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羋月熬完甜粥之後,趙長青已經將群臣叫醒。
他們將昨晚商討好的事宜,重述給趙長青聽,讓他決斷。
對於這種事情,趙長青不懂也不關心,便在他們每說完一件事情後,就點頭稱讚道:“嗯,好,說的很有道理,就這麽辦吧。”
具體哪裡有道理,他也不知道。
然而這一幕,正好被送來甜粥的羋月碰見,她現在門外聽了片刻,心中便愈發覺得,齊王殿下當真是一忙起來就無窮無止,也不顧自己的身體了。
這雖然是青州百姓之福,但卻是他一人之苦啊!
想想他曾經受過的這麽多磨難,可依舊還保持著一顆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少年之心、赤子之心,這份品性,當真是得來不易呢。
如果換做他人,怕是早就已經墮入魔道了吧?
趙長青和眾大臣見楚國公主和兩名侍女前來,紛紛一愣,只聽羋月向前者微微作揖道:
“王爺和諸位大臣們還沒有用過早膳吧?本公主親手做了一些甜粥,你們可以趁熱喝喝,也好暖暖身體。”
趙長青是有點搞不懂她這什麽意思,深深皺起眉頭。
諸葛亮等人倒是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後前者作揖道:“如此有勞公主殿下,亮等人實在過意不去。”
羋月笑道:“諸葛先生莫要多禮了。將這些甜粥分給諸位大臣吧。”
她吩咐兩名侍女,將熬好的甜粥分配給諸葛亮等人。
他們當中,有人是盛情難卻,有人見他人接了,自己不好拒絕,有人是真的餓了,總之就欣然接受了楚國公主的好意。
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們心知肚明,但是這種事情,卻不能說出來。
因為這畢竟是齊王的家事,像是這種事情,還是由齊王殿下他本人來解決的好。
當除了齊王趙長青之外,每個人都獲得一碗甜粥後,羋月親自端著一碗甜粥來到他的面前,微微作揖,也沒有說話。
這個意思表達的就很明確了,但是趙長青不懂啊,再加上自己的肚子確實餓了,所以一手接過甜粥,喝了一口之後,感覺有點燙,便向放在桌子上。
然後他就見羋月從腰間玉帶上取下一個荷包遞給自己,他不懂是什麽意思,心道:“這是什麽東西?送給我這個幹嘛?我一大老爺們,帶什麽香包啊?”
羋月沒有回聲,或是因為羞於開口說話,總之就是默不作聲。
趙長青見她一直舉著,加上想起昨夜的事情,也不好拒絕,便接了荷包。
眾人看到齊王殿下這個舉動,也不好待在這裡了,紛紛相視一眼,便一同作揖離去。
見他們終於要走了,趙長青心裡當然很高興,便讓他們趕緊回去休息了。
說是休息,但這些大臣知道,今日怕是有得忙了,正午出兵,距離正午還有兩個半時辰,時間還是有些緊湊的。
好在之前一直在準備出兵事宜。
等他們走了之後,趙長青打開荷包,發現裡面是一縷長長的秀發,便感到好奇,問道:“這是?”
羋月羞紅著臉,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我的頭髮。”
趙長青聞聲愣神,二人一時間雙目對視,心中皆是生起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好特麽尷尬啊。
過了會兒,羋月是覺得周遭氣氛過於尷尬了,才開口問道:“楚鴻與魏無忌二人,王爺是不是應該放了?”
趙長青聽到這句話,心裡有些生氣,便坐在椅子上,再不去碰那碗甜粥,說道:“他們二人,真就對你很重要?讓你不惜拿著處子之身和本王做交易?”
羋月聽到這句話,心裡有些委屈,開口道:“如果王爺認為昨夜只是一場交易的話,羋月無話可說,不過,那兩個人對羋月而言,無關輕重,然而對楚國而言,卻是至關重要。
不知道我這樣的回答,王爺是否滿意?”
趙長青微微皺著眉頭,顯得尤為不耐煩,喚來劍一道:“去將魏無忌和楚鴻放了,讓他們在偏堂等著。”
吩咐完劍一之後,趙長青看著羋月那有些委屈的眼神,面無表情道:“公主殿下,不知本王這樣的安排,你可還滿意?”
此時此刻,羋月怎能不知他的態度,她說道:“若是你厭我,昨夜的事情,就全當做沒有發生,我會離開青州,從此再不踏進青州半步。”
趙長青一時犯了難。
雖說是交易,但她畢竟是處子之身啊,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渣了?
不過女人不能慣,越慣臉越大,本著這個原則,趙長青說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你就領著那兩個人走吧,當然,你也算是本王的女人了。
所以,你若是走了,就此一刀兩斷,你若不走,本王的王府,會給你留間屋子。”
羋月深呼吸一口氣,神情有些黯淡,她轉身離開,走了沒兩步,說道:“趁熱喝。”
然後她便走了。
聽到她說出那三個字,趙長青若有所思,看到桌面上的甜粥,盡管還有些微燙,但是依舊一飲而盡,然後喃喃低語道:“本王這也算是有女人了?不過是一場交易,怎麽覺得她認真了呢?”
一處仙山道宮。
紫氣匯聚、霞光滿天。
道宮內有處宮殿,一位道姑正在三清石像面前,手撚子午訣,盤腿而坐,且嘴裡念念有詞。
沒過一會,她竟吐出一口鮮血。
一旁打坐的老道人看到此情此景,沒有任何猶豫,連忙運功為她療傷,並叮囑道:“心神合一,定心凝神,心若亂,這太上忘情一道,就會將你吞噬,讓你淪為功法的奴隸。”
過了會兒,道姑不穩定的情緒穩定下來後,她居然開口說話,帶有些哽咽的感覺道:“師父,徒兒不想修煉太上忘情道了,徒兒想他。”
這老道人先是怒瞪於她,當看到她那楚楚可憐的表情後,終是無奈道:“凡塵難斷,道路將難如登天。”
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無懼無怕。
老道人又開口道:“你可知道,他有人間帝王命格,本應龍潛於淵,然而多年前他的命格突然撲朔迷離,讓人難以察覺。
你若執意尋他,將來你會受他影響,自身命格將會徹底改變,未來,定會很難。”
她搖了搖頭,說道:“徒兒不怕。”
此刻,她已淚流滿面。
剛才一瞬間的心痛, 讓她感覺,像是要永久失去他了一般。
大部分原因,應該是修太上忘情道所致。
老道人繼續說道:“你本為難得一見的先天之體,自幼歷經磨難,已如歷經劫難,將來修道路上,將會一帆風順。
你真要為了他,而斷了自己的修道之路?”
她哽咽道:“若是此生沒有他、失去他,徒兒寧可身死道消,這大道,不修也罷!”
老道人唉聲一歎。
轉過身去,面向它方,似不舍道:“你…且下山去吧,這也是你命中之劫,旁人無法為你做主,縱然是為師也是如此。
今後這太上忘情道,不可在修了,若是塵緣斷時,便返回道宮吧,你…依然還是我道宮的弟子。”
她三跪九叩,施以道家大禮節,道:“謝…師父!”
言盡,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