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山路十八彎,於夫羅溜過兩個彎,前面還有兩個彎,但後面已然看不到趙雲這邊的情況,如果於夫羅此時在這裡,看到這一幕,必定會氣得吐血三升,不過,他還是應該感謝這些親兵,要不是他們這一出,於夫羅也不可能爭得那寶貴的逃命時間。
趙雲不溫不火道:“你們打什麽算盤,以為本將不知道嗎?”
親兵們卻道:“神將大人,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家人還在於夫羅手中,不得已而為之,請神將大人見諒,我等真心實意投降。”
趙雲無奈,眼見於夫羅溜走,而自己又追了兩百余裡路,再追下去就該遇到於夫羅接應的大軍了,追上於夫羅已然無望,趙雲隻好收拾降軍,往回趕去。
……
192年10月底,一切收拾停當,朔州府衙。
劉協高坐上首,龍首高昂,下面是分列兩豎排的文臣武將,劉協前方擺著一方書桌,書桌上除開一方驚堂木,再無一物,也是下首眾人都是站著,否則的話就完全可以看到桌子下翹著二郎腿,穿著拖鞋的龍足。
以前洛陽流行一句話:大皇子輕佻,二皇子聰穎;其實現在看來,都是一丘之貉。
不過劉協渾不在意,只顧著拿起桌上的驚堂木,使勁一拍,“啪”的一聲大響過後,劉協喝到:“來人啊,把匈奴的頭頭給朕提上來,朕要親自問案。”
不多時,須卜骨都嬌壽被提溜上來,顯得有些憔悴,但一股渾然天成的傲氣卻也呼之欲出,站在台下,須卜骨都嬌壽手腳皆裹著鐐銬,可能是受到了不太公正的待遇,有些邋裡邋遢,看樣子最近吃牢飯的日子不太如意。
不過須卜骨都嬌壽見到劉協,還是展現了自己的貴族氣息,不僅沒有行禮,反而扭頭一邊,十分欠揍。
劉協冷笑一聲,還挺傲的,就是不知道骨頭夠硬不。劉協喝道:“台下何人,報上名來。”
須卜骨都嬌壽不以為意,傲然道:“吾乃匈奴第一大貴族族長,匈奴第一勇士,長生天下翱翔的雄鷹,哼,漢人皇帝,你最好把我放回去,不然我大匈奴單於大人到時候十萬匈奴勇士南下,定要叫你好看。”
“放肆,主公,末將請求將這勞什子鳥人拖下去斬了。”趙雲等一乾將校紛紛氣憤填膺的請命道。
而須卜骨都嬌壽卻是吃定了劉協不會殺他一般,兀自著楊起高高的頭顱,不屑的看著眾人。
劉協並未理會一乾武將,而是喝道:“李堪何在?”
“末將在。”
“你也聽到了,這人說他是匈奴第一好漢。”
“是匈奴第一勇士,不是好漢,好漢這麽粗糙的詞語只有你們漢人才會用。”須卜骨都嬌壽搶白道。
劉協是懶得理會這廝,身為俘虜,一點俘虜的覺悟都沒有,於是繼續道:“這樣,你先下去準備烙鐵,老虎凳,拔心針等等,凡是酷刑的道具,先給這位好漢來上一圈,實在不行,朕這裡還有一些聞所未聞的道具,一並在這位第一勇士身上用上一遍,試一下效果。”
剛剛一吩咐完,劉協突然又想到點什麽,表情十分怪異道:“啥?啥玩意兒?虛布谷鳥,都教授?”
劉協大驚失色,這個世界太神奇了。
須卜骨都嬌壽雖然傲氣,但剛剛聽到劉協的刑具什麽的,也是嚇了一跳,才發現現在好像不是裝逼的時候,於是只是稍微不滿又略帶恭敬的答道:“啟稟陛下,我叫須卜骨都嬌壽。”
劉協臉色不善:“嗯?”
而這時候,
李堪已經吩咐幾人拖著一堆刑具進來大堂,一應刑具在地上拖出一連串的聲音,劉協等人還不覺得,但都教授聽起來卻像是鬼哭狼嚎,一想著等會這些刑具就要在自己那富貴態的身軀之上遊走一番,而自己也將在這些刑具下變得面目全非,從精神和肉體上面受到雙重非人的打擊,長生天下翱翔的雄鷹翅膀就撲騰不動了,渾身也是一陣亂顫,緊接著雙腿也開始情不自禁的抖動起來,雖然顯得有些慫,但是抖動的頻率倒也拿捏得恰到好處。 須卜骨都嬌壽環顧一周,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原本頭頂升騰而起的傲氣此刻非常乖巧的隱匿進了自己身軀,整個人的氣勢也戳了三分,嘴上卻是義正言辭說道:“不錯,我就是虛布谷鳥,都教授。”
說完心裡卻是恨恨的想到:可惡的漢朝皇帝,等我逃出你這狼窩,你以後可千萬不要落得我手上,不然我要你不死也得脫層皮,還有這些刑具,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配方。
都教授強自吞了一口唾沫,這下好了,名字也換了,但他還不相信劉協真的會這樣對待他,不過心中不免對於劉協說的那些刑具感到極度恐懼。
開玩笑,都教授一輩子都是活的大富大貴,哪裡吃過什麽苦,也沒有很高的政治覺悟和人生理想,哪可能能承受住這些,但是他還是不信劉協會對他如此不客氣。
不過人往往都是這樣,想得越美好,錯得越離譜。
劉協上前夾起一塊烙鐵,緩緩走到都教授面前,一口唾沫下去,頓時“滋滋滋”的一片響聲,緊接著青煙直冒,看到的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玩意弄到身上,那就不是皮開肉綻那麽簡單,而是直接烤熟一片。
都教授看完烙鐵的熾熱,驚恐交加,瞬間就清醒了,看著那緩緩過來的烙鐵,臉色鐵青,嘴角囁嚅,卻難出一言,胯下也已濕了一片。
貴族尿褲子應該是正常現象吧!
都教授怎麽也想不通,為何漢人皇帝一點面子都不給,好歹自己也是一個大貴族,這麽殘忍的刑法怎麽能施加到一個貴族的身上呢,此刻他多麽希望一個漢朝大儒出來呵斥一聲:簡直有辱斯文。
都教授當然想不通,他這個貴族對於劉協來說,一毛錢都不如,殺了一個匈奴貴族,算什麽大事?
烙鐵越來越近,雖然還沒和皮膚接觸,但那種鑽心的疼痛已經傳達到了大腦,都教授不敢坐以待斃,大腦以每秒鍾數百次的頻率不斷分析、運算、決策,最終憋出一句:“等等,我,我,我有話說。”都教授聲音極度驚恐,已然是斷斷續續,甚至有點低聲下氣。
劉協現在拿著烙鐵,已是蓄勢待發,等著往都教授身上招呼呢,聞言不賴煩道:“哦?有什麽屁趕緊放,等下烙鐵冷了,就燙不熟了。”
燙不熟?感情你丫兒是在搞鐵板燒?都教授這一家夥徹底萎了,內心各種恐懼,掙扎,彷徨。
極度的驚恐當中,都教授不愧是長期身居高位的人,只是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緩兵之計:“漢人陛下,你願意放過我的話,我願意用牛羊萬匹送與你。”
劉協一想,這貌似是一個契機啊,於是道:“你覺得你有那麽多牛羊嗎?”
“有有有,我部落牛羊大大的多。”
劉協不以為意,道:“你部落?你部落只怕已經歸於於夫羅了,這樣吧,我修書一封給於夫羅,看他怎麽說,要是他願意拿牛羊來換你,這個買賣就算成交了,如果他不願意,那你就等死吧。”
“必須的願意啊,我可是單於的左膀右臂,他一定會給的……”
……
河曲,於夫羅大帳。
“蘭竜科桂,丘林瑪,你們看看漢朝皇帝遞過來的書信……”
二人拿過書信仔細觀看一番,蘭竜科桂道:“單於,這須卜骨都嬌壽被擒,若是不拿牛羊去換,只怕其部落的十萬人以後不會聽從單於指揮了,但是拿這麽多牛羊去換他,又顯得太慫了。”
於夫羅有感於都教授的斷後,心中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然而他作為一個單於,有著雄心壯志,自然不能被人要挾,訛詐,且不能在蘭竜科桂等人面前表現得太優柔寡斷,於是冷哼一聲:“哼,不聽我指揮?我只要把須卜骨都嬌壽之死的罪責推給漢朝皇帝,到時候須卜一族還不為他報仇,更加敵視漢人,更加唯我所用?”
二人聽完,眼前一亮,紛紛歎道:“咦,單於好算計。”
為了展現自己的決心,於夫羅又道:“這個須卜骨都嬌壽,無能之極,若不是裙帶關系,豈能讓他統領著我十余萬匈奴勇士,正好借此除去他,再分掉他的部落,豈不妙哉?”
蘭竜科桂和丘林瑪心中一凜,暗自想到,以後可不能落入漢人手中,不過話說回來,這於夫羅還挺厚黑的啊。
……
數日後,劉協又升堂問案,眾人合著都教授擠在一堂。
劉協拿著手上的書信看,雖然內容大致上和自己猜到的差不多,但是於夫羅裡面一句“漢朝皇帝,洗乾淨脖子等死吧”還是把劉協給氣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