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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舊山河》第31章 學究天人
  第二日早晨,小卓子慣例來叫劉協上課,雖然現在是盧植作為老師,但劉協任然不買帳,還是八點過後才來到書房,因為他堅信,讀書看的是效率,不是死命的拚時間。

  劉協不是第一次見到盧植了,對於這位東漢末年的名將,劉協也是有些佩服,心說還是斯文點吧,於是首先拱手向盧植見禮:“學生劉協,見過老師。”

  面對劉協這和聲細語又面帶微笑的見禮,盧植這一次竟然有些看不透這個只有六歲但看起來有十六歲的小娃娃,但劉協是有前科的人,因此盧植也不敢托大,回禮道:“二皇子不必多禮,今日第一次做二皇子老師,盧某也是有些受寵若驚,還請多多關照。”

  說完盧植竟是向劉協一禮,難怪盧植會如此客氣,自身修養是一個方面,但更多的還是在於盧植聽完了宋鍾的描述過後,對劉協有些惶恐。這種惶恐不是懼怕那種意義的惶恐,而是一種怕無法將劉協從人生的歧路之上拉回來而有負皇命的那種惶恐。

  當然此刻的劉協也不敢托大,在他看來,要是盧植都被自己給整了,試問天下還有誰敢教自己?

  劉協淡淡一笑:“老師太過客氣,搞得劉協也有些不太自然,還請老師隨意些。”

  劉協都這樣說了,盧植也不好過多矜持,便道:“好,既然如此,就讓我先來考校一下二皇子論語的學習進度。”

  “請老師賜教。”

  盧植隨手拿起一卷放在案幾上的論語,稍微看了一下便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何意?”

  “這句話全話為: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意思為:別人的言行舉止,必定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選擇別人好的方面學習,充實自己;看到別人缺點,就要反省自身有沒有同樣的缺點,如果有,加以改正。”

  劉協的回答中規中矩,但也完全解釋清楚了這句話的意思,盧植微微一點頭,道:“不錯,接著來。”

  盧植話音一落,下一句話還沒有出口,就見劉協從座位之上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老師,請等下。”

  盧植抬起頭來,疑惑問道:“二皇子還有什麽問題?”

  劉協幽幽一道:“老師,學生話還沒說完呢。”

  盧植納悶,心道這還有什麽可說的?但劉協這樣說,盧植也不好拂了劉協的面子,因此道:“額,那二皇子請說。”

  “其實在協看來,這句話這樣理解沒錯,但我還有自己的見解。”

  “哦?二皇子請試言之。”

  劉協也不客氣,當即往來走動兩圈,組織一番言語才念念有詞道:“其實這句話有些狹隘,或者說是有些不完整,三人行,他們必定有我值得學習的地方,但我與他二人同行,那麽我也有他們值得學習的地方,在學生看來,既然我學習了他們,我得到了提高,那麽我如果有他們值得學習的地方,而他們又不知道,那麽我就有義務提醒他們二人來學習我,讓他們也得到提高,這也可以理解為共同提高,而不是只顧自己的自私行為,老師以為如何?”

  盧植目瞪口呆,心道:嘿,你這家夥還真不客氣,讓別人來學習你?但轉而一想,話粗理不粗,這話好似也有些道理,隻以為是劉協從別處聽來的見解,也不多疑。

  盧植小小的驚異了一下,但自己素質極高,也懶得在這上面糾纏,旋即鎮定道:“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何意?”

  “一味讀書而不思考,

就會因為不能深刻理解書本的意義而不能合理有效利用書本的知識,甚至會陷入迷茫。而如果一味空想而不去進行實實在在地學習和鑽研,則終究是沙上建塔,一無所得。告誡我們只有把學習和思考結合起來,才能學到切實有用的知識,否則就會收效甚微。”  “不錯,那……”

  “等等,老師,我還沒說完呢,您能不急好嗎?”

  隨著劉協的喝停,盧植有些尷尬,看這樣子,劉協應該又有一番說辭了,雖然還不懂劉協究竟又能說出什麽道理,但不管其見識對與不對,這種敢於提出自己見解的學習的態度卻是讓盧植也有些汗顏。盧植身為大儒,卻是僅限於字面上的理解,因為在他看來,聖賢的話是不可能錯的,不過盧植也不好對劉協的話一言以蔽之,因此道:“二皇子還有何話可說?”

  劉協微微一笑,當即道:“其實這句話也很狹隘,學與思不過都是自己閉門造車罷了,關鍵是還得付出實踐,所以荀子言: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足見實踐的重要,就比如說,一個學子他知道民間疾苦,但他再怎麽會學,再怎麽會思考,但他也只是借鑒於前人的經驗在學習在思考,但他並不真正了解民間的疾苦,或許他會認為民間疾苦可能還不如他讀書辛苦,這樣就會造成一些偏見,當他真正的去民間體驗過的時候,他才會了解什麽叫做民間疾苦,所以荀子又言:不聞不若聞之,聞之不若見之,見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學至於行止矣。俗話也說,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當家就是實踐,所以學和思都必須要結合實際,否則也不過是閉門造車罷了,不堪大用。”

  盧植又陷入了沉思,能說出這番話的是六歲的人?你他喵的打死靈帝他也不信啊,只有一個可能,這皇子可能是傳說中的神童。

  盧植身為大儒,這一切都了熟於胸,並且按照實行,卻不能代表天下讀書人都有這樣的覺悟,都這樣執行,但劉協說的深一層次的意思,他盧植也未去嘗試,就像劉協說的你體驗民間疾苦那你就去種地,別人有不足那你就去提醒他們要改變一些毛病。

  盧植大為震撼,但劉協畢竟是小孩,隻以為是劉協任然是從哪裡聽來的見解,於是收拾一下那顆激動的心,繼續道:“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何解?”

  劉協一聽,這話簡直就是誤人子弟,面色一僵,恨恨道:“老師,這話大謬,學生齒之。”

  “嗯?何以見得?”

  “這話願意是:評價一個人應該這樣,當他父親在世的時候,要觀察他的志向;在他父親死後,要考察他的行為;若是三年不改變他父親的行為原則,這樣的人可以說是盡到孝了。但在學生看來,這不一定是孝道,如果一個人的父親表面上乃是德行兼備的人,但實際卻是為富不仁,或者殘忍嗜殺,那麽父子朝夕相對,父親又擁有絕對的權威,兒子也必定會學到父親不好的東西,那麽這父之道也就存在瑕疵,或者說是大問題;而且,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志向,不應該把父親或者他人的志向強加給自己,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他們或許沒有秉承父之志向,但他們作為大漢朝廷的納稅人,為大漢朝廷奉獻了自己的力量,他們不是不孝,而是對大漢盡孝,盡忠,他們才是最光榮的,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如果要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先對國家盡孝,如果一味秉承父之志向,也就沒有衛霍之功,也就沒有了漢武之風,不知老師覺得學生所言可對?”

  劉協的話有理有據,如果放在一群大儒之間,少不得要進行一番深刻的討論,可惜的是此刻只有盧植一個聽眾,但這也足夠引起轟動了,這可是顛覆了儒學中的一些理論,一次兩次或許是投機取巧,但劉協這第三段話可謂是鞭辟入裡,不是溫故而知新能夠解釋得了的。

  可盧植仍舊不信一個六歲的孩子能夠有這番見解,想了一下,便道:“殿下何以得來這番見識?”

  劉協微微一笑,道:“司馬子長曾言: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沒有全對的學說,也沒有全錯的學說,擇其善者而從之,我不過是略有了解百家之言,致力於行,多讀書,讀好書罷了。”

  盧植是大儒,但不是腐儒,盧植只是深刻的學習了論語,並沒有思考其中的對與錯,但劉協一番話卻如醍醐灌頂,深深的刺激著盧植的大腦皮層,盧植心中震蕩,將論語放下來,對著劉協鞠躬一禮,激動道:“二皇子聰穎,植不及也,請受老夫一拜。”

  盧植一個老頭,歲數都夠做自己爺爺了,這一拜著實把劉協嚇得不輕,劉協趕緊扶起盧植,惶恐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學生不過是瞎胡咧咧罷了,老師不必當真,您要是拜我,我會折壽的,可千萬不要搞得太過客氣,劉協受不起啊。”

  盧植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一把年紀了,向個娃娃行拜,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盧植奮力使自己平複一下,道:“不過話說回來,二皇子,你年僅六歲,就已學究天人,老夫大為不解為何二皇子會有如此造詣?”

  學究天人?造詣?造孽吧,劉協心中想到,但這個為何卻是把劉協給問住了,於是含糊其辭道:“這個,那個,其實劉協是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而且平時也比較喜歡思考,所以懂得一些,額,這個豬呢就是豚,倒是叫老師見怪了。”

  盧植哪裡肯信他的鬼話,但劉協不說出個所以然,盧植也不好繼續糾葛,因此道:“二皇子真乃不世出的神童也,倒是植孟浪了,不過二皇子學究天人,老夫已然沒有什麽可教授二皇子了,植這就去告訴陛下。”說完盧植作勢要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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