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主公,經過我們夜探敵營,發現特殊情況了。”
劉協等待了半夜,恍然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精神一震,道:“好,哪樣特殊情況?”
“是這樣,當時,匈奴人在水面一方並沒有做任何警戒,除了幾個在馬廄值夜睡著的匈奴人,一切都如主公所料,我們從水中潛伏過去,剛剛一露頭,你猜怎麽著?”
這士卒的最後這個問句果然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只是這不經意的一句,就足已讓得劉協等人全部一頭黑線。當然,這也不能全怪這個士卒,這些虎嘯營士卒跟劉協也是蠻熟悉的,說著說著說入戲了,竟然跟劉協賣起關子來了。
然而現在是什麽情況,現在交戰在即,你卻拿消息來賣關子,這不是廁所點燈,找死嗎?周遭人聞言,大部分人都替這小兵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你當是講評書呢;劉協聞言則是一愣,心道這小子有前途,退役了也能轉業,不至於增加朝廷負擔;但一旁的典韋許褚則是大怒,媽的,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講這個?
許褚就在一旁:“嗯?怎麽著?我著你大爺。”
許褚哪裡會給這小兵面子,你哪裡賣關子不好,賣到皇帝這裡來了,於是毫不客氣,暴起上去就是兩腳,一邊踢還一邊罵。
這個虎嘯營士卒估計也是出門沒看黃歷,一時間忘乎所以,直接被許褚踢得向後翻了兩個跟鬥,這才悚然醒悟過來,媽的,玩笑開大了。
小兵顧不得渾身疼痛,連滾帶爬爬將過來,跪地便解釋道:“這個,主公,末將不是故意的,剛剛說得興起,忘記場合了,請主公恕罪。”
劉協也是想笑,這些大頭兵什麽都好,就是主將太隨和過後,就會經常乾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不過劉協並不在意這些。
“行了,關鍵時刻就不要賣關子了,繼續說。”
“是這樣的,我們剛剛一露頭,熏天的馬糞味道撲面而來,臭不可聞,仿佛生化武器一般,殺人於無形,小嘎子的眼睛當場就被辣著了,形勢萬分緊急,眼睛極度不適之下,小嘎子哀嚎一聲,差點就喊了出來,我們其余幾人都是大驚失色,說時遲,那時快,末將奮起,急忙捂住了他那壞事大嘴,將其按入水下,這才堪堪避免被發現的厄運。”
眾人聽完小卒一氣呵成的口述,目瞪口呆,這尼瑪真的是在說評書?許褚大怒道:“我看你這廝分明是牛不知道自己皮厚,是不是想死想慌了?”
許褚作為一員猛將,那嗓門兒自然不小,小兵被嚇了一跳,這不是如實講來的嗎,怎麽又惹得將軍不高興了。
劉協又是一頭黑線,饒是性格好,也被一股子無名之火給激怒了:“媽的,老子讓你講重點。”
小兵見劉協都發怒了,頓時感覺有點大小便失禁,如醍醐灌頂,一個激靈便吼了出來:“敵方戰馬基本都在放屁拉稀,可以出擊!”
“滾~!”
小兵如蒙大赦,暗自抹了一把冷汗,一刻也不敢耽擱,急忙滾開一邊,劉協這才長舒口氣,心道要是等你把評書講完,天都亮了,黃花菜都涼了。
劉協習慣性的一看左手,沒有表,於是隻好裝模做樣的掐指一算,這才道:“馬上天亮了,全軍出擊!”
隨著劉協一聲令下,兩千號小弟快馬加鞭,激射而出,直奔狼前腿族駐地而去。
……
話說早上五點來鍾,狼前腿族駐地外圍的瞭望台上,兩兩一組的人正在值夜。
天氣寒冷,一個小匈奴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剛剛有點的睡意馬上消失不見,見旁邊的哥們兒也好不到哪兒去,這才覺得心裡平衡一點。
“哎,老表,你說我們值夜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這個難說啊,初步估計,也就還有三五十年吧。”另外一人戲謔道。
“臥槽,你怎不說三五百年。”
“三五百年?你怕是活出了烏龜的鳥樣,活不出烏龜的壽命啊。”
“真他喵的羨慕那些大首領,小首領,這麽冷的天抱著好幾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那叫一個舒服。”
“別想那麽多了,就咱這水平,這身份,能娶上媳婦都算祖宗積德行善了,還管他媽水不水靈,能生兒子就夠了,可惜,老娘們兒都混不到一個。”
……
二人值夜也是無聊,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其實基本上就是闡述對殘酷現實的不滿,對豐滿理想的憧憬等等。
就在此時,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身為草原人,值夜人員第一瞬間就聽出來這是什麽聲音了。
二人大驚,士兵甲問道:“什麽情況,三更半夜的誰在放牧?”
士兵乙並沒有搭話,而是望著聲音傳來的遠方訥訥出神,然而烏漆嘛黑的什麽也看不見,隨著聲音的接近,無數火光逐漸進入視野。
“臥槽,放錘子牧,有人夜襲,快吹號角。”
“嗚嗚嗚~”
“嗚嗚嗚~”
無數騎兵從隱匿的黑暗之中緩緩出現,這一刻,不僅是甲乙兩個值夜的小兵發現了敵襲,其他瞭望台上的丙丁午己庚行壬葵等無數士兵都發現了情況不對,於是嘹亮的號角聲一瞬間響徹了整個狼前腿族。
狼前腿族不大不小,但那部族的勇士卻也算是訓練有素,對自己部落的號角是很熟悉,不過是一瞬間,無數氈包裡面就跑出了無數戰士,個個手持利器,衣衫整潔,好像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一般。
夜襲,他們並不陌生,反而是十分熟悉,所以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並不需要什麽頭頭來指揮。
他們完全知道自己打仗所依仗的就是戰馬,沒有戰馬,又不懂陣型的他們,就算擁有再多的勇士也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罷了。
但是一旦他們騎上戰馬,就會變成凶猛的狼群,而且他們深知,這一帶,能夠來襲擊他們的大部落,少之又少,甚至能夠估計出就是和他們勢均力敵的部族,狼眼族。
狼眼,十分鋒銳,是狼身上相當重要的一個組織,可想而知狼眼族實力不弱,雖然在整個草原,比不上狼頭族,狼王族等大族,但在這裡,無疑是強大對手的存在。
當然,狼眼族來襲都是這些即將投入戰鬥的勇士的猜測。
而此時,大部分前腿族勇士都已經魚貫進入馬廄,準備騎上和自己密不可分的戰馬的時候。
“臥槽,怎麽這麽臭。”
“啊,我的眼睛,什麽東西,這麽辣眼睛?”
“我去,好像是馬糞,今天這戰馬是什麽情況,居然拉這麽多,養馬的,你他喵的到底給馬兒喂了多少草料?”
“大哥,不管我們的事啊,都是他們自己吃的,我們可沒怎麽喂。”一群馬倌兒無奈道。
就在大家都在埋怨戰馬屎拉的太多的時候,一個千人將模樣的人進來吼道:“你們妹的啊,馬廄能不臭嗎,馬上敵人就要過來了,趕緊上馬,還管什麽臭不臭的。”
“對不起,長官,是我們矯情了。”
“哼,大家馬上上馬,就讓我們看看所謂的狼眼族是不是想象的那麽強大,還敢來夜襲我們,唉,臥槽,我竟然踩到馬屎了, 倒逼霉!”
然而他剛剛才吼了一眾士兵,大家現在都只顧著騎馬出戰,竟是沒有人過來安慰這千人將兩句,也沒有人過來獻殷勤幫助他打整一番。
千人將無奈,罵了一聲晦氣,便使勁的在沒有馬糞的地面蹭了起來,那感覺像是在跳傑克遜的舞蹈,好好蹭了一番,蹭得差不多乾淨了點,這千人將才悻悻跟著也出了馬廄。
雖然大部分勇士都覺得今天的馬廄特別的臭,臭的讓人眩暈,臭的有點辣眼睛,臭的有點懷疑人生,但是敵人已經就在眼前,就算情況不對,也不能耽擱了,首先擊敗敵人才是首要問題,否則大夥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實話,這麽臭也能忍,勇士不愧是勇士,這不僅讓人聯想起一句古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馬廄大門既已打開,無數的匈奴勇士一窩蜂的就衝了出來,然而此時此刻,這些戰馬雖然有些異樣,有些拉稀,但並不明顯。拉肚子的人都知道,拉過了會緩一小陣,如果是劇烈運動一陣的話,就會加劇拉肚子的感覺,所以剛出來,這些戰馬看起來倒也並沒有什麽異樣。
劉協在夜色中盯著無數的匈奴人衝了出來,勢如破竹,加之人數有三千開外,不禁眉頭一皺。
“典韋,傳令,撤兵。”
“嗯?撤兵?主公,怎麽就撤兵了呢?”
“先撤了再說。”
“嗚嗚嗚~”
隨著一連串烏金的聲音,劉協軍一千多號人都露出了不解,但是軍令不容違抗,於是紛紛撤退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