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早放出來的結局,大約是30萬字左右時寫就的,被不少讀者大肆批評,後來我刪掉了,此為紀念】
我摟著新納的侍妾,正待調笑幾句,廳門卻被人一腳踢開。
“放肆!”我扭頭大喝,映入眼中的是一柄滴血的刀。
刀名小黑。
“你這是要做什麽?”我抬起眼,盯著我最心腹的大將。
“你明知道,”秦陣拖著長刀踏過門檻,“我要這個女人。”
“你跟了我二十年,要為了這個女人殺我?”我松開了手。
女人無力地跪倒在地。
“我跟了你二十年,你連一個女人都不能讓給我?”他嘶聲道,“你屋中的妻妾難道還不夠多?”
我盯著他的眼睛:“你非要這一個?”
“是。”他緩緩向前。
“我不會給你。”我站起身來。
“我自己來搶!”他仍在向我靠近。
“你不是我的對手。”三十五歲的我正值巔峰,天下武者皆不入我眼,縱然三十九歲的他號稱殺神。
“是。”他微微平舉起刀,右手不曾顫抖。
“羌胡難養,馬騰說的沒錯。”我歎了口氣,忽然想起老馬的臨終告誡。
“你以為……你待我很好?”他哈哈大笑。
“難道不好?”我詫異萬分。
“我自十八歲便跟隨著你,哪一場戰鬥不是我衝鋒在前?”小黑向下一指,秦陣左手捶胸,“二十年、二十年!你是天下之主,萬民之王,我是什麽玩意?!”
他沒給我開口的時間:“封爵之時,八千戶也就罷了;封軍銜時,你……竟然隻給我大將?十大元帥裡有幾個比我資歷老?有誰又比我戰功多?!”
“誰替你殺李傕徐榮?”
“誰為你收朔方?”
“誰屠滅烏桓?”
“誰大破高麗?”
“誰拚死擊斃關羽?”
“誰勒死了劉協?”
“誰殺死了反對你的龐德與高順?”
“誰射死了馬鐵和馬休?”
“又是誰……”他吸了口氣,“掐著馬騰的脖子將毒酒灌下?”
他狂怒著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難道不是老子我?!”
“我替你賣了一輩子命,你憑什麽這麽對我?”他怒極反笑,“難道不就是因為老子是西羌的野種麽?!我是野種,你姓馬的難道就是大漢純種?!”
“你瘋了!”我瞟了一眼匍匐在地抖抖索索的侍妾,輕聲道,“你真的是瘋了,不要胡言亂語。”
“你才瘋了!”他雙目充血,虯髯如鋼一般,“你竟然接受了曹操的投降?”
“你應該知道,我拚殺了二十年,再也不想殺人了。”我的確累了。
“他……”秦陣忽然哆嗦了一下,“他殺了拓拔啊!”
我歎了口氣:“人死不能複生,你我更應該好好活著,替他照料幾個孩子吧。”
“你是故意讓他殺了拓拔的吧?”他重新變得暴怒,“你早就決定要殺掉我們的吧?!”
我緩緩搖頭:“你這麽想,我很失望。”
胸口猛地一痛,心跳忽然有些急促,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是毒殺馬騰的酒,”秦陣冷冷笑道,“是不是很夠勁?”
我看了看腳下的侍妾,一腳將她踢開:“你蓄謀很久了吧。”
“不久,”秦陣的左手豎起三根指頭,“三天前我才下的決心。”
“誰在幫你?”我咳嗽了一聲,喉嚨裡似乎微甜,“是郭嘉、周瑜?還是……司馬懿?”
他露出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笑容:“諸葛亮。 ”
我又咳嗽了一聲,感覺到四肢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你把子龍怎麽了?”
“他是個好護衛,”秦陣的眼中露出惋惜的意味,“所以我射殺了他。”
“是麽?”我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卻頹然坐下,“動手吧,沒想到我會死在你的手裡。”
他舉起那柄跟隨他二十年的佩刀:“你都不問問你的兒女?”
“不需要。”我連睜眼睛都感到很累,索性閉上雙目。
“你怎麽變得這麽薄情?”他的聲音似乎也變得飄渺而憤怒,“你以前絕不是這樣!”
我輕輕開口:“殺。”說話很累人的。
“你告訴我為什麽?”
“殺。”我重複著。
“主……主公!”他似乎在哭號著什麽,我卻聽不清楚。
“殺!”我鼓起最後一絲真氣,咆哮道。
然後我垂下了頭。
真氣四散而去。
三月初八,
我記得這個日子。
劉協將海棠搶進皇宮的那天。
我捏碎了太后賜給我的玉獅子。
從那一天起……
或許,更早。
記不清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