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源和王石生一陣沉默。還是董源最早反應過來:“前段時間，那個孫主任采訪的視頻呢?聽聽聲音是不是對得上號?”

　　秦怡點頭:“我讓人采集聲源做了下分析，確認就是那個孫主任沒錯。”

　　“這個音頻是誰錄的?顏然要是有的話早把它放出來了。”王石生突然問。

　　“王石生！現在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你趕快去聯系顏然，一定要不惜代價把她的經紀約簽下來！”董源突然說道。

　　王石生恍然大悟。

　　顏然這回洗白，勢必會引起粉絲和路人的補償性投票。只要節目組不造假故意壓票，顏然反彈至高位出道幾乎已經是必然的事情。

　　甚至當投票數大到一定規模，就算節目組想壓票也壓不下來。而且數量如此龐大的流量，即便能騙得了觀眾，把票數壓下來，難道還能騙過同行?如果硬是不讓她出道，對手公司都要笑死了。

　　哪怕是王石生不喜歡顏然，現在也必須考慮顏然出道的事了。

　　之前顏然和食鐵獸文化簽的約是一個意向性簽約。就是顏然出道，則顏然自動成為食鐵獸文化的藝人。成為藝人的分成什麽的都是定好的。三七開，顏然七，食鐵獸三。

　　但是具體的合作細則，包括食鐵獸應該如何管理顏然，每年食鐵獸要給顏然最少多少工作，顏然每年最少要給食鐵獸打多少工，因為當時不知道顏然到底有多大的潛力，這些都沒有定下來。

　　但以顏然現在觸底反彈的勢頭，這波熱搜要是炒起來，她揭開的身世會給她帶來海量的人氣與路人粉。這是一股很容易就能變現的力量。食鐵獸文化要盡快把一切合作形式都定下來。

　　如果顏然不同意怎麽辦?最糟的情況，顏然仍然是食鐵獸文化的藝人，但是聽調不聽宣，沒有義務服從食鐵獸文化的任何指示，或者乾脆坐地起價:你想讓我參加團體活動?行，給錢！大不了你給我的錢，我再還30%代理費給你！

　　那就惡心了。

　　換任何其他選手，不定下嚴苛的協議根本無法出道。但是若顏然不出道的話，她連跟食鐵獸文化的經紀簽都會出問題！節目組舍得放棄這個在節目中收獲最多的選手麽?那只會便宜其他經紀公司！

　　王石生臉色有點難看。因為脾氣與性格和顏然格格不入的原因，他過早地將顏然得罪狠了。這也是他一直不看好，甚至慫恿董源放棄顏然的原因。現在董源居然讓他和顏然談代理協議，這真是被狗日了的感覺……

　　秦怡在一旁輕聲提醒王石生:“現在是不是應該給張副導打電話，讓他把船上所有人的手機都收了。”

　　對，對，對！王石生如夢初醒。

　　這次帶隊去帥狗粉絲見面會的，是節目的另一個副導演，張鵬。一個白胖白胖，笑容可掬的男子，小姐姐們背後稱其為“饅頭張”。

　　饅頭張是個搞拍攝技術出身的副導，平時隻負責現場拍攝，跟主要負責內務管理的秦怡都是王石生的心腹。

　　原本帶隊外出，一般都是由辦事能力更強的秦怡負責。但今天董源製片恰巧來節目組商量出道位的事，所以王石生特地將深得董源喜愛的秦怡留下，派饅頭張帶隊。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負責外務，所以饅頭張心裡又是驕傲，又是激動。覺得技術宅也有春天了！

　　王石生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正把所有小姐姐都招到一起，準備宣告此次見面會的主題和任務。

接到電話後，饅頭張不感怠慢，示意讓小姐姐在原地等他，然後捧著電話出去了。　　“我聽說貝拉楊去世了?”黃雅蓮走到顏然身邊輕聲說。

　　貝拉離世的消息早就傳遍全網了。現在掛在熱搜榜上的貝拉楊的相關話題還有兩三個。黃雅蓮知道這些，並不稀奇。

　　“你想幹什麽?”顏然瞥了黃雅蓮，問。

　　“這次粉絲見面會，你可能會碰到很多貝殼(貝拉楊粉絲)，萬一他們上台說是你害得她吐血昏迷，你怎麽回答?”黃雅蓮問。

　　“F*uk u。”顏然說。

　　“你問我如果有一天，如果我點讚比你還高，你能不能說我靠臉吃飯。這個問題我當時回答不了，現在可以回答了。”黃雅蓮說。

　　“是，你剛才的感言我都聽到了，感人肺腑。我都哭了三遍了。”顏然說。

　　“那都是官面話兒，為了節目拍攝而說的。我其實心裡想的是，‘靠臉吃飯，真香’。”黃雅蓮說。

　　“呵呵。”顏然面無表情。

　　“告訴我，上次粉絲見面會，你根本沒幾個粉絲，你的飯團社區我也看了，根本沒什麽人氣。你一直以來的人氣是哪來的?做數據做的麽?”黃雅蓮低聲笑問。

　　“你有完沒完?你有口臭自己不知道嗎?漱口水是個好東西，消臭除菌殺……你不用一用?”顏然腦子裡想到當時馬瑩說漱口水的三大功效，口中自然而然地就說了出來。還好在最關鍵的地方刹住車，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你就嫉妒我吧。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甘源都是節目組要保的人麽?一直以來靠後台贏，還在我面前裝得跟什麽似的。現在你的黑料出來，節目組不保你了，名次立即就下降了吧?現在你是什麽感想?”黃雅蓮問。

　　“F*ck u。”顏然說。

　　黃雅蓮得意地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朝顏然示威似的瞪了一眼。

　　“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你這麽優秀，一定能渡過難關的。”周茜過來輕輕地抓著顏然的手，安慰說。

　　“馬瑩被淘汰了，能威脅你的人已不複存在;而你現在也是兩次甲班的大人物了，名次比我還高。我對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確定還要跟著我嗎?”顏然問。

　　“你混蛋！”周茜說。

　　顏然沉默了一下後，向周茜道歉:“對不起，我心情不太好。”

　　“你對我做的那些壞事，我都記著。所以你最好出道。否則我一定不原諒你。”周茜跺跺腳說。

　　“我對你做的……壞事?茜妹妹，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記得你當時是在安全期。所以這孩子肯定不我的。”顏然說。

　　周茜瞪大了眼睛一怔。

　　顏然把手機裡自己早就準備好的“I am kidding.(我是雞丁。)”的圖片放大，放到周茜的眼前。

　　周茜噗哧一笑，踢了顏然一腳。

　　“張導回來了。”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接完電話的饅頭張慢慢地走進屋子。不知為何，顏然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