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君心中還想再打一仗,但是徐鳳雲卻不想打了,他的腦海裡時而閃過女狐妖薑雲薇那夜對自己說過的話。
說魏國皇帝的‘人皇命格’已成的諸如此類的言語,一開始不信,但歷經了這一戰之後,徐鳳雲覺得,這個趙長青還真有可能被天命眷顧,不然的話,何以次次死裡逃生,化險為夷?
二十萬打三萬人,期間魏軍還有分兵作戰,居然能夠被趙長青於千軍萬馬中斬了我軍大纛,而且最後打他們據守的峽谷時,也是屢戰屢敗。
這點兒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自己麾下的大軍不懂打仗?
大部分都是鳳字營的將士,他們的戰鬥力如何,自己是最清楚不過了,無論過去與現在,世人提到北涼,總會毫不吝嗇的誇讚一番北涼鐵騎甲天下,如此盛名之下焉有虛假?
合二十萬大軍之力,還攻不下一個峽谷,就只能說明,很有可能這個趙長青乃是天命所歸,冥冥中可能真有股力量在保障著他的安危。
不然的話,發生的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呢?
徐鳳雲自己想不通透這些事情,便將這些事說給李義君聽了。
而李義君的回答,也挺讓徐鳳雲意外的,“所謂的天命眷顧,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史記講人眾者勝天,下一次,待屬下布好天羅地網,即使魏國皇帝運氣再好,也斷無生還可能。”
人定勝天。
徐鳳雲覺得這番話有一定道理。
他穩了穩心神,向李義君說道:“眼下,可與宋國軍隊做進一步交涉,讓他們將攻佔晉國的城鎮都交出來,宋國人不是說喜好金銀珠寶嗎,給他們金銀珠寶,作為他們交出城鎮的代價。”
李義君苦笑道:“只怕宋國人會坐地起價。”
徐鳳雲笑道:“他們不敢,宋國人跨越我們涼國管理攻佔晉國的土地,道理上行不通,有些事情,他們還得看我涼國的臉色。挑選一個使節,態度強硬一些,出使宋國。”
李義君認真想了想,點頭稱讚道:“明白陛下的意思了,屬下這便找人著手去辦。”
徐鳳雲‘嗯’了一聲,在心中喃喃道:“趙長青,但願下次一戰,你我二人能夠徹徹底底分出個勝負。”
……
過了幾天之後,涼國與宋國達成約定,宋國軍隊駐扎在晉國疆域的士卒全部退去,所得土地盡歸涼國。
但是毫無疑問,涼國也因此付出了較大的代價,宋國頗為富裕,沒有一定的金銀數量,恐怕很難打動宋國放棄晉國疆域的決心。
兩國間都有顧慮。
涼國這邊是怕沒有足夠的籌碼和魏國進行談判、商議。
而宋國那邊主要是擔心自己隔著涼國這麽大一塊疆域,無法有善管理攻佔下來的土地,在日久天長下,會被涼國逐漸侵吞,或者是被晉國重新收回舊土。
但是宋國之所以還能狠狠敲砸一筆涼國的財富,完全就是因為,這筆銀子,涼國不給,大魏也會給。
孰輕孰重,涼國自然拎得清楚。
魏營中。
趙長青正在一條小溪邊垂釣,陳慶之、蕭逾明二人跟隨他在兩側,都在專心致志的垂釣。
恰逢此時諸葛亮前來向他們說了涼國與宋國之間的勾當。
讓趙長青不由得勃然大怒,氣得都將魚竿重重甩在岸邊,然後豁然起身,怒罵道:“涼國和宋國算個什麽東西?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本該屬於我們大魏的土地當了買賣一樣?這是奇恥大辱,實在不行,從國內調兵,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陳、蕭二人也覺窩火,選擇沉默不語。
畢竟,作為一名武將而言,就是要守土報國,這是最基本的原則。
然而,涼、宋雙方的舉動,無異於是踐踏了他們二人的底線。
一時間,都有一種想和他們再打一仗的衝動,把丟掉的土地,從新奪回來。
但他們是武將,根本不懂現在國家的艱難。
當初趙長青馬踏江湖,收攏過來的世家財富,因修建運河、擴軍、修繕新皇城以及對外的征戰等,已經快要揮霍一空了。
現在不想著休養生息,再去打仗,只怕國家的財政很難支持。
看皇帝稍微冷靜下來以後,諸葛亮才出言寬慰道:“陛下,我們已經奪下來楚國的土地,現在是需要休養生息、處理內政的時刻,若是在繼續對外征戰,恐怕,會引發國家內部不必要的騷亂。”
趙長青聽了諸葛亮的話後,心情更為不悅,當機立斷道:“那你說,朕現在該怎麽辦?”
諸葛亮脫口而出道:“忍。”
趙長青聞聲皺了皺眉頭,問道:“忍?”
頓了頓,他說道:“那你說說看,朕該如何忍讓?”
諸葛亮拱手道:“陛下,古之成就霸業的梟雄,都因一時之局勢而隱忍過,等我們休養生息之後,能夠騰出足夠的時間,再與涼國一戰,為時未晚。”
趙長青長籲一口氣,問道:“若是朕執意從國內調兵,於此時攻打涼國,會發生什麽後果?”
諸葛亮沒有絲毫猶豫,作揖道:“回陛下,若執意如此,那麽唯恐因國內外因素而導致我軍大敗而歸,到時沒個三四年休養生息,恐怕根本就恢復不過來元氣。”
趙長青閉上雙眼,開始思考利弊。
陳、蕭、諸葛三人靜靜在皇帝身邊矗立著。
他們三人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那便是不管陛下怎麽想,想怎麽做,他們一律力挺皇帝陛下並且堅持到底。
對於諸葛亮來說, 他只是將事情的利弊全部說了出來而已,真正的決策權,還在皇帝手裡。
趙長青長歎一聲無奈,咬了咬牙,終是說道:“派遣使者前往涼軍吧,就說,休戰!”
最後那兩個字,仿佛用盡了趙長青全身的力氣。
明眼人都明白,魏國率先派遣使者前往涼軍中,是主動妥協的一種表現。
諸葛亮聞聲後,如釋重負,抱拳道:“陛下,微臣向您保證,三年之後,必掃蕩涼國。”
趙長青繼續坐在椅子上垂釣。
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講,包括對於整個魏國,都是一件恥辱。
若是曾經的趙長青,完全不會在乎這些事情,相反,他會因為一些事情而感到高興,因為有些事會讓自己獲得昏庸值。
但是現在來說,完全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他想要一統天下,顧慮的東西真的太多了,不能單純的一昧為了昏庸值而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