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赫哀老韓之不幸,有心仗義出手,奈何年齡還是太小,身材不夠強大,自己勢單力孤,也是惹了一身騷,面對四個凶神惡煞的差役,他自然是不會上前去以卵擊石,那沒什麽用,再次歎息一聲,便打算退出去準備自己背井離鄉的生活,而就在這時,劉博赫眼神一瞥,發現人群中兩個漢子,兩個漢子模樣相似,劉博赫自然也算是認得,二人皆是牛高馬大之人,發現他們看著場中悲慘一幕,目露凶光,雙手成拳,劉博赫心神一動,一個大膽的計劃便是在腦海中成型。
計劃有點大,變數有點多,過程有點凶險,結局不好說,但總的來說,逃命的生活恐怕還不如現在的生活,與其如此,不如搏一搏,錢財用馬駝。
有了想法,劉博赫便朝劉老漢走去,悄聲道:“老頭子,我有個計劃,如此這般,你看靠不靠譜?”
老嫗在一旁自然也聽到了劉博赫的話,頓時嚇得面無人色,急忙道:“劉博赫,你想死自己去死,別拉上我們兩個老的,老娘跟你不熟。”
確實不太熟,劉博赫懶得理會老嫗,看向劉老漢,劉老漢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請便。”
劉博赫鬱悶到家,心說老家夥,怎倆好歹也算父子一場,你多說兩個字會死啊,同時也大為詫異,劉老頭回答得太乾脆了,老頭子還挺有魄力啊,說實話,他和老頭子也不熟,這老頭子卻是一點不慌他將要做的事,事情有蹊蹺啊。
劉博赫將信將疑,一邊朝那頭兩個壯漢行去,一邊卻是一步三回頭看劉老漢,劉老漢也不做聲,就那麽盯著劉博赫,似乎是在鼓勵他:去吧,沒事,大不了一死百了。
劉博赫看著劉老漢的眼神,突然間有些恍然:臥槽,我不是親生的啊,難怪!
幾步路下來,劉博赫終是來到那兩個壯漢後面,微微戳了其中一個漢子的後腰,後者回頭,見是劉博赫,有些莫名其妙,劉博赫便指了指場中的韓大叔,悄聲道:“喂,那個誰,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
二人沒好氣道:“小赫,我哥倆有名字,你張口就來那個誰,是看不起我哥倆呢?”
一聽到二人稱呼自己小赫,劉博赫頓時銘感五內,這是知音啊,終於有個親戚叫自己名字了,而不是那刺耳的二狗子,這比親戚還親呐,不過又瞬間變得感慨起來,自己為了別人不叫自己二狗子,甚至不惜和家中悍婦拚個你死我活,而這哥倆卻是巴不得別人叫他們賤名,這真是讓人驚詫莫名。
“哪能看不起你倆呢?不過你們確定要我稱呼你們名字?”
“廢話,都是一個村的,你那張口就是那個誰,顯得太生分。”
劉博赫聞言頓時對二人肅然起敬,道:“好吧,朱大常,朱小常。”
朱大常,朱小常一聽,喜上眉梢,對了嘛,要叫名字才親切嘛,二人有些激動,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拉住了劉博赫,道:“這才像樣嘛,兄弟。”
二人腦子可能有點問題,劉博赫這麽想到,然後道:“韓大叔好慘啊。”
果然二人一聽,愈發氣憤填膺起來,恨恨道:“這幾個殺才,三天要來兩回,回回都不空手而歸,鄉親們都快活不下去了,好多人都背井離鄉,隻恨不能手刃他們,奈何......”
“奈何個屁啊,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額,扯遠了,忍不住就乾他們啊,虧你兩個生的這麽雄壯!”
“說得輕巧,
你怎不上?” 劉博赫心說這也不笨啊,於是不悅道:“我特麽上了也打不過啊,倒是你倆,長著一米八幾的個子,有這個金剛鑽,不攬這個瓷器活,只知道在這裡瞻前顧後,怨天尤人,你們還算是人嗎?”
這話怎麽聽起來怪刺耳呢,二人一聽劉博赫那豪言壯語,頓時羞得面紅耳赤,那朱小常伸手戳了一下朱大常,道:“大哥,幹了。”
朱大常亦是有些激動,左右看了一下,道:“乾......”
劉博赫大喜過望,心說這二人腦子應該還是不好使的,這年代個子大的一般腦子都不太好使,古人誠不欺我,卻聽到朱大常又道:“幹了這幾個潑才倒是容易,我倆怎辦?”
朱大常還是不笨的啊,但劉博赫卻是有點急了,又道:“慌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只要你們敢乾,小爺自有妙計保你們無虞,就看你們有沒有膽子。”
朱大常聞言意動:“你有什麽辦法?”
朱大常的確不是笨人,鑒定完畢,劉博赫卻是急忙道:“先幹了再說,那幾個差役都快跑了,你還在這裡問計,你個製杖!”
大小常一看,果然,將韓大叔錘翻在地,周圍鄉親不敢阻攔,四個差役也打算揚長而去了,大小常也是慌了,再墨跡下去,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了,既然小赫有辦法,那還怕個什麽,於是大喝一聲:“呔,四個潑才,放下韓大叔的雞來!”
劉博赫:“......”
四個差役陡然間聽到身後傳來的大喝聲,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吭”的一聲下意識拔出了隨身長刀,轉身喝到:“混帳,想造反不成?”
大小常卻是不理不顧,赤手空拳便衝了上去,周圍鄉親一見大小常竟然白日造反反抗官軍,頓時嚇得一哄而散,畢竟這東西一旦沾惹上一點,那就是殺頭大罪,能躲遠點還是躲遠點。
劉博赫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說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你哥倆就這樣上去和人家肉搏,也太不懂科學了吧,不對,這朱大常先前是本能的趨吉避凶,才會有那些顧忌,鑒定錯誤,他應該還是個笨蛋啊。
劉博赫只能暗暗祈禱,這哥倆乃是三國時期隱藏的猛將吧,就算不敵關張那種,對付幾個蝦兵蟹將應該不成問題。
奈何現實有些不堪入目,大小常雖然身材壯實,卻也只是兩個村民,經常上山打獵,除了身手敏捷一些,也是毫無招式可言。
只見大常揮舞著拳頭便朝差役甲面龐招呼,差役甲也不是善茬,提刀便砍,大常雖然不聰明,但也不蠢,當即閃身躲避,奈何差役乙突然殺出,一刀直直砍向大常脖子,大常心驚不已,仗著身手敏捷,又是急忙躲閃,然而運氣不佳。
“呲溜”一聲,大常手臂便是挨了一刀,雖然創口不深,但也是鮮血汩汩,而小常那裡也好不到哪兒去,
“哎喲,好痛!”大常痛號一聲,劉博赫則是扭頭一邊,簡直不忍直視,嘴中嘀咕道:“就這點本事也敢學人家義憤填膺,這下慘了,要是兩人待會雙雙就義,自己這不是斷了人家朱家的根嘛,哎呀,罪過罪過!”
六人的交戰毫無章法,不,應該叫打架,劉博赫也是暗暗搖頭,心想這兩貨死了也就算了,要是沒死,等會一頓好打,把自己招出來了,那就不像是打了李藥師那樣逃命就能解決的。
想到這裡,劉博赫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失策,只顧著大小常個子大,沒注意他們就是倆三腳貓,於是腦筋便開始急速運轉起來,最後看到不遠處牆角邊一根竹竿,心下一狠,便急忙衝了過去。
拿著一根三米多長的竹竿,劉博赫心裡踏實多了,這勉強也算是個武器了吧,微微搖頭,劉博赫再不耽擱,大喝一聲:“大常,小常休慌,我來助你們!”
奈何劉博赫只有12歲,一米四幾的身高,正面加入戰場無異於以卵擊石,因此這句“我來助你”顯得雷聲大,雨點小, 四個差役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劉博赫,便完全不當其是一回事,這正好令得劉博赫可以渾水摸魚。
就見劉博赫拿著竹竿四面遊走,賊眉鼠眼,再加上漏在外面的半個白花花的屁股,顯得極為猥瑣。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劉博赫遊走到了差役甲身後,找準時機,喝到:“呔,兀那廝,戳你腰子。”
竹竿應聲而出,不偏不倚正中差役甲後腰,差役甲頓時一個哆嗦:“哎呀,我滴腰子。”
遲疑一下,卻是又反應過來,笑道:“咦,一點不痛,就是有點癢!”
劉博赫聞言面色尷尬,心說自己力氣這麽小?戳了一竹竿子,竟然像是饒癢癢。當然這並不怪劉博赫,劉博赫他窮,穿的少,但人家差役成天打著縣令長的招牌到處搜刮民脂民膏,偶爾也會中飽私囊,雖然依舊貧窮,但比一般人卻是好得太多,天冷穿暖還是可以的,因此在這一二月間,因為天冷而多穿了幾件衣服竟然破天荒的使他腰子沒有受損,只是被撓癢了一下。
雖然差役甲後腰受襲,並不疼痛,但那處乃是敏感部位,差役甲條件反射的便是渾身一抽,手中揮舞的長刀也是失去了原有的軌跡,朱大常長期打獵,身手敏捷,反應極快,瞬間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單身了二十幾年的麒麟臂旋風般揮舞而出。
“嗙”的一聲,正中差役甲太陽穴,差役甲頓時天旋地轉,眼冒金星,然不等其有所反應,一柄鋤頭便是從天而降,隨之腦袋開了瓢,仰面倒了下去,紅白之物賤了朱大常一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