千禽上的健壯漢子,並對其命令道:“把他的乾坤袋拿出來。”
蓑笠漢子看也沒看倒身在地的臨離愁,他直接起身走入車廂內。
在吩咐過後,臨行君口中喊了一聲:“雀兒!”
雀兒先是對銀諾道了一聲恕罪,隨後她快步向著車廂外走去。
此時,百獸車廂外只剩下銀承與銀諾二人。
銀承連忙抓緊機會,他默默扯了扯銀諾的衣袖,待銀諾看過來後,銀承悄悄用手指指向百獸車廂廂壁,緊接著又指了指車廂外千禽的方向。
銀諾卻只是輕輕拍了拍銀承的手背,並舉起杯中自己斟滿的茶盞,伸到銀承面前,對他柔聲說道:“一起喝茶呀,這茶水味道還不錯。”
在見到銀諾的舉動後,銀承稍微放下心來。他伸頭將銀諾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隨後示意她先自己喝茶,並連忙快速再次向外望去。
此時在兩座駕車之間,臨離愁已經緩緩坐起身子,沉默不語。
而雀兒和蓑笠漢子分別站在自家主子身後。
臨行君接過雀兒遞來的手帕,他隨意的擦了擦臉,隨後對著二人說道:“開始吧。”
聽聞此言,二人分別將手臂伸入各自的乾坤袋中,並快速交換起一樣樣事物起來。
在稍作思索後,臨行君對著二人又補充了一句:“把他乾坤袋中的吃食都拿出來,放在我這裡。”
在聽過此話後,二人動作微微一頓,隨後又忙不迭的繼續交換下去。
臨離愁卻立即仰頭看向臨行君,此時他面目中早已不複狠厲之色,他只是疑惑的對其問道:“你要那麽多吃的幹什麽?”
臨行君卻全然沒有理會這個問題,他反而是從袖口中拿出一張宣紙,扔到臨離愁面前,繼而對他淡淡說道:“全都在這上面了,一個也不許落下。”
臨離愁伸手拿起宣紙, 仔細的閱讀過去,眉頭卻愈發緊皺其來,他不禁低聲喃喃道:“這麽多......”
這時,臨行君猛地俯身扯住臨離愁的衣領,緊緊盯著他的雙眼,對其不容置疑的沉聲說道:“記住......一個也不許落下!”
“聽見沒有!!!”
臨離愁被臨行君突然的舉動驚得微微一顫,他在怔了怔神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時,蓑笠漢子忽然對臨行君低頭說道:“大公子,不知素玄劍在......”
臨行君忽的朝對方看去,他未對其作出任何解釋,只是再次沉聲說道:“一個......也不許落下!!!”
蓑笠漢子身形微微一頓,他抬頭看向臨行君,隨後同樣默默的點了點頭。
沒用多久,二人手中事物的交換就已完成,並再次分站在各自的主子身後。
臨行君伸手將地面上的臨離愁拉扯起來,輕輕撣了撣他身上的灰塵,對他點頭淡淡說道:“走吧。”
臨離愁默默的看了一眼臨行君,隨後他轉身走回到千禽之內。
待廂門閉緊,蓑笠漢子揚起手中鞭,打在一匹匹棕馬身上。
馬蹄迭起,錯落有致。
千禽駕車,隨將而行。
臨行君定定站在原地,默默看著遠處的千禽。
甚至在脫離視線中後,還是如此舉止。
銀承默默的看著這一幕,正當他略微感到有些不耐煩時,突然聽見臨行君背身開口說道:“二位,再不去追......”
“可就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